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绝色妖妃不倾城》

  识君楼的雅间里,楚天帆吃着吃着眼神就幽深起来。

  展进也若有所思。

  当世之时,不管是楚靖国还是燕安国,饮食多以炖蒸煮为主,楚靖国也是柳青青接管一品楼以后才将烹饪方法扩大,加入了炒、爆、熘、炸、烧、焖、烤、烩等等技法,也是从那以后,楚靖国京城的饮食水平整个上了一个大台阶,宫廷的御厨都去偷师学习。

  掌握得最全面最丰富的当然是辟芷,展进自是清楚。他看一眼王爷,楚天帆的眼光也看向他。

  展进会意,叫过堂倌,“去把你们掌柜叫来。”

  堂倌答应一声,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上来一个儒雅有礼的中年人,展进一眼便认出这是那天救他们的人中的一个。

  “再会再会,不知先生贵姓?”展进急忙站起来。

  “免贵姓林,饭菜客官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掌柜还记得我们不?”展进抬起头让林永看。

  林永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哦哦哦,是那次遇见的外乡人,诸位可好全了?”

  “多谢救助,都已无碍。”展进摊开手,“这是我家主子,楚公子。”

  楚天帆起身微微抱拳,“多谢林掌柜仗义相救。”

  林永躬身还礼,“哪里哪里,都是缘分,人生何处不相逢,楚公子这不照顾生意来了?”又扭头吩咐,“堂倌,给楚公子这桌送四个菜,再加一坛好酒。”

  展进忙说:“不用不用,怎敢劳烦掌柜?”

  楚天帆却盯着林永,“林掌柜,听说当日救助我等的还有一位戴面具的公子。”

  展进的呼吸都屏住了,那种奇怪而熟悉的感觉瞬间袭来。

  林永呵呵笑笑,“那是我们东家,此刻不在家中。”

  “东家?可是银月公子?”

  林永微微诧异,“东家很少露面,楚公子何以知道其名号?”

  “哦,也是无意得知。不知公子何时回来,我等当登门拜谢。”

  “这个怕有些难了。公子生性喜欢游历,刚出门不久。”

  楚天帆往窗外看了一眼,“那河上是准备建桥吧?我看着那些人不像是官府的人,不会是贵东家牵头吧?”

  林永暗暗佩服楚天帆的观察力,笑道,“正是。这里临近识君楼,建成桥后,既可以方便两岸通行,也可作酒楼一景,东家早就存了这个心的。”

  楚天帆点头,“公子真是大才。这么宽的河道,建桥不是易事啊。”

  林永知道他在怀疑什么,笑着说:“凭识君楼之力确实不易,但新来的县令认为这是一件惠及百姓的好事,便大力支持,这样就不至于太难了。”

  “前面的路是识君楼铺的?”

  那路面极为平整干净,竟是比城中老城区的路还好。

  林永点头,“东家说店铺较偏,一定要让客官来往方便。”

  楚天帆看了一下雅间的装饰,典雅、明朗,多像青青喜欢的风格啊。

  这饭菜,这装修,这行商的理念,都那么亲切。

  堂倌送了一盘菜上来,林永接过摆上,“公子,这花雕鸡是店里的新品,趁热吃最是美味,公子尝尝。”

  楚天帆却像是没听见,兀自吟咏着门口的对联,“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这幅对子谁写的?”

  林永把盘子摆好,“是东家一个去世的亲戚写的,东家很爱这两句,就依此联取名识君楼,楚公子觉得可好?”

  “慷慨豁达,豪迈大气,甚好。”

  林永笑着给楚天帆布菜,展进忙拦下来。

  楚天帆邀请林永坐下,他端起一杯酒,“承蒙相救,不胜感激,在下敬林掌柜一杯。”

  林永急忙还礼,“不敢不敢,楚公子客气了。”

  楚天帆先饮尽杯中酒,又倒了一杯,“林掌柜,我等愿在此等候几日,希望见银月公子一面,当面致谢。”

  林永面露难色,“东家出游,未知归期。我们东家不是那知恩图报之人,楚公子的谢意林某代为转达即可。”

  “无妨,我等也有事逗留。”

  “那......哈哈,雨县风景不错,雨瓷更是天下闻名,楚公子可以在附近转转,领略山水之美,工艺之胜。”

  楚天帆点头,“美食美景,雨县是个让人留恋的地方......对了,这识君楼的厨师是哪里请来的,水平技艺堪比京师啊。”

  “这个嘛,各地都有,毕竟南来北往,客人的口味不一,总得多几种菜品口味。”

  楚天帆看林永似乎回避厨师这个话题,就没再说下去,聊了些当地风土民情的闲话。

  离开时展进付了三倍的银钱,林永再三推拒也没有成功。

  众人走出酒楼,正遇上对着门口对联发呆的姚汝清。

  “你在看什么?”展进看他见王爷都没有反应提醒一句。

  那姚汝清却似是痴了,双目涌出泪来,“这句诗,田一曾吟诵过。”

  “你说什么?”楚天帆变了脸。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这是田一交的作业。”

  跟着送他们出来的林永脸色有微微的异样,转瞬岔开话题,推荐楚天帆等人到清河畔转转,说那里风景极美。

  清河镇因为一个酒楼而兴盛起来。不仅由于游客多了而繁荣了商铺,还在于识君楼特别注意周边环境的配置,亭榭林木,虽然看上去是新建新植的,却也为清水河增色不少。

  楚天帆站在河边。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指挥工人在比划测量。如果这里建成个桥,清河镇的街区范围就扩大了。

  一个酒楼的掌柜有这样的眼光和魄力?

  “你刚才说那首诗是田一的作业?”楚天帆压下心头的激荡问出一句话。

  姚汝清眼眶还是红的,“是。她不爱写字,作业都是她说我们帮着写,这一首,是我给她抄的。”

  绵绵密密的痛瞬间占满了楚天帆的心。

  应该就是她了,总出妙语,却不耐写字,讲故事卖钱,让别人代写作业,还有一大堆“亡故的亲戚”,个个才高八斗......

  “我要见见这个银月公子!”楚天帆慢慢吐出一句话。

  “属下这就去打听。”展进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