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最好的契机-《通房娇骨魅惑,疯批戾侯找上门》

  她不只是要从沈晏礼身边抢走他的人,更是要一步步夺走他的一切。

  她要将他从过去中剥离,一点点重塑成只属于她的人。

  可一出院门,稚鱼脸上那副温顺谦卑的模样,瞬间如冰裂般碎得干干净净。

  阳光落在她眉梢,照出一抹冷意。

  她低头,目光落在手中托盘里那碗凉透的燕窝上。

  将托盘递给身边的丫鬟小桃,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去小厨房,把这碗燕窝热一热,加点冰糖,重新煨得浓稠些。再把点心摆整齐些,挑几样精致的,一并送去长公子的书房。”

  小桃愣了一下,手一抖,险些没端稳托盘,声音都变了调。

  “姑娘!这……这是夫人吃剩的啊!连您都没动过一口,怎么能……怎么能送给公子?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惹人笑话?”

  “我知道。”

  稚鱼淡淡地打断她。

  “正因是她吃剩的,才必须送去。”

  她顿了顿,嘴角微微扬起,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就说,我感念夫人厚赐,不敢独享,特与公子分食,聊表心意。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不争不抢,却也懂得感恩识礼。”

  沈晏礼已经好几天没踏进东厢房了。

  不是忙,不是公务繁重,而是刻意避而不见。

  他曾日日归来,哪怕不言语,也会坐在窗前看她绣花,听她念一段书信。

  可如今,连那一缕熟悉的脚步声都消了踪影。

  他似乎真没了兴趣,白天泡在书房处理事务,翻书、批阅,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晚上则踏着夜色,步入姜露兰的院落,直到天明才悄然离去。

  院里的风向,也随着主人的脚步悄然变了。

  下人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见了姜露兰和她身边的白荷,行礼愈发勤快,腰弯得更深。

  连平时冷眼旁观的老嬷嬷,如今也都抢着递茶奉点心。

  唯恐慢了一步就被比下去。

  而东厢房,却渐渐冷清下来。

  院中青石板上落了枯叶,无人清扫。

  稚鱼手上的伤疤早已结痂脱落,露出底下一片粉嫩的新肉。

  脖颈上的吻痕也早褪了,只留下淡淡的浅色印子。

  若不细看,几乎察觉不到。

  她又变回了那个寡言沉静的丫鬟。

  每日清早起身洒扫、焚香、煮茶,举止有度,话不多说。

  只是,眉目之间,多了一层化不开的冰霜。

  那不是怨恨,也不是委屈。

  无论谁与她说话,她都只淡淡应一句。

  姜露兰的日子,却是甜得发腻。

  她住在主院,穿金戴银,仆从环绕。

  每顿饭都有四道精致小菜,三样点心,还有专人每日送来时令鲜果。

  沈晏礼虽不算宠爱她到极致,却也算尽了礼数。

  总有一天,他会彻底离不开她。

  会发现,这个府里,唯有她才是真正懂得他的人。

  唯一让姜露兰心里隐隐不痛快的。

  就是每到夜晚,她总是想不起来之前的事。

  稚鱼掐着日子,心如明镜。

  她知道,前世这天,二小姐沈玉灵必定会带着那张百花宴的请柬,故意晃到她面前。

  那时,整个敦亲王府,只拿到一张请柬,珍贵得如同御赐信物。

  姜露兰得知后气得摔了整整三套茶具。

  连账房事后记下的赔偿账目。

  稚鱼如今闭上眼,都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

  她早就算好了时间。

  此刻,她手中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莲子百合汤。

  她慢悠悠地朝姜露兰的院子走去。

  刚到门口,便听见屋内传来阵阵欢笑声。

  姜露兰正对着铜镜,小心翼翼地将新送来的珍珠发饰簪在发髻上。

  白荷站在她身后,双手托着铜镜,一脸谄媚地拍马屁。

  “夫人您这气色,连宫里的娘娘都比不上!这珍珠配您的肌肤,简直是天造地设,奴婢瞧着,都移不开眼了!”

  稚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她伸手推开雕花木门,脚步轻盈地迈了进去。

  “这头面是真衬您,不光显贵气,更有一种……非您这般身份、这般气度的人戴不了的威仪。”

  她顿了顿,眼角微微弯起,笑意更深。

  “要是能去宫里那场百花宴,您往人群里一站,那些千金小姐啊,怕是连影子都找不着了,她们穿得再华丽,也压不住您的风头。”

  “百花宴?”

  姜露兰眼神骤然一亮。

  白荷立刻插嘴,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酸意。

  “是啊,为庆贺番邦使节来朝,皇后娘娘特地在御花园设了宴,摆了三天流水席,连太后都点了头。二小姐、三小姐都得了请柬,人手一份金边红帖,昨儿就送到了。”

  她顿了顿,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姜露兰的脸。

  “您是长媳,按规矩,本该第一个去的。”

  姜露兰当然想去。

  她曾在无数个夜里翻来覆去地想。

  若有一日能站在那样的场合,穿着最华美的衣裙,头戴最璀璨的珠玉,当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女们的面,从容走过,那该有多风光。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跳就快得像擂鼓。

  可念头一转,这事得求沈晏礼开口。

  那个男人,向来冷面冷心,平日里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你永远猜不透他下一秒会说什么,做什么。

  更不知道哪句话会触了他的逆鳞。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又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顶凉到脚底。

  “再看看吧。”

  她低声说了句,语气里带着几分强撑的镇定。

  随手把那套精致的头面放回锦盒。

  可谁也没注意到,她藏在袖中的指尖却死死捏着盒角。

  稚鱼没急着走,依旧垂手立在一旁。

  她太清楚了,对姜露兰来说,面子比命还重要。

  只要有一点点能让她出风头的机会,她绝不会放过。

  而如今,沈玉灵就是最好的契机。

  果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外头的小丫鬟急匆匆跑进来,发髻微乱,额角还沁着细汗,行礼时气都没喘匀。

  “夫人,二小姐来了,刚过了穿云廊,这会儿正往这边走呢!”

  姜露兰一怔,瞳孔微缩。

  随即脸上瞬间换上端庄温柔的笑容。

  她抬手整理了衣领,又捋了捋鬓边碎发,轻声道:“快请,别让人在外头等。”

  话音刚落,门帘哗啦一声被人从外头掀开。

  一道身影轻盈地飘了进来。

  沈玉灵穿了件秋水蓝的广袖长裙。

  头上那套南珠头面,颗颗圆润饱满。

  那珍珠衬得她脸色比新雪还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