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九死一生,乙级初成-《诸天尽头,彼岸纪元》

  赤红。

  铺天盖地的赤红。

  林风站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回廊中央,脚下是滚烫的熔岩石板,两侧墙壁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焦炭的气味!

  左肩的伤口传来剧烈的刺痛——在炼狱回廊中,毒素的侵蚀并未停止,反而因为环境的恶劣而加速扩散。黑气已蔓延至胸口,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钻心的疼。

  “第一场,开始。”

  冰冷的声音在回廊中回荡,分不清男女,辨不清来源。

  前方十米处,火焰凝聚。

  一个人形缓缓成型。它有着和林风完全相同的外貌、身高、体型,甚至左肩的伤口都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它的眼睛是纯粹的火焰,手中握着一柄由赤红能量构成的短剑。

  “镜像幻影。”林风瞬间明白规则——第一场,对阵自己。

  火焰幻影动了。

  没有试探,没有废话,它直接施展出林风最熟悉的招式——混沌短剑凝聚在手,身形如箭射出!速度、力量、角度,都与林风巅峰状态时完全一致!

  林风咬牙迎上。

  “铛!”

  两柄灰色短剑在空中碰撞,火花四溅。

  疼痛让林风的动作慢了半拍,火焰幻影抓住空隙,短剑划过他的右臂,留下一道焦黑的伤口。灼烧感与毒素侵蚀叠加,林风闷哼一声,连退三步。

  幻影没有追击,只是站在原地,火焰构成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盯着他。

  “你的力量在衰退。”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毒素正在吞噬你的生命。按照这个速度,你撑不到第三场。”

  林风稳住呼吸,混沌之力在体内疯狂运转。十三枚本源符文逐一亮起,在丹田处构成微型的符阵。力量、速度、防御——三枚主符文同时激活!

  “那就在前两场结束战斗。”

  他主动出击。

  这一次,不再保留。混沌短剑在手中旋转,灰色气流如旋风般缠绕剑身。林风将三场战斗压缩成一场来打——每一击都倾尽全力,每一次移动都计算到极致。

  火焰幻影的应对依旧完美,但林风发现了破绽。

  因为疼痛,他的动作有了微小的变形。这些变形在正常情况下是弱点,但此刻——成了变数。

  “你模仿的是‘我’,但‘我’已经变了。”

  林风低语,短剑突刺。

  幻影如预判般侧身闪避,同时挥剑反击。但林风这一刺是虚招——在短剑刺到一半时,他突然松手,任短剑脱手飞出。同时左手握拳,力量符文全力激活,一拳轰向幻影胸口!

  这是搏命的打法。

  幻影的剑会先刺中林风的咽喉,但林风的拳头也会砸碎它的核心。

  火焰幻影没有退缩——它本就是为战斗而生的幻象。

  剑尖触及皮肤。

  拳锋抵近胸膛。

  千钧一发之际,林风体内那枚新获得的“毒之本源”符文突然亮起!

  一缕灰黑色的气流从他拳锋渗出,那是净化骨尾凶兽毒素时提炼出的本源之力。这力量对火焰幻影本应无效,但当它接触幻影体表的火焰时——

  “嗤!”

  火焰竟被“污染”了!

  幻影的动作出现了千分之一秒的凝滞。

  就这一瞬。

  林风的拳头先一步轰中!

  “轰!”

  火焰幻影炸裂成漫天火星。

  回廊中响起那个冰冷的声音:“第一场,胜。休息时间:三十秒。”

  林风单膝跪地,大口喘息。咽喉处被剑尖划破的伤口渗出血珠,胸口黑气又蔓延了一分。但更严重的是内伤——刚才那一拳耗尽了他三成力量,而后面还有八场。

  三十秒转瞬即逝。

  “第二场,开始。”

  这一次,前方凝聚出两个火焰幻影。

  不仅数量翻倍,它们手中的武器也变了——一个是长枪,一个是战斧。更可怕的是,这两个幻影的气息比第一场的强了三成。

  车轮战,而且敌人越来越强。

  林风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

  “那就……来吧。”

