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巨大的毛绒熊-《我教会青春成长》

  “电影票,你想什么时候去看?”

  陈潇的声音,在安静的、被夕阳染成金色的校道上,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突兀。

  那声音,像一颗被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橙小澄的心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巨大的、甜蜜的涟漪。

  橙小澄正仰着头,跟那只巨大的毛绒熊说着悄悄话,听到他这句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的大脑,在那一瞬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片空白。

  她缓缓地、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陈潇。

  夕阳的余晖,像被打翻了的、融化的金子,毫无保留地洒在他的身上。

  将他高大的身影勾勒出一圈柔和而明亮的轮廓,将他那头柔软的黑发,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他怀里抱着那只巨大的、傻气的熊,手里拎着那个装着甜蜜奖品的袋子,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不真实的、梦幻般的光晕里。

  他看着她,眼神依旧深邃,依旧平静,但那片平静的夜海之下,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涌动。

  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带着些许笨拙和试探的、温柔的期待。

  橙小澄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然后又被狠狠地抛向了云端。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他……陈潇在约自己?

  这个认知,像一道绚烂的烟花,在她脑海里轰然炸开。

  无数五彩斑斓的、甜蜜的火花,四散飞溅,将她的整个世界,都照得亮如白昼。

  “我……我……”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升温,从脸颊到耳根,再到脖颈,都烧得像一块滚烫的烙铁。

  她看到陈潇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似乎是在为她的反应而感到困惑。

  她立刻慌了。

  她怕他误会,怕他以为自己不愿意。

  她拼命地摇头,双手在身前胡乱地挥舞着,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我……我很想!非常想!”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自己的意思,完整地表达了出来:

  “都……都可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就什么时候有空!”

  说完这句话,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低着头,不敢再看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毫无章法地乱撞,像一群被惊扰的、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的蜂鸟。

  陈潇看着她这副副急得快要原地爆炸、却又可爱得不像话的模样,他那颗总是被逻辑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心。

  在那一刻,像是被一只柔软的、温暖的手,轻轻地、却又用力地,攥了一下。

  一种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名为“愉悦”的情绪。

  像藤蔓一样,从他的心底深处,悄然滋生,并迅速地,缠绕住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发现,逗她,似乎……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但他没有再继续。

  他知道,再逗下去,这只可怜的小猫,真的就要哭了。

  他看着她那颗低垂着的、毛茸茸的脑袋,声音不自觉地,又柔和了几分。

  “周六下午。”他说。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一种不容置疑的、为她安排好了一切的笃定。

  橙小澄愣住了。

  随即,巨大的、无与伦比的幸福感,像温暖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些许不易察觉的哭腔:“好!”

  回家的路,似乎变得格外漫长,又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

  陈潇依旧抱着那只巨大的熊,走在前面。橙小澄跟在他身后,像一个快乐的小尾巴。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又长又交缠,像两棵在地下紧紧相连的树,无论地面上的枝叶如何分离,根,却永远地在一起。

  橙小澄低着头,看着他们交叠的影子,看着那巨大的熊影将她小小的身影完全笼罩,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勾起一个甜蜜的、傻傻的笑容。

  她的脑海里,像一台被设置了单曲循环的播放器,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天文台里,那个清冽而又温柔的吻。

  舞台上,他那句“我是在猜她”的宣告。

  赛道上,他后背传来的、让她无比安心的温度。

  还有刚刚,他那句“周六下午”的、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每一个瞬间,都像一颗最甜的糖果,被她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放在心底最柔软的那个角落。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拥有了全世界宝藏的、最富有的公主。

  她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陈潇。

  他抱着那只巨大的熊,步伐沉稳,背影挺拔。夕阳的光,将他的侧脸,勾勒出一道完美的、柔和的线条。

  他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高冷,那么的遥不可及。

  但橙小澄知道,不是的。

  她知道,他怀里抱着的那只傻气的熊,是他笨拙的、不善言辞的温柔。

  她知道,他手里拎着的那个装着电影票的袋子,是他为她许下的、关于未来的第一个约定。

  陈潇那看似冰冷的外壳之下,藏着一颗正在为她而慢慢融化的、滚烫的心。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安心与骄傲。

