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陪笑-《通房娇骨魅惑,疯批戾侯找上门》

  她眼前一阵发黑,手死死攥住桌角才勉强稳住身子。

  她嫁的是人?

  还是个……断袖?

  不,比那更不堪!

  竟流连于男宠馆中,还以如此风雅之名遮掩丑事!

  “夫人别气。”

  祝嬷嬷依旧面无表情,声音平稳得令人发冷。

  “长公子年轻,难免有些癖好。您是正妻,身份尊贵,日后多劝着点,慢慢就好了。这些事,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姜露兰一口气堵在胸口,憋得几乎窒息,猛地呛咳起来。

  她咳得浑身发抖,指尖冰凉。

  白荷见状慌了神,连忙上前,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焦急唤人。

  “快!拿温水来!夫人晕厥了可不得了!”

  她费力地扶着姜露兰坐下,让她靠在软垫上喘息。

  第二天沈晏礼休沐,说好要陪她回门,给岳家一个体面。

  所以今儿她不想再生事端,强忍着心头怒火,早早打发了稚鱼和祝嬷嬷离开。

  夜里,沈晏礼带着满身酒味回来,脚步虚浮,衣领微乱。

  院里早已熄了灯,四周静悄悄的。

  只余下一弯冷月挂在屋檐角。

  只有稚鱼提着一盏小灯笼,孤零零地站在门口等他。

  那灯笼是素纱的,微微透出橘黄的光,映在她脸上。

  她一见人,立马小跑着扑过来。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欢喜。

  沈晏礼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甜香。

  是清晨露水沾湿的栀子花味。

  那气息一钻入鼻尖,酒劲像是被点燃的火线,轰地一下就窜上了头。

  他眸色一沉,俯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手臂稳稳托住她的腰背,大步往东厢房走。

  靴底踏过青石板路,发出沉稳的声响。

  “想我没?”

  他把她往软被里一扔。

  她整个人陷进其中,发丝散开如墨瀑。

  他紧跟着覆上去,双膝压在床沿,将她圈在臂弯之间。

  “想了。”

  稚鱼仰头望他,眼尾染着红晕,伸手圈住他脖子。

  “一天都没停过。公子今天怎么喝这么多?”

  她轻声问,鼻尖蹭了蹭他下巴上的青茬。

  “跟兄弟们骑马赛了一场,风驰电掣,痛快得很。”

  他轻笑一声,喉结滚动。

  “赢了三匹好马,他们敬酒,多灌了几杯。”

  他手已悄悄滑进她衣领,指尖掠过温热的肩胛。

  嘴唇带着酒气,先贴上她的唇,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随即沿着她纤细的颈子一路向下。

  “别等我,浪费灯油。”

  他嘴上这么说着,语气慵懒,却带着几分心疼。

  指尖在她耳廓边停留了一瞬,仿佛在确认她的温度。

  稚鱼心里一软,笑着凑上去吻他,唇瓣轻轻擦过他的嘴角。

  “不等您,我睡不着呀。”

  她声音娇软,尾音微微上扬。

  “再说了,灯油钱……您不是早补给我了吗?”

  她靠过去,轻轻啃了下男人的下巴。

  “明天,你真要陪夫人回娘家?”

  沈晏礼被她弄得心头一软,喉结上下滑动。

  可一想到这事儿就脑壳疼。

  夫人那娘家,规矩大得像庙堂,长辈啰嗦,亲戚多嘴,还得应付那些笑里藏刀的问候。

  他随口嗯了一声。

  稚鱼的手指却在他胸口缓缓打转,指尖描摹着他心口那道旧疤。

  “那……回门礼都备好了吗?别让人家说咱们亏待了夫人。”

  “关我啥事?”

  他不耐烦地拨开她的手,眉头微皱,像赶苍蝇似的。

  “这是她娘家人该操心的。我不过是个陪衬,走个过场。”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声音闷闷的。

  “睡觉。”

  稚鱼乖乖哦了一声,真闭上眼,睫毛轻轻颤了颤。

  她把脸埋进枕头,可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天还没亮,外头的天色还泛着鱼肚白。

  院子里只传来几声零星的鸟鸣。

  稚鱼就爬起来了,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悄悄走到衣柜前,取出他那件墨青色长袍。

  她故意慢吞吞的,指尖滑过他胸膛。

  昨夜留下的吻痕在晨光里红得刺眼。

  她理了理他那件墨青色长袍,抚平每一道褶子。

  手刚碰到腰间那条镶金玉带,便顺势搂紧了他。

  整个人贴上去,贴得严丝合缝。

  “今天,你要陪夫人回门了。”

  她贴在他后颈轻声说,甜中带涩。

  那酸意不张扬,却丝丝缕缕地缠上心头。

  他宿醉刚醒,头还嗡嗡响,太阳穴突突跳着。

  可看见她这副模样。

  发丝微乱,眼眸湿润,嘴角还噙着点倔强的笑意,竟忍不住笑了。

  那笑从喉间滚出,低低的。

  他伸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吃醋了?”

  稚鱼不答,只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

  那副又想哭又死撑着不吭声的样子,正中他下怀。

  她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发觉得畅快。

  他见多了京都贵女的高傲或讨好。

  那些女子要么昂着头不屑一顾,要么低眉顺眼百般逢迎,可从没见过像稚鱼这样的。

  像一株野生的蔷薇,浑身是刺,却不自觉地缠绕上来。

  偏要勒住他的脖子,哪怕划伤了彼此也不肯松手。

  他低头,狠狠亲了她一口。

  “回来带你逛灯市。”

  稚鱼的眼睛瞬间亮了。

  “真的?”

  “我骗过你?”

  他嗤笑一声,眉梢一挑。

  随即甩开她的手,转身大步跨出门去。

  稚鱼送他到门口,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她倚着门框,目送那修长的身影一步步融入晨雾之中。

  她转身回到屋里。

  屋内烛火未熄,映着铜镜泛出淡淡的光晕。

  她坐在妆台前,对着那面磨得锃亮的铜镜,一寸寸瞧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新妇回门,应酬、笑脸、礼数。

  哪一样能逃得掉?

  另一边,姜露兰也天不亮就起来了。

  窗外天色尚暗,东方才微微透出一点青灰。

  屋内却早已灯火通明。

  她端坐镜前,脊背挺直,神情端庄。

  七八个丫头婆子围着她转,忙得脚不沾地。

  厚厚脂粉盖住了她眼下的乌青,唇上一点朱砂红得摄人心魄。

  镜中人,眉目如画,气度不凡。

  可这份体面,这份精心修饰的尊严,却在一见到王府抬来的回门礼时,就哗啦一声,碎了个彻底。

  敦亲王府的马车早候在将军府门口。

  黑漆车辕,银饰包角,四匹高头大马肃立不动。

  身后跟着十几担朱漆鎏金的礼箱,箱子用铜锁扣封,红绸系顶,一溜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