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谁给毒药发执照?-《七零军婚:高冷军官他每晚都求贴》

  风雪如刀,割得人脸颊生疼。

  那盏在遥远山脊上亮起的红色应急灯,像一颗钉入黑夜心脏的烧红铁钉,顽固地宣告着一场不容忽视的危机。

  “所有人,改变方向!目标,红灯哨所!”林晚星的声音穿透风雪,不带一丝犹豫。

  疲惫的队伍没有半分迟疑,立刻调转方向,朝着那抹不祥的红光艰难跋涉。

  两个小时的急行军后,他们终于抵达了这座孤零零的哨所。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汗水、药味和焦躁不安的热浪扑面而来。

  “林老师!”驻守在这里的小柳实习生眼睛通红,见到林晚星像是见到了主心骨,声音却还保持着专业训练下的镇定,“病员在这里!”

  哨所简陋的床铺上,躺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战士。

  他没有昏迷,双眼大睁,瞳孔却涣散无神,嘴里正含混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他的四肢被临时用布条固定在床沿,身体却依旧在不安地扭动,额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如同困在噩梦中的野兽。

  “什么症状?”林晚星一边快步上前,一边飞速戴上随身携带的医用手套。

  “两个小时前送来的,说是站岗时突然对着空地大喊大叫,情绪极度躁动,伴有强烈的幻听。我们按哨岗手册检查,没有发烧,心率和血压在躁动状态下偏高,但没有明显的神经抑制体征,和之前遇到的中毒情况完全不同。”小柳条理清晰地汇报,随即递上一份检测记录和一片封在玻璃袋里的尿液样本,“这是我按照手册里的‘特殊情况筛查’流程做的初筛,尿液样本在特定波长的紫外线手电照射下,呈现出微弱的、不稳定的绿色荧光。”

  林晚星接过样本,目光如炬。

  在手电筒的光下,那抹幽幽的荧光仿佛魔鬼的眼睛。

  她的脑海中,无数数据飞速闪过,与眼前这诡异的荧光进行比对。

  不是“北山七号”原体,也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天然毒素。

  这种荧光反应……是经过了酯化处理!

  通过化学手段改变了分子结构,使其能够完美规避常规的毒理检测,但其核心结构在赤苓粉的催化和特定光照下,依然会暴露无遗!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下毒,这是在用活人测试毒剂的隐蔽性!

  林晚星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这不是中毒……这是临床试验。”

  一句话,让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凝固了。

  小柳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终于明白那股说不出的诡异感来自何处。

  “把所有原始样本封存,标记最高密级。”林晚星的声音沉静得可怕,“陆擎苍,我需要立刻去一趟镇上。”

  半小时后,吉普车在风雪中咆哮着冲进了山下的小镇,停在了一家挂着“济安堂”牌匾的老药铺门口。

  药铺掌柜老孙头,一个年过六旬、眼神精明的老者,正准备上板打烊。

  看到林晚星和一身煞气的陆擎苍深夜到访,他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两位军爷,这么晚了,是抓药还是?”老孙头搓着手,笑得滴水不漏。

  林晚星没有废话,直接将那份封存的荧光样本放到柜台上,用紫外线手电一照。

  幽绿色的光芒在昏暗的药铺里亮起,老孙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化为震惊和一丝恐惧。

  他猛地抬头看了一眼陆擎苍肩上的军衔,喉结滚动了一下,转身“哐当”一声关紧了店门,又插上了门栓。

  “跟我来。”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两人穿过药香弥漫的后堂,走进了阴冷的地窖。

  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撬开一块地砖,从下面取出一本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暗账。

  “林医生,您是行家,我老孙虽是个生意人,但也知道什么药是救人的,什么药是害命的。”他翻开账本,指着其中一页,手都有些发抖,“半年前,有个人拿着省药材公司的正式批文来我这,要买一大批乌头精提物。批文上写的是‘新型镇痛剂研发’项目,盖着红彤彤的大印,我没理由不卖。但他们要的量太大,而且手法太专业,我留了个心眼,把批文复刻了一份,也记了这笔暗账。”

  林晚星接过账本,目光迅速扫过。

  采购方一栏赫然写着:军区附属制药厂-边缘药物研究室。

  她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机构,她从未在任何官方备案中见过!

