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散仙,猎杀进行时13-《别惹!散仙娘娘她修的是杀戮道!》

  韩青瞳孔狠狠一颤。

  竟然是......

  姒今朝没再看他,后退两步,朝于彦道:

  “好了,去吧。”

  于彦双手交错一合一分,鲜血涌出凝成两把长刀。

  笑:“定不辱命。”

  话音未落,人已一个助跑冲刺,腾空跃起——

  两把长刀精准穿透韩青头颅,齐根没入!

  “谢......谢......”

  谢谢你推开这扇门。

  谢谢你陪我说了很久的话。

  谢谢你正视我的意愿,帮我得到梦寐以求的解脱。

  谢谢你......

  即便你是姒今朝。

  韩青安静地合上了眼。

  「再见,我的同胞。」

  于彦心道。

  再一瞬,源源不断的血浆以刀为中心,迸发出去!

  如同喷发的岩浆,在那具庞大而畸变的身躯里爆开!

  消融他的血肉、又从骸骨各个方位冲出数道血柱,恍若泉涌。

  不过短短几息,那庞大的身躯便被彻底溶解,只化作满地血水,伴随青烟滋滋作响。

  分不清是来自韩青,还是于彦。

  于彦站在血泊中,手一松,掌心两把长刀就变回动态的血,哗啦浇在地上。

  他身形摇晃一下,颤抖着手熟练止血,又仰头连灌了好几瓶丹药。

  “一次性......用这么多血......还是有点极限啊......”

  稍微缓过来一些,于彦要向姒今朝要邀功,刚一转身两瓶丹药就落在了他怀里。

  “你那丹药回血能回得明白吗?试试我的。”

  于彦手忙脚乱接住,下意识道谢:

  “多......”

  话还没出口,就被姒今朝打断:

  “不必谢我,丹药是司马衡炼的,哪天你遇到他,他需要帮助,你能搭把手就行了。”

  她语气十分随意,尽管于彦有些没能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也还是老实应了:“好,在下记住了。”

  “走了,此地不宜久留,那劳什子教主应该已经察觉了。”

  姒今朝再次打开空间裂缝,那边虞长安等人刚出迷阵,来到主殿前。

  时间刚刚好,姒今朝向于彦一个眼神示意,于彦立马自觉钻出裂缝,将自己又送了回去。

  还没忘给自己用个清洁咒,清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血迹。

  敖九州转头朝他看了一眼。

  “你怎么回事,脸怎么这么白?”

  于彦干咳一声。

  “天生体寒,畏冷。”

  敖九州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这么虚?不过照你每次那个放血量,也是该虚。”

  于彦拳头抵住唇,又咳了几声。

  你才虚,烦人。

  一行人站在主殿前,王哥恭恭敬敬请见教主,里面却迟迟没有动静。

  半晌,一个侍从走出来。

  站在台阶上,鼻孔朝天的哼了口气:“母亲现在不在,你们有什么事等会儿再来吧。”

  “不在?怎么能不在呢?还能有什么事情,比灵......”

  王哥话说一半,强行制住。

  有外人在,不能把灵石的事说出来。

  但他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有什么事能比大几百万灵石还重要?

  明明说好了让他带人来见,商议具体合作事宜,这才过了多久,怎么突然又不在了?

  “你有意见,去同母亲说吧!反正现在母亲不在,请回!”

  侍从趾高气扬地放完话,转身就走。

  “嘿?狗仗人势哈。”

  敖九州是个大嗓门的,那从来不知看人脸色为何物。

  想到什么当场就说了。

  那侍从眉梢狠狠一跳,就算是想装听不见都没办法。

  于是气势汹汹地折回来:“你说什么?”

  敖九州最经不得激了,当即就上前一步,隐隐有往台阶上逼的架势:

  “干什么?还是条聋狗?需要你敖爷爷再重复一遍吗?”

  “你!”

  王哥在中间试图调停无果,权衡之下,只好冷了脸,怒声呵斥:“够了!”

