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诸天篇:魔岭斗血,以力服人-《百世轮回我在魔门苟成祖师》

  魔岭没有路。

  血雾终年不散,十步之外不见人影。脚下是暗红色的泥土,踩上去软腻黏稠,仿佛踩在凝固的血浆上。

  枯树扭曲如鬼爪,枝头挂着不知名生物的残骸。

  陆尘一步踏入血雾范围,眉心武神印便自行亮起微光,驱散周遭三尺雾气。

  “有意思。”

  嘶哑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四面八方回荡,分辨不清方位:“武神印的气味……百年没闻到了。

  怎么,又有人想拿这破牌子,命令老祖我做事?”

  陆尘停步:“晚辈陆尘,求见血神子前辈。”

  “求见?”声音带着讥讽,“魔岭的规矩,站着进来的人,只能躺着出去——或者,成为血池的养分。”

  话音未落,左侧血雾陡然凝聚成一只狰狞血爪,撕裂空气直抓陆尘后心!

  陆尘甚至没回头,轮回剑意自发护体,灰蒙蒙的剑气在身后交织成网。

  血爪抓在网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随即崩散。

  “哦?”雾中声音带上了一丝兴趣,“剑意凝实,根基不错。

  但就这点本事,也配谈‘求见’?”

  血雾翻涌,一道身影缓缓凝聚。

  是个枯瘦如柴的红袍老者,披头散发,赤着双足踩在血泥上。

  他的皮肤是病态的死白色,唯有一双眼睛猩红如血,盯着人看时,像饿狼打量着猎物。

  血神子。

  “说吧。”他咧嘴,露出黑黄的牙齿,“武神印的当代传人,找我这老魔头,想干什么?”

  “请前辈出山,镇守九州结界一柱。”

  陆尘开门见山,“十日后——不,现在只剩六日,有界外灾厄降临,欲灭此界。”

  血神子愣了一瞬,随即仰天大笑。

  笑声震得血雾翻滚,枯树上的残骸簌簌掉落。

  “界外灾厄?灭世?”他笑得前仰后合,“小子,你编故事也编得像样点!

  老祖我活了一百七十三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关我屁事!”

  “此事为真。”陆尘平静道,“江南血裂、塞北巨响、东海黑兽,皆是前兆。

  九州结界需九位宗师以上镇守者,如今尚缺一人。”

  “所以找上我?”

  血神子笑容收敛,猩红眼眸眯起,“凭什么?就凭你是武神传人?”

  “凭我能接下前辈三招。”陆尘抬眼,与他对视,“接得住,再谈条件。

  接不住,我死,武神印归你。”

  空气凝固了三息。

  血神子脸上的讥讽逐渐转为一种危险的兴趣:“有趣……太有趣了!

  百年了,你是第一个敢跟老祖这么说话的!”

  他踏前一步,脚下血泥沸腾:“好!

  就三招!接得住,老祖听你说说条件。接不住——”

  他舔了舔嘴唇:“你的血,你的魂,还有那枚武神印,都归血池!”

  “请。”

  陆尘话音落下的瞬间,血神子动了。

  没有蓄势,没有征兆。他只是抬手,向下一按——

  脚下整片血泥大地轰然翻涌!

  不是泥土,是真正的、粘稠腥臭的血浆,化作高达十丈的滔天巨浪,劈头盖脸砸向陆尘!

  第一招,血海滔天。

  血浪未至,腥风先到。那风中带着腐蚀真气的剧毒,更蕴含着侵蚀神魂的怨念,无数冤魂的哭嚎在意识中炸响!

  陆尘剑指竖于胸前,轮回剑意全力爆发!

  不是斩,是守。

  灰蒙蒙的剑气化作一个倒扣的碗状剑盾,将他周身护住。

  剑意中蕴含的“斩断”真意此刻逆向运转,化作“隔绝”——血浪拍在剑盾上,被一层层剥离、消解;

  腥臭的血水顺着盾壁滑落,在地上腐蚀出滋滋白烟。

  三息。

  血浪平息,剑盾依旧。陆尘面色微白,体内真气消耗近两成。

  血神子眼中红光大盛:“有点意思!第二招!”

  他张口,没有声音发出。

  但陆尘脑中陡然炸开万千凄厉哭嚎!

  那是比血浪中的怨念强烈百倍的精神冲击,无数扭曲的鬼脸在意识海中横冲直撞,撕咬他的神魂!

  第二招,万魂哭啸。

  陆尘闷哼一声,七窍同时渗出血丝!

  《百世书》在识海中疯狂翻页,金色文字流淌成护壁,勉强守住灵台。

  但那些鬼脸源源不绝,护壁开始出现裂痕!

  不能只守。

  陆尘咬牙,强忍剧痛,剑指朝着血神子本体——点出!

  不是剑气,是一道纯粹的精神剑意,顺着万魂哭啸的反向通道,直刺血神子识海!

  以攻代守!

  血神子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陆尘在神魂受创时还能反击。

  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抵御,万魂哭啸的威力顿时减弱三成。

  陆尘趁机稳固神魂,眼中金光一闪,《百世书》护壁重新凝实。

  僵持十息后,血神子冷哼一声,万魂哭啸戛然而止。

  两人同时倒退一步,嘴角溢血。

  “好小子……”

  血神子抹去血迹,猩红眼眸中第一次露出凝重,“能逼老祖用第三招的,这三十年来你是第一个。”

  他不再废话,右手食指缓缓抬起,指尖逼出一滴粘稠如汞的暗红色精血。

  精血离体瞬间,整座魔岭的血雾疯狂涌向那滴血,压缩、凝练、质变!