  一个彻头彻尾的虚构部门,却能拿着省级单位的批文,在军区下属工厂的名义下行事!

  “他们不是没规矩……”陆擎苍看着账本上的名字,眼神冷得能掉下冰渣,“是另立了一套规矩。”

  林晚星立刻让陆擎苍动用战勤部的权限,连夜调取了制药厂近三年的所有出入库数据、运输单据和关联的银行流水。

  在试验点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数据如潮水般涌来。

  林晚星和几个助手在黑板上疯狂交叉比对,一条条看似无关的线索被飞快地连接起来。

  凌晨四点,答案浮出水面。

  一辆牌照为“军A-7xxx”的冷藏货车,它的运输路线、加油记录和出入厂时间,与那本暗账上的交货日期完美吻合。

  这辆车频繁往返于城郊的制药厂和边境线上的数个隐秘地点。

  而更惊人的是,这辆车所属的挂靠运输公司的法人代表,名叫——周维安。

  正是已被停职审查的周维坤的堂兄!

  一条完整的黑色产业链,从源头的合法采购,到中间的非法研制,再到末端的活体试验,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林晚星没有丝毫停歇,她坐到桌前,铺开稿纸,笔尖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写的不是病理报告,而是一份直指心脏的檄文——《关于警惕以伪科研名义进行的非法毒理实验的紧急报告》。

  报告中,她附上了“鬼见愁”山洞的物证照片、哨所战士的临床表现、荧光样本的分析图谱、济安堂的暗账记录,以及最后锁定的那辆冷藏货车的所有证据链。

  在报告的末尾,她用一种冷静而决绝的笔触写道:“当毒药穿上白大褂,打着‘进步’的旗号试图进入药典时,真正的医学,就成了它最无辜的帮凶。我们扞卫的不仅是战士的生命,更是医学的尊严。”

  天亮时分,这份附带着全套证据的报告,被陆擎苍亲自呈报到军区纪委和总后卫生部的最高层。

  高层震动!

  命令在半小时内下达,专项调查组火速成立,制药厂那个幽灵般的“边缘药物研究室”被当场查封,所有相关科研经费被立刻冻结。

  消息传开,阿兰沉默地走进了试验点。

  她将一盘录音胶带放在林晚星的桌上。

  “这是……最后的资料。”她低声说。

  林晚星按下播放键,一个斯文又阴冷的男声从喇叭里传出:“……剂量要控制好,记住,我们要的不是死人,而是失控的活体数据。要让他们在发疯和清醒的边缘徘徊,这样采集到的神经反应图谱才最有价值……”

  阿兰看着林晚星,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澄澈:“你说得对,医术不该是用来制造痛苦的工具。”

  林晚星轻轻颔首:“那你,愿意站出来作证吗?”

  阿兰闭上眼,再睁开时,泪水滑落,她却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这场风暴的中心,没有庆功宴。

  深夜,林晚星独自一人在灯下整理着堆积如山的档案。

  忽然,她瞥见桌角静静地放着一本刚刚油印出来、墨迹未干的小册子——《基层毒理哨岗操作指南(试行版)》。

  封面下方,印着一行小字:“每一滴水,都值得被信任。”

  她翻开扉页,编着者一栏,她的名字赫然在列。

  而在名字后面,跟着一串全新的官方编号:“G190·林晚星标准”。

  她的知识,她的方法,正在成为这个国家医疗防御体系的一部分。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厚重的云层,照亮了她唇角一抹淡淡的、带着疲惫却无比坚定的笑意。

  而在百里之外,一间没有窗户的密室里,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三短,一长。

  正是阿兰曾留给组织的、“换班交接”的秘密暗号。

  黑暗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伸向听筒……

  林晚星的目光从新印制的册子上移开,落回到桌上那些从“鬼见愁”和“边缘药物研究室”缴获的物证袋上。

  棕色的玻璃瓶静静躺在透明的证物袋里,瓶身上手写的、潦草的编号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的视线在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数字和字母之间来回扫视,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