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民国旧宅-镜中鬼(十七)-《快穿:病娇鬼攻只疯批我一个》

  刘半仙离开后,书房里的阴冷气息许久才散去。

  凌渊的黑雾依旧紧绷着,在镜面上凝结出细碎的冰棱,像是还在为那句 “不干净的东西” 耿耿于怀。

  沈砚拿起桌上的茶壶,给镜面旁的空杯斟了些温水。

  “别气了。” 他推了推杯子,“他那种人,大概只会用‘干净’‘不干净’来区分世界。”

  凌渊的黑眸瞥了眼水杯,没动,只是黑雾探过来,缠住沈砚的手腕轻轻晃了晃,像在撒娇。

  “他说要贴符。” 声音闷闷的,带着种被冒犯的委屈,“那种丑东西,怎么配碰我的镜子。”

  沈砚失笑。这阵子凌渊对这面西洋镜的执念越来越深,大概是把镜子当成了与他相连的唯一纽带。

  他伸手抚上镜面,指尖划过冰凉的玻璃:“放心,没人能碰你的镜子。”

  凌渊的黑雾瞬间柔和下来,像水一样漫过他的指尖。“包括你?”

  “…… 除了我。” 沈砚无奈补充。

  镜中的黑眸立刻亮了,黑雾欢快地在他手背上打了个转。

  暮色降临时,周律师又匆匆跑来,脸色比下午更白。

  “沈先生,刘半仙在公馆外贴了好多符!” 他递过来一张揉皱的黄符,和下午刘半仙拿的一模一样,“他说要给您点颜色看看,让您知道厉害!”

  沈砚展开符纸,上面的朱砂符号歪歪扭扭,透着股劣质的邪气。“他还说什么?”

  “说…… 说今晚子时会做法,让镜子里的东西现行。”

  周律师的声音发颤,“要不要我去叫些人来?”

  “不用。” 沈砚将符纸揉成一团,“让他闹。”

  转身回书房时,他看到凌渊正趴在镜面上,黑眸一瞬不瞬盯着门口,显然已经听到了对话。

  “他敢。” 黑雾在镜面上翻涌,凝结成尖锐的冰刺,“我撕了他的舌头。”

  “正好看看他的本事。” 沈砚走到镜子前,将那团符纸扔在桌上。

  “你看这符,连最基本的镇魂阵都画错了,大概是从哪本盗版书上抄来的。”

  凌渊的黑雾探过去,卷起符纸凑到眼前。

  “不止。” 他的黑眸里闪过一丝锐利,“朱砂里混了狗血,想用污秽破灵体,蠢得可笑。”

  沈砚挑眉。看来凌渊对这些旁门左道的了解,比他想的要多。

  子时将至时,公馆外传来隐约的锣鼓声。

  沈砚走到窗边,看到前院空地上摆着个简易法坛,刘半仙穿着道袍站在坛前,手里拿着桃木剑,正围着法坛转圈,嘴里念念有词。法坛四周插满了黄符,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他这是在做什么?” 沈砚皱眉。

  “装神弄鬼。” 凌渊的声音从镜中传来,黑雾已经蔓延到窗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想用噪音扰乱灵体,顺便吓唬普通人。”

  话音刚落,刘半仙忽然举起桃木剑,朝着主楼的方向刺来,同时将一张黄符扔向空中。

  符纸在空中燃成灰烬,化作一道微弱的红光,朝着书房的方向飘来。

  “来了。” 沈砚提醒道。

  凌渊的黑雾瞬间暴涨,在窗前凝成一道屏障。

  红光撞在屏障上,发出 “滋啦” 一声轻响,像火星落在水里,瞬间消散了。

  公馆外传来刘半仙的惊呼声,大概没料到会这么顺利被破。

  他又接连扔出几张符纸,红光一道比一道微弱,都被黑雾屏障轻易挡下。

  “没用的。” 凌渊的黑眸里满是轻蔑。

  “这点力量,连给我挠痒都不够。”

  沈砚看着镜中自信的侧脸,忽然想起下午刘半仙说 “镜中藏着厉害东西” 时,凌渊虽然愤怒,黑雾却没有真的伤人。

  大概在他潜意识里,还记着 “不能在沈砚面前随便伤人” 的规矩。

  “差不多了。” 沈砚拍了拍镜面上的黑雾,“让他知道厉害就行。”

  凌渊的黑眸亮了亮,像是得到了许可。

  他指尖轻弹,一缕黑雾化作利箭,朝着前院的法坛射去。

  只听 “哐当” 一声,法坛上的香炉被打翻,香灰撒了刘半仙一身。

  “啊!” 刘半仙吓得屁滚尿流,爬起来就跑,连桃木剑都扔在了地上。

  那些跟着来的虎头帮小弟见状,也纷纷四散逃窜,前院瞬间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狼藉。

  黑雾收回时,带着淡淡的烟火气。

  凌渊凑近镜面,黑眸里映着沈砚的影子,带着邀功的期待:“怎么样?”

  “厉害。” 沈砚笑着揉了揉镜面上的黑雾,“这下他该不敢再来了。”

  凌渊的黑雾蹭了蹭他的手心,忽然收紧:“但他看到了我的力量。”

  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他会告诉虎头帮,他们会找更厉害的人来。”

  “那又怎样?” 沈砚反问,“我们会怕吗?”

  镜中的黑眸闪烁了一下,随即坚定地摇头。“不怕。”

  他的黑雾缠上沈砚的腰,将人往镜面的方向拉,“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沈砚顺从地靠在镜面上,听着镜中传来的、属于凌渊的微弱心跳。

  这阵子相处下来,他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这个碎片的执念远比想象中更深。

  不是单纯的占有,而是将 “沈砚的存在” 当成了赖以生存的光。

  就像现在,明明刚打赢一场小胜仗,他在意的却不是胜利本身,而是 “沈砚会不会因为后续的麻烦离开”。

  “我不会走。” 沈砚轻声重复,指尖在镜面上画着圈“。

  之前说过的,等你变回完整的凌渊,我们就找个只有我们的地方。”

  凌渊的黑雾剧烈地翻涌起来,像是在压抑激动。

  他忽然伸出手,穿过镜面,紧紧抱住沈砚的脖颈,冰凉的脸颊贴在他的颈窝。

  “不许骗我。”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

  “你骗我,我就把你锁在镜子里,一辈子陪着我。”

  “不骗你。” 沈砚回抱住他,感受着怀里人细微的颤抖,“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凌渊的黑眸里闪过一丝茫然,大概在搜索记忆,最后发现确实没有。

  他的黑雾渐渐放松,却依旧不肯松手,只是将脸埋得更深了些。

  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照亮了书桌上那枚合二为一的玉佩。

  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与镜中翻涌的黑雾遥相呼应,像是在无声地见证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