三姐妹你一言我一语的，言辞凿凿，越说语气越笃定。
“为什么私自下界？还不是因为凌霄有人、哦不，有神下来，要害咱们娘娘？”
“又说私自下界是重罪，那他就是为了咱门娘娘豁出命来的！真爱！绝对是真爱！”
七日被说服了一点儿，但仍语气有些迟疑：
“可是，师兄妹也可能情谊深厚......吧？”
“嗐呀，你小屁孩懂个刺刺儿！漂亮神看娘娘的眼神就清白不了一点好吧！”
“就是就是，真要是心里没鬼，这么克制干什么？命都不要了，大老远赶来救人，又刚好碰到生死攸关的时刻！冲过去，最后抱都没抱一下，甚至连扶肩，都是悬着手虚扶，没落到实地儿......”
三姐妹齐声：“真爱！绝对是真爱！”
东莱寂无听着身后的大声蛐蛐，表情越来越不自然，越来越不自然。
他不敢看姒今朝，因为知道她也听得见。
想解释，又怕显得欲盖弥彰。
大概是想起姒今朝此时看不见，他缓缓呼出一口气，重新转过视线，一抬眸，恰望进姒今朝盈盈含笑的眼睛。
东莱寂无心漏跳一拍。
“师兄分好化身了么？”
她问。
东莱寂无抿了抿唇，心绪缓缓平复。
方才那一瞬间，他险些以为她看得见。
“分好了。”
一边说着分好了，一边双手变换手势，掐诀。
不稍须臾，一道冰蓝色流光从他眉心飞出，直冲天际。
转眼便消失不见。
当务之急，还是师妹的眼睛重要。
药司那位真君......
看来只能用些手段，迫使其重新站队了。
“哦，对了。”
姒今朝歪头，笑意更甚：
“还得劳烦师兄的化身，向本体传一句话。”
“师妹直言。”
“方才千嶂使出的那道青芒，只是擦着我的眼睛飞过，并未入眼。”
顿了顿，又认真道：
“所以，师兄无需为我忧心。”
东莱寂无怔愣一瞬，随即眸中染上喜色：
“那太好了，若蛊未入眼，只受蛊虫羽翼上的磷粉波及，看不见便只是暂时的。只需一段时间修养调理，即可自愈。”
姒今朝欲言又止。
行吧。
姒今朝欣然接受，然后没有任何征兆地，问出了一个困扰她极久的问题：
“师兄是怎么找到我的？”
东莱寂无一呆。
姒今朝的目光虚虚落在他眼睛下方，在伞沿垂下的阴影中，朦朦胧胧的，有些不聚焦。
“这次，我身边没有天命人。仅有的那一个，还失去了全部记忆，与凌霄处于失联状态。那么师兄，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呢？”
她轻笑，语气拉长，意味颇深。
“每一次，每一次......都这么准确地，来到我身边。”
东莱寂无迟钝地眨眼，再眨眼。
也许是因为姒今朝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他并不需要过多地隐藏什么，视线就随着她字里行间的戏谑，不自觉缓缓上移，落在她头顶的发间。
而后眸光一闪。
又状似无事发生般收了回来。
“如果师妹想知道，我会说。”
迟疑一瞬，再补了一句：“在此之前，师妹能否先......答复我一个问题？”
诶？
他问这一句时，眼中像有一团晕不开的浓墨，目光紧紧锁住她半垂的眼眸，带着惊人的执拗。
“我如今于师妹而言，仍是软肋吗？”
这次轮到姒今朝错愕了。
她眼睛微微睁大，思绪被他轻轻一句，又带回到五年前不归山一别。
「凛兄也不想成为我的软肋吧？」
为了和他划清界限，为了赶他走。
她是这样说的。
下一句是：
「所以，别再来了。」
也是那时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
之后她前往遗落之城，师兄飞升踏入凌霄。
时至今日，才算是真正再相见。
回想起来，姒今朝竟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许久，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不......”