  那侍从本就在敖九州这里受了气,又被王哥一吼,当即不干了:

  “王虎!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认清你的身份!”

  “是你要认清你的身份!”

  王虎不耐烦地直接硬怼了回去:

  “平日里你怎么目中无人我都忍了,但今天这几位是母亲点名要见的!坏了母亲的事,出了什么责任,你真的觉得你承担得起吗?!”

  那侍从一噎,终于还是怂了:“好好好,你们给我等着!”

  再转身要走,又被王虎喊住:

  “等等,我带回来那小丫头呢?”

  侍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母亲看她年纪小,准备把她收入教中,叫张长老带去后院安置了。晚上晚宴的时候,你会见到她的。”

  这回说完是真走了。

  留下王虎他们及虞长安四人,站在冷风里面面相觑。

  “那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儿?”

  敖九州抓了抓头发。

  “咱们就搁这干站着等吗?”

  虞长安没回答他,转向王虎:

  “或许兄台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又是那种无形的压迫感。

  王虎起了一层冷汗:“这、这......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但转念一想,这里毕竟是子母神教,是他们自己的地盘,就算这几人手里握着重要情报,真要是翻脸,怕也讨不着好。

  这么想着,王虎心里又硬气了几分。

  “不然这样,事已至此,几位要是不着急,干脆留下来休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如何?”

  “照这么说,我们似乎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闻言,王虎还以为他们是服软,正暗自得意,就听虞长安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那么,希望几位不要让我们等得太久才是。毕竟......就算没有诸位,在下和令教主,仍是可以谈合作的。”

  这句话一出,王虎只觉得 头皮整个发麻。

  他听得懂,这是威胁。

  就算眼前四人无法对抗整个子母神教,但要杀他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

  这位的意思是,劝他们端正态度,认清自己几斤几两,识相点,还能混个中间人的好处,否则,惹了他不快,就算是杀了他们,他也仍旧可以凭借交易全身而退。

  只要这场交易足够重要。

  就算不愿承认,他们也不得不意识到,从他们将事情原委禀报母亲的时候,他们的价值就已经结束了。

  大几百万灵石,和他们几个的命,在母亲心中孰轻孰重,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是是,您说得对。您说得对。”

  王虎又变得点头哈腰起来。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母亲才会突然离开的。这样,我让我兄弟带几位去客院休息一下,我就在这守着,母亲回来,我第一时间去请各位。”

  末了,又小心翼翼问询:

  “您看......这样行吗?”

  虞长安同时之中保持着温和的笑:

  “那就有劳了。”

  敖九州和于彦在后面看得 一阵唏嘘。

  我嘞个语言的艺术啊。

  本来还以为,他们要配合姒今朝的计划,暂时不能和子母神教闹掰的话,就只能忍气吞声了呢。

  没想到虞长安三言两语,嘿,一点气没受,又扳回一局!

  这手腕,真的,不服不行!

  虞长安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姒今朝那边,已经想好怎么善后,伪造完了现场,就等关键人物出场了。

  姒今朝将自己藏在冰雕的假山后,一边暗中观察,一边在识海中同东莱寂无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 这么说来,短短五年时间,师兄已深得那狗......咳,深得帝君信任,连如此重要的差事,都从开阳手中截下了。不愧是师兄。」