  战斗再次爆发。

  这一次,他撑了十五分钟。

  当最后一柄战斧劈碎第二个幻影的核心时,林风全身已布满伤口。作战服被烧得千疮百孔,裸露的皮肤上满是焦痕。最致命的是左胸——黑气已经蔓延到心脏边缘,每一次心跳都像被毒刺穿刺。

  “第二场,胜。休息时间:二十秒。”

  休息时间更短了。

  林风取出秦老给的注射器,犹豫了一秒,又放回口袋。

  还没到时候。

  第三场,三个幻影。

  第四场,四个幻影,且每一个都拥有不同的战斗风格——剑客、刀手、弓箭手、盾卫。

  当林风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击碎盾卫幻影时,他倒在了滚烫的地面上。鲜血从口中涌出,在熔岩石板上“滋滋”作响。视线开始模糊,耳中只有自己微弱的心跳声。

  “第四场,胜。休息时间:十秒。”

  十秒。

  连喘口气都不够。

  林风挣扎着坐起,终于取出了注射器。

  针尖刺入脖颈,药剂注入。

  瞬间,一股狂暴的力量在体内炸开!肾上腺素与灵能兴奋剂混合,强行压榨出最后的潜能。伤口暂时麻木,力量重新涌出,但代价是——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加速燃烧。

  “够了。”他喃喃自语,“足够再撑两场。”

  第五场,五个幻影。

  这一次,幻影的配合出现了战术。它们不再各自为战,而是组成战阵——两个在前方牵制,两个在侧翼袭扰,最后一个在远处施放火焰法术。

  林风陷入苦战。

  十分钟后,他击碎了第四个幻影,但代价是右腿被法术击中,膝盖以下几乎碳化。而最后一个施法幻影,正站在三十米外,双手凝聚出一颗直径两米的炽热火球。

  火球呼啸而来。

  林风已经无法移动。

  他闭上眼,十三枚本源符文在体内疯狂运转,混沌之力在体表凝聚出一层灰色的茧。

  硬抗。

  “轰——!!!”

  爆炸吞噬了他的身影。

  回廊中,那个冰冷的声音沉默了三秒。

  然后:“第五场,胜。休息时间:五秒。”

  烟尘散去。

  林风站在原地,周身的灰色茧壳布满裂纹,然后片片剥落。他七窍流血,右腿焦黑,但还站着。

  五秒后。

  第六场。

  这一次,不是数量增加,而是质量飞跃。

  一个三米高的火焰巨人从熔岩中站起。它手中握着一柄燃烧的战锤,每踏出一步,整个回廊都在震颤。

  气息强度——丙级上位。

  林风看着那尊巨人,突然笑了。

  那是绝望到极致的笑。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炼狱回廊的真正考验,不是战胜幻影,而是……”

  他低头看了看胸口的黑气。

  那毒素已侵入心脏边缘,最多再撑三十分钟,就会彻底爆发。

  “而是在死亡到来前,完成突破。”

  巨人挥锤。

  战锤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砸下,还未及身,恐怖的风压已将地面熔岩掀起!

  林风没有躲。

  他张开双臂,闭上眼睛。

  丹田处,十三枚本源符文开始疯狂旋转。力量、速度、防御、毒、骨化、影遁……所有符文在混沌之力的调和下,开始融合。

  不是简单的叠加,是真正的融合。

  就像将十三种不同的金属熔炼成合金。

  巨人的战锤落下。

  林风体表,一层全新的灰色光芒浮现。

  那不是甲胄虚影,不是气流护盾,而是一种更本质的东西——领域。

  直径三米的灰色领域。

  战锤砸在领域边缘,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却无法再前进分毫。

  巨人咆哮,双臂肌肉贲张,战锤上的火焰暴涨三倍!