“那就好。”
东莱寂无眼眸弯起，打断了她余下的话。
他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我不想成为师妹的软肋。”
接下来的话，他每一个字都无比轻松愉悦。
却藏着完全无法忽视的认真。
“如果可以，我想成为师妹手中的利刃，与师妹比肩同行，不论前方是雾霭、是荆棘、是魑魅魍魉，皆助师妹一力，共斩之。”
简直振聋发聩。
让姒今朝听来，甚至感到了一丝心虚。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却清楚地意识到，她已经无法再继对这份厚重的情感视而不见，掩耳盗铃般，继续粉饰太平。
“火海刀山，万死不悔？”
东莱寂无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
有光在他眼底闪烁，明亮的、熠熠生辉。
“万死不悔。”
掷地有声，庄重得像达成某种契约。
“呜呜呜呜！太感人了！”
三姐妹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七日认真得出结论：
“现在我相信，他们之间，不只是简单的师兄妹情了。”
“呜呜呜，废话，本来就不可能是啊......”
东莱寂无神色有些冷。
侧头，余光扫过去，带着凛冽寒意。
三姐妹冻得一激灵，鬼哭狼嚎也戛然而止。
“嗯？怎么突然老实了。”
姒今朝问。
东莱寂无转头，眼神温和下来。
“风烈，哭太大声，闪了舌头。”
三姐妹敢怒不敢言。
这漂亮神两副面孔啊。
也就是欺负她们娘娘现在看不见。
明明是他凶巴巴地吓唬她们，居然这么张口就来。
看着光风霁月一身正气的样子，原来也是个黑心的。
她们就知道，都跟他们娘娘一条贼船的，能有啥好人。
气。
“哦，这样。”
姒今朝也并没有太当一回事，继续正题：“那么现在可以说了吗？”
为什么不管她走到哪里，他总能找到她。
简直就像在她身上装了眼睛。
这个问题叫她好奇了很久，不过现在......
其实就算师兄不答，她也猜到七七八八了。
只是还需确认，也想听师兄亲口说。
因为头上，某根发簪从刚刚开始，一直在抖。
“为什么私自下界？还不是因为凌霄有人、哦不，有神下来，要害咱们娘娘？”
“又说私自下界是重罪，那他就是为了咱门娘娘豁出命来的！真爱！绝对是真爱！”
七日被说服了一点儿，但仍语气有些迟疑：
“可是，师兄妹也可能情谊深厚......吧？”
“嗐呀，你小屁孩懂个刺刺儿！漂亮神看娘娘的眼神就清白不了一点好吧！”
“就是就是，真要是心里没鬼，这么克制干什么？命都不要了，大老远赶来救人，又刚好碰到生死攸关的时刻！冲过去，最后抱都没抱一下，甚至连扶肩，都是悬着手虚扶，没落到实地儿......”
三姐妹齐声：“真爱！绝对是真爱！”
东莱寂无听着身后的大声蛐蛐，表情越来越不自然，越来越不自然。
他不敢看姒今朝，因为知道她也听得见。
想解释，又怕显得欲盖弥彰。
大概是想起姒今朝此时看不见，他缓缓呼出一口气，重新转过视线，一抬眸，恰望进姒今朝盈盈含笑的眼睛。
东莱寂无心漏跳一拍。
“师兄分好化身了么？”
她问。
东莱寂无抿了抿唇，心绪缓缓平复。
方才那一瞬间，他险些以为她看得见。
“分好了。”
一边说着分好了，一边双手变换手势，掐诀。
不稍须臾，一道冰蓝色流光从他眉心飞出，直冲天际。
转眼便消失不见。
当务之急，还是师妹的眼睛重要。
药司那位真君......