  最后,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不过发丝粗细的猩红光束。

  第三招,化血神光。

  这道光出现的刹那,空间仿佛被它“吸”过去,光线扭曲,声音消失。

  它缓缓飘向陆尘,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必中”的法则意味。

  陆尘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

  眉心武神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与体内混沌真气交融,在身前勾勒出一面古朴的龟甲虚影。

  龟甲上符文流转,隐隐有山川河岳的虚影浮现。

  武神传承防御绝学——山河镇守。

  猩红光束飘至,轻轻点在龟甲中心。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只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法则在无声湮灭。

  猩红光束一寸寸消磨龟甲,龟甲上的山川虚影则不断镇压、净化猩红光中的邪煞。

  僵持。

  陆尘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体内真气如开闸洪水般倾泻。

  武神印的金光也开始明灭不定。

  血神子同样不好受,那道化血神光与他本命相连,此刻正被武神印的浩然正气反向侵蚀,他额角青筋暴起。

  五息。

  十息。

  十五息——

  “噗!”

  陆尘喷出一口鲜血,龟甲虚影出现裂痕。但几乎同时,猩红光束也黯淡到近乎透明!

  第二十息,龟甲与光束,同时湮灭。

  陆尘踉跄倒退三步,单膝跪地,又一口血喷在血泥上。

  他胸前伤口全部崩裂,鲜血染红衣襟。

  但他抬起了头,眼神依旧锐利如剑。

  血神子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陆尘。

  良久,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忽然咧嘴笑了。

  “好!够硬!”

  笑声从低沉到狂放,“接老祖三招不死,武神传人,你够资格谈条件了!”

  陆尘勉强站起,擦去嘴角血迹,翻手。

  左手掌心,一枚红光流转的晶石悬浮——元素之心(红),散发着精纯而狂暴的火系能量。

  右手掌心,一卷古朴兽皮展开——血炼真身前三层法诀,文字如血,透着远古的蛮荒气息。

  血神子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两样东西,猩红瞳孔缩成了针尖。

  “元素之心……火属,可补你功法燥烈之缺,助你突破瓶颈。”

  陆尘声音沙哑,但平稳,“血炼真身前三层,比你那残缺的化血大法,如何?”

  血神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修炼的《化血魔功》虽强,却有致命缺陷——血气燥烈,每次突破都如烈火焚身,需大量生灵精血镇压。

  而这枚元素之心,恰恰能调和那股燥烈。

  至于血炼真身……那是上古魔道炼体至高法门之一,他寻找了整整六十年,只得半页残篇!

  “接你三招,是证明我有资格与你对话。”陆尘收起两物,“这两样,才是请你出山的诚意。

  作为交换,你需立下心魔血誓,在界外灾厄结束前,听从调遣,镇守一柱。”

  血神子沉默了足足十息。

  然后,他仰天大笑。

  “哈哈哈……好!好一个武神传人!

  老祖我纵横百年,第一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交易!”

  他猛地止住笑声,眼中猩红褪去几分,露出一种近乎欣赏的锐利,“成交!”

  他毫不犹豫咬破舌尖,逼出一滴心头精血,凌空画符。

  血符成型瞬间,天地间似有冥冥感应降临,烙印在他神魂深处。

  心魔血誓,成。

  “东西。”血神子伸手。

  陆尘将元素之心和兽皮抛过去。血神子接过,细细感应后,脸上露出狂喜:“果然是真品!

  小子,不,令主——这桩买卖,老祖做了!什么时候动手?”

  “五日内,会有人联系你,告知镇守地点。”陆尘转身,“我还有急事,告辞。”

  “等等。”血神子忽然叫住他,语气难得正经,“顾长风那小子昨天来过,说藏经阁的空见和尚已经答应了。

  加上老祖我,九大镇守者,齐了。”

  陆尘脚步一顿,心头微松。

  总算,凑齐了。

  他正要御空离开,眉心武神印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温热的悸动!

  那悸动来自遥远的西南方向,跨越千山万水,带着一种熟悉到骨子里的灵魂波动,轻轻撞进他的意识海——

  “公子……”

  “我醒了。”

  是影。

  陆尘整个人僵在原地。

  三个月来的担忧、压抑、愧疚,在这一刻如冰雪消融。

  他想立刻赶去苗疆,想亲眼确认她真的没事,想……

  但下一秒,怀中通讯符疯狂震动。

  白先生焦急的声音传来:“令主!

  东海节点遭袭!云缈重伤,阵法核心受损!袭击者……

  疑似掌握了空间隐匿技术!”

  陆尘闭上眼。

  再睁开时,所有柔软都被压下,只剩冰冷的决断。

  “白先生,坚持住,我立刻赶去。”

  他传音回应,同时向所有镇守者发出紧急指令,“各节点立刻进入最高戒备!

  影、蓝凤凰,请速往东海支援!”

  他最后看了一眼西南方向,仿佛能穿透无尽距离,看到那个刚刚苏醒的女子。

  “等我。”

  二字低语,散在血雾中。

  身影化作剑光,撕裂苍穹,直奔东海。

  而在他离开后,血神子把玩着元素之心,望着东方泛白的天际,喃喃自语:

  “界外灾厄……嘿,这世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转身走入血雾深处,声音飘散:

  “那就让老祖看看,这场大戏,到底能唱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