  而陈潇,此刻也正在进行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剧烈的内心风暴。

  他抱着那只巨大的、有些沉重的熊。

  感受着身边那个女孩像小猫一样轻快的脚步,他的大脑,像一台被植入了未知病毒的超级计算机,正在疯狂地报警。

  所有的逻辑模块,都在这一刻宣告失灵。

  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周六下午”这句话。

  这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为准则。

  他的人生,被各种计划、各种目标填满,他从不为“不确定”的事情,预留时间。

  但今天,他不仅预留了,甚至,是主动地、不容置疑地,为她预留了。

  他试图为自己的行为,寻找一个合理的、符合逻辑的解释。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一种“投资”。

  是为了维持这段能给他带来“愉悦”情绪的关系,而必须付出的“时间成本”。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一种“交换”。

  是用自己的时间,去换取她的快乐,从而让自己获得更大的“情感收益”。

  他为自己的每一个行为,都构建了一个看似无懈可击的、冰冷的经济学模型。

  但是,当他低头,看到怀里的这只熊时,他所有的模型,都瞬间崩塌了。

  这只熊,是什么?

  它不是投资,也不是交换。

  它是一个纯粹的、毫无“收益”可言的、麻烦的、幼稚的、却又让他无法放手的……负担。

  他抱着它,很累。

  但他,不想放下。

  因为,当他看到橙小澄看着这只熊时,那双亮得像星星一样的眼睛。

  他感觉,自己所有的“成本”,都获得了最丰厚的回报。

  这种回报,无法用任何公式去计算,无法用任何模型去量化。

  它是一种纯粹的、感性的、只属于他自己的、巨大的满足感。

  他的人生,第一次,出现了一个无法被定义的、美丽的“异常”。

  这个异常,就是橙小澄。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她,一点一点地,从那个只有黑白灰的、冰冷的逻辑世界里,拖拽出来。

  他正在被她,强行地,塞进一个充满了色彩、充满了温度、充满了不确定性的、全新的世界。

  而他,竟然,并不抗拒。

  他甚至,有些……期待。

  期待着周六下午的到来。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充满了夕阳、青草和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柑橘味的香气。

  他忽然觉得,这种“失控”的感觉,似乎……真的不坏。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橙小澄家的楼下。

  那栋熟悉的居民楼,在暮色中,亮起了星星点点的温暖的灯光。

  两人停下了脚步。

  陈潇将怀里那只巨大的熊,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

  然后,他弯下腰,拍了拍熊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个动作,自然而流畅,仿佛那只熊,是什么珍贵的、需要被小心呵护的宝物。

  橙小澄看着他,眼眶,又有些发热。

  陈潇直起身,将那个装着耳机和电影票的礼品袋,递给了她。

  “这个,你拿着。”

  橙小澄愣愣地接过,那袋子,在她手里,仿佛有千斤重。

  陈潇看着她,看着她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眸。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伸出手,像之前无数次那样,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周六下午,我来接你。”他说。

  然后,他转过身,没有再回头,一步一步地,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橙小澄站在原地,抱着那个装着甜蜜约定的袋子,看着地上那只巨大的、傻气的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她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但这一次,是幸福的泪水。

  她蹲下身,伸出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那只巨大的毛绒熊。

  她将脸深深地埋进熊那柔软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毛里,像是在拥抱他,拥抱他那份笨拙的、却又无比真诚的温柔。

  这只巨大的、傻气的熊,是他们的战利品,是他们的见证者,更是他写给她的、第一封无声的、却又最动人的情书。

  她知道,从今晚起,她的青春,将因为这只熊,而变得无比温暖,无比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