  领域开始震颤,表面出现细密裂纹。

  但林风体内的融合正在加速。

  十三枚符文,一枚接一枚地熔化、重组。它们在混沌之力这个“熔炉”中,褪去各自的特性,回归最本质的“源”。

  第一枚,力量符文,化作一缕纯粹的力量本源。

  第二枚,速度符文,化作一缕纯粹的敏捷本源。

  第三枚,防御符文……

  当第八枚符文完成转化时,灰色领域骤然扩张到五米!巨人的战锤被硬生生推回,连带着它庞大的身躯都向后踉跄。

  第九枚,第十枚……

  当第十三枚符文——那枚最新获得的“影遁”符文也化作本源时,林风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变成了纯粹的灰色。

  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混沌。

  “原来,这就是乙级。”

  他轻声说。

  声音不再虚弱,而是带着某种天地共鸣般的回响。

  巨人再次冲来,战锤高举,火焰燃尽空气。

  林风抬起右手,五指虚握。

  灰色领域骤然收缩,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柄三尺长的灰色长剑。剑身透明,内部有星云流转,剑刃边缘的空间都在微微扭曲。

  他没有挥剑。

  只是将剑尖指向巨人。

  “散。”

  一字吐出。

  巨人僵在原地。

  下一秒,构成它身体的火焰开始崩溃,如沙塔般瓦解。没有爆炸,没有轰鸣,只是无声的消散。

  三秒后,巨人彻底消失。

  回廊陷入寂静。

  那个冰冷的声音久久没有响起。

  林风拄着剑,单膝跪地。胸口的黑气还在,但已经无法再蔓延——乙级的生命本质,开始自发抵抗毒素侵蚀。

  “第六场,胜。”声音终于响起,却第一次带上了情绪的波动,“休息时间:一分钟。”

  一分钟。

  林风抓紧时间调息。丹田处,十三缕本源已完全融合,化作一颗灰色的“混沌种子”。这颗种子正在生根发芽,改造着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灵魂。

  他能感觉到,生命层次正在发生质的飞跃。

  感官变得无比敏锐,能“听”到火焰燃烧时最细微的能量流动。思维速度提升了十倍,过往所有战斗经验在脑海中自动重组、优化。甚至能隐隐感知到——这个炼狱回廊的本质。

  它不是一个简单的试炼场。

  它是一座监狱。

  一座用来封印某种东西的上古监狱。

  “第七场,开始。”

  声音打断了他的感知。

  这一次,前方没有凝聚幻影。

  回廊两侧的火焰突然熄灭,陷入绝对的黑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低语。

  不是火焰,不是熔岩,而是更古老、更邪恶的存在。

  林风握紧混沌之剑,全神戒备。

  黑暗中,亮起一双眼睛。

  不是火焰的赤红,而是深渊的漆黑。

  那双眼睛盯着他,发出无声的嘲笑。

  然后,林风听到了那个声音——不是回廊的冰冷声音,而是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的、充满恶意的低语:

  “混沌继承者……你终于来了……”

  “我等了三千年……”

  “等你来……放我出去……”

  林风瞳孔骤缩。

  这炼狱回廊里封印的,到底是什么?!

  昆仑基地,地下九层。

  法阵的光芒已完全熄灭,但训练场内的气氛却更加凝重。

  赵山海盘膝坐在法阵边缘,双目紧闭,额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他在用自身灵能维持着与炼狱回廊的微弱连接,感知林风的状况。

  “第六场……过了。”老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秦老等人精神一振。

  “第七场呢?”周卫国急切地问。

  赵山海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枯瘦的手指开始颤抖。

  “不对……”老人喃喃道,“回廊深处……有什么东西醒了……”

  就在这时,整个昆仑基地突然剧烈震动!

  不是地震,而是某种来自地底深处的、有规律的脉动。每一次脉动,基地的灵能浓度就飙升一分,所有监测设备同时报警。

  “报告!”陈静盯着数据屏幕,声音发颤,“昆仑山脉九条主龙脉,全部进入活跃状态!能量读数正在突破历史最高值!”