  「我做得不好,还是让开阳争走了一个天命人。帝君发了话,我别无他法,只能让步。」

  「师兄的意思是,开阳担任着辅助之责,手中却只能管得到一个天命人吗?」

  姒今朝实在是没忍住笑。

  好惨一开阳。

  「 是哪个天命人这么幸运,能够得到堂堂开阳神君一对一培养?我见过了吗?」

  「 见过的。」

  不止她见过,他在上苍穹时也是见过的。

  「04号,许蝉衣。」

  「哦~他啊。倒是个有几分本事的。」

  身体选得够好,背景够大,手段够狠,还心机深重,善于伪装。

  难怪开阳能看上。

  听师兄的意思,开阳单单从师兄手中挖走这一个,都花了不少功夫。

  看样子,是已经要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许蝉衣身上了。

  那这样的话,她还真得好好期待期待了。

  「 现在除许蝉衣外所有的天命人都归师兄管啊......难怪之前那个澹台珝,还有方才那韩青,明明都是天命人,却连我站在他们跟前,都认不出来呢。」

  「除了开阳之外,郭老也参与其中,我虽得了些许权力,却也并不能太过用心昭然。因此,我只能以避免天命人在成长起来之前不自量力、白白送命为由,改变了一部分规则。让系统非特殊情形,不再主动暴露师妹的行踪。」

  所谓特殊情形,就比如那个胡光宗,是个见色忘形的,又仗着能力特殊,尤其喜爱沾花惹草。

  所以胡光宗的系统,在姒今朝出现在附近,免不了要碰面的时候,就率先提醒了他。

  「 不过,韩青认不出师妹,却并非因为如此。」

  「 哦?」

  「 他身陷囹圄,早已经被系统放弃了。」

  困住韩青的法阵十分特殊。

  那些力量看似储存在韩青的身体里,却除了把他的身体胀大以外,毫无用处。

  但凡他使用力量,力量就会立刻被法阵吸收。传输到另一道相连的阵法中,被这满教的教徒分食殆尽。

  所谓的秘术,就是每当韩青身体储存的力量达到上限的时候,就使用各种泯灭人性的手段,强逼他爆发全部的力量给阵法。

  哪怕身负系统,系统也救不了他。

  他在开阳眼中成了废棋。

  所以......

  「哦,这样。」

  姒今朝稍微一想,就想明白了其中因果。

  「 我也是看到他之后,翻阅开阳留下的记载文录,才知道。」

  东莱寂无的声音冷冷清清,带着悲悯。

  不愿气氛变得沉重,姒今朝干脆岔开话题:

  「 算了,不说他们。师父呢?师父他老人家如今在凌霄如何了?」

  问到师父极岳,东莱寂无不知为何沉默了一会儿。

  「师兄?」

  「......在我来之前,师父正在策划谋反。」

  「?」

  短暂的懵圈之后,姒今朝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 谋反?」

  说实话,他真的很难将谋反这个词,将曾经身为正道魁首的极岳剑尊联系起来。

  「 为什么?帝君给他穿小鞋?」

  东莱寂无再次沉默,重新开口时,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

  「是因为师妹你。」

  东莱寂无叹了口气。

  「师妹被封印之后,凌霄平静了有三万年之久。关于师妹的事被凌霄视作禁忌,三万年来无人敢提及。师父正是在这三万年间,飞升的。所以他从来都不知道......」

  极岳剑宗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最小的徒弟,曾经来到过这里,在这里受尽排挤与压迫,与那些高高在上又虚伪至极的神,斗争了数千年。

  更不知,在他得到神位,百无聊赖与身边同僚虚与委蛇度日的那千千万万年里,他最疼爱的小徒弟,一直都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封印之中。

  直到姒今朝一缕残魂冲破封印,凌霄炸开了锅,他才第一次从帝君口中听到了那个令他想哭的名字。

  可偏偏,是出现在那样的情境,那样铺天盖地的谩骂与诅咒里。

  他想不通,自己呵护着养大的孩子,怎么在他们口中就成了犯下滔天恶行、封印三万年犹不解气、连一缕残魂都要大动干戈去诛杀的罪人了呢?

  他试图从那些充满情绪的发泄里,找到自家孩子被构陷污蔑的证据。结果发现他们说来说去,竟都只是诸如“离经叛道”“不受管束”“后患无穷”等类似的字眼。

  罪行呢?

  不愿乖乖去死,是罪吗?

  反抗命运与压迫,是罪吗?

  不愿接受裹着慢性毒药的橄榄枝,是罪吗?

  她是剑宗的孩子,他知道她的。

  她只是和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样,但她是好孩子啊。

  她救的人远远比她杀的人更多!

  她的功德远远比她的孽障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