看来只能用些手段，迫使其重新站队了。
“哦，对了。”
姒今朝歪头，笑意更甚：
“还得劳烦师兄的化身，向本体传一句话。”
“师妹直言。”
“方才千嶂使出的那道青芒，只是擦着我的眼睛飞过，并未入眼。”
顿了顿，又认真道：
“所以，师兄无需为我忧心。”
东莱寂无怔愣一瞬，随即眸中染上喜色：
“那太好了，若蛊未入眼，只受蛊虫羽翼上的磷粉波及，看不见便只是暂时的。只需一段时间修养调理，即可自愈。”
姒今朝欲言又止。
行吧。
姒今朝欣然接受，然后没有任何征兆地，问出了一个困扰她极久的问题：
“师兄是怎么找到我的？”
东莱寂无一呆。
姒今朝的目光虚虚落在他眼睛下方，在伞沿垂下的阴影中，朦朦胧胧的，有些不聚焦。
“这次，我身边没有天命人。仅有的那一个，还失去了全部记忆，与凌霄处于失联状态。那么师兄，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呢？”
她轻笑，语气拉长，意味颇深。
“每一次，每一次......都这么准确地，来到我身边。”
东莱寂无迟钝地眨眼，再眨眼。
也许是因为姒今朝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他并不需要过多地隐藏什么，视线就随着她字里行间的戏谑，不自觉缓缓上移，落在她头顶的发间。
而后眸光一闪。
又状似无事发生般收了回来。
“如果师妹想知道，我会说。”
迟疑一瞬，再补了一句：“在此之前，师妹能否先......答复我一个问题？”
诶？
他问这一句时，眼中像有一团晕不开的浓墨，目光紧紧锁住她半垂的眼眸，带着惊人的执拗。
“我如今于师妹而言，仍是软肋吗？”
这次轮到姒今朝错愕了。
她眼睛微微睁大，思绪被他轻轻一句，又带回到五年前不归山一别。
「凛兄也不想成为我的软肋吧？」
为了和他划清界限，为了赶他走。
她是这样说的。
下一句是：
「所以，别再来了。」
也是那时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
之后她前往遗落之城，师兄飞升踏入凌霄。
时至今日，才算是真正再相见。
回想起来，姒今朝竟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许久，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不......”
“那就好。”
东莱寂无眼眸弯起，打断了她余下的话。
他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我不想成为师妹的软肋。”
接下来的话，他每一个字都无比轻松愉悦。
却藏着完全无法忽视的认真。
“如果可以，我想成为师妹手中的利刃，与师妹比肩同行，不论前方是雾霭、是荆棘、是魑魅魍魉，皆助师妹一力，共斩之。”
简直振聋发聩。
让姒今朝听来，甚至感到了一丝心虚。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却清楚地意识到，她已经无法再继对这份厚重的情感视而不见，掩耳盗铃般，继续粉饰太平。
“火海刀山，万死不悔？”
东莱寂无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
有光在他眼底闪烁，明亮的、熠熠生辉。
“万死不悔。”
掷地有声，庄重得像达成某种契约。
“呜呜呜呜！太感人了！”
三姐妹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七日认真得出结论：
“现在我相信，他们之间，不只是简单的师兄妹情了。”
“呜呜呜，废话，本来就不可能是啊......”
东莱寂无神色有些冷。
侧头，余光扫过去，带着凛冽寒意。
三姐妹冻得一激灵，鬼哭狼嚎也戛然而止。
“嗯？怎么突然老实了。”
姒今朝问。
东莱寂无转头，眼神温和下来。
“风烈，哭太大声，闪了舌头。”
三姐妹敢怒不敢言。
这漂亮神两副面孔啊。
也就是欺负她们娘娘现在看不见。
明明是他凶巴巴地吓唬她们，居然这么张口就来。
看着光风霁月一身正气的样子，原来也是个黑心的。
她们就知道，都跟他们娘娘一条贼船的，能有啥好人。
气。
“哦，这样。”
姒今朝也并没有太当一回事，继续正题：“那么现在可以说了吗？”
为什么不管她走到哪里，他总能找到她。
简直就像在她身上装了眼睛。
这个问题叫她好奇了很久，不过现在......
其实就算师兄不答，她也猜到七七八八了。
只是还需确认，也想听师兄亲口说。
因为头上，某根发簪从刚刚开始，一直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