  “是林风突破引起的?”卡琳娜问。

  “不完全是。”福斯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更像是……共鸣。他突破乙级时散发的混沌气息,与昆仑龙脉产生了共鸣。”

  上川彻突然拔刀,刀锋指向训练场西侧的墙壁:“有东西来了。”

  墙壁无声融化。

  不是被破坏,而是像蜡烛般软化、流淌。融化的合金后面,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暗隧道。隧道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咚……咚……咚……”

  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

  赵山海睁开眼睛,缓缓站起:“果然来了。”

  黑暗中,走出三道人影。

  为首的正是赵明远。他换上了一身黑色长袍,胸口绣着金色的“狩”字。身后两人,一人捧古书,一人佩“葬”字令牌。

  神裔会,狩部、蚀部、葬部,齐至。

  “赵老,许久不见。”赵明远微笑行礼,姿态恭敬,眼神却冰冷如刀。

  赵山海面无表情:“十二年前你拜入我门下时,我就该看出你有问题。”

  “师尊慧眼如炬,只是心怀慈悲。”赵明远笑道,“今日前来,只为取回一样东西——炼狱回廊的‘钥匙’。当然,还有里面那位混沌继承者。”

  周卫国拔枪,身后士兵齐刷刷举枪瞄准。

  “你们敢在昆仑基地撒野?”

  “撒野?”捧古书的蚀部成员抬起头,露出兜帽下苍白的面容,“周将军,你还不明白吗?整个昆仑……本就是‘神裔会’的遗产。我们只是回家而已。”

  他翻开古书。

  书页无风自动,黑色文字如潮水般涌出,在空中交织成复杂的符文阵列。阵列成型瞬间,训练场内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黑屏,灵能监测仪爆出火花!

  “禁法领域。”赵山海沉声道,“蚀部果然掌握了上古禁术。”

  佩“葬”字令牌的人向前一步,令牌高举。

  “葬部,请诸君赴死。”

  令牌发出凄厉的尖啸,训练场四角的地面突然裂开,四具漆黑的棺椁从地底升起。棺盖滑落,从中走出四道身披破烂铠甲、手持锈蚀兵刃的身影。

  它们眼中燃烧着幽绿的鬼火,气息——全都是丙级上位!

  “尸傀……”秦老倒吸凉气,“你们连这种禁忌之术都敢用!”

  战斗一触即发。

  但就在这时,整个基地的震动突然停止。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从地底深处升起!

  那威压古老、沧桑、浩瀚如海,却又带着新生的蓬勃朝气。它扫过训练场的每一个人,在掠过卡琳娜、福斯特、上川彻时略作停留,最终——

  集中在赵山海身上。

  老人身体微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是……”

  他猛地转头,看向炼狱回廊法阵的方向。

  法阵中央,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缝隙中,透出纯粹的灰色光芒。

  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化作一道光柱冲天而起,贯穿九层基地,直透地表!

  昆仑山脉上空,乌云汇聚。

  九条龙脉同时发出龙吟,声音震彻天地!

  山腹深处,那条古道上。

  石碑表面的冰层彻底崩碎。

  所有文字完全显现:

  “混沌出,神魔醒。

  九脉动,天地惊。

  劫将至,众生泣。

  唯道真,可破命。

  当混沌踏过生死,

  当神魔睁开双眼,

  沉睡的将醒来,

  失落的将重现。

  九脉归一之日,

  即是——劫启。”

  石碑底部,最后还有一行小字:

  “封印之物,名为‘初代’。

  镇于回廊,待混沌醒。

  若得传承,可抗大劫。

  若被侵蚀,万界俱灭。”

  石碑开始发光。

  光芒中,一道虚幻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穿着兽皮、披头散发的男人。

  他抬起头,看向昆仑基地的方向,嘴唇微动:

  “三千年了……”

  “终于等到你了……”

  “我的……继承者……”

  身影消散。

  石碑化作粉末。

  古道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声音。

  炼狱回廊内。

  林风站在黑暗中,混沌之剑指向那双深渊般的眼睛。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不仅仅在这个回廊里。

  在昆仑深处。

  在更遥远的地方。

  “你到底是什么?”他问。

  黑暗中传来笑声:

  “我?我是上一个纪元的……”

  “幸存者。”

  话音落,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第七场,开始。

  而这一场的敌人,不是幻影。

  是真实存在的、被封印了三千年的——

  上古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