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再无卧龙-《别了刘皇叔,我在荆州席卷三国》

  “瑾瑜,你赢了。”

  诸葛亮的声音很轻,很平静,像是松了口气。

  我看着他脸上那放松的笑容,心里却莫名其妙的空了一下。

  【赢了?】

  【废话,我开着挂,打的是人机局,这要是还能输,系统可以直接格式化了。】

  【可是……为什么一点都爽不起来?】

  【看着这个被我亲手打败的,我名义上的兄长,这个时代的聪明人,现在这副解脱的样子……我心里竟然有点堵得慌?】

  【卧槽,我不会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我还没来得及吐槽完自己,诸葛亮已经站起了身。

  他没有再看我,也没看那盘被他挥落一地的石子。

  诸葛亮只是缓缓的走回了茅庐。

  片刻之后,他抱着一捆捆好的竹简走了出来。

  我认得那捆竹简。

  那是他还没写完的一辈子心血——《兵法二十四篇》。

  当年在隆中,他曾经兴致勃勃的给我讲过里面的片段。

  那时候,他相信靠着这些东西,足以辅佐一位明君,平定天下,安抚万民。

  我以为他要把这些交给我。

  算是一种传承,或者遗赠。

  可我猜错了。

  他抱着那捆竹简,一步步走到茅庐旁烧水做饭的火塘边。

  火塘里,还有些带着余温的炭火。

  他蹲下身,把那捆沉甸甸的竹简,毫不犹豫的丢了进去。

  然后,他拿起一旁的吹火筒,默默的吹着气。

  火星被吹了起来。

  很快,一缕小火苗舔上了干燥的竹片。

  火势越来越大。

  火焰吞噬着那些刻满了计谋和智慧的竹简。

  竹片在火里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扭曲变形,最后化为一捧黑灰。

  我静静的看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我能拦住他吗?

  能。

  但我不能。

  【烧掉的是书吗?】

  【烧掉的是他最后一点执念。】

  【这些兵法计谋,是他花了半辈子,想要用来匡扶汉室、改变世界的本事。】

  【可现在,汉室亡了,世界也被我这个不讲道理、有神力的人,改得完全不认识了。】

  【他的本事,过时了。】

  【不亲手把它烧掉,这个时代就永远过不去。他,也永远过不去。】

  火光映着他平静的脸,在他眼底跳动。

  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直到最后一枚竹简也化为焦炭,再也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诸葛亮站起身,从怀里拿出那把跟了他半辈子的白羽扇。

  这把扇子就是他的象征。

  无论是跟人辩论还是草船借箭,扇子都从没离过身。

  它见证了他的所有辉煌,也陪着他失意。

  他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扇骨,像是在告别。

  然后,在我的注视下,他双手握住羽扇两端,猛的一用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在轰隆的瀑布前显得特别刺耳。

  那柄檀木扇骨应声而断。

  洁白的羽毛四散飞落。

  【卧槽……】

  【这……这比烧书还狠。】

  【烧书是告别过去。折扇,这是……杀死了卧龙诸葛亮这个人。】

  【孔明啊孔明,你对自己是真的下得去手。】

  他随手把断掉的羽扇丢在脚下,就像丢掉一件没用的东西。

  从此,世间再无卧龙。

  他抬起头,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已经不再是诸葛亮的眼神。

  那是一种彻底放下后的平和,属于一个普通山里人的平和。

  “我的时代结束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很平静。

  “你的时代,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过身,没有留恋,向着满是瘴气的南中密林深处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走的很坚定。

  他的背影穿着洗得发白的麻布短衫,很快就融进了绿色的雾气里。

  背影越来越模糊,最后彻底消失不见了。

  【走了。】

  【这个时代顶尖的聪明人,就这么……自己给自己办了退休。】

  【没有史书记载,没有门生送别,没有君王垂泪。】

  【只有一个背影,消失在无人知晓的蛮荒丛林里。】

  【也好。】

  【对你来说,这或许是个好结局。】

  【至少,你不用再看到,你奋斗了一辈子的理想,被我这个继承者,改成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我在瀑布前站了很久。

  直到火塘里的火彻底熄灭。

  直到那些羽毛被山风吹走,不知去向。

  我走过去,在那堆黑灰旁,捡起了那半截断掉的扇骨。

  上面还留着他手心的温度。

  我把它揣进怀里。

  算是给这段十年的兄弟恩怨,留下一个最后的纪念品。

  【行了,旧时代的葬礼办完了。】

  【汉末这场大戏,今天正式全剧终。】

  【接下来,该轮到我自己的新剧开播了。】

  【曹老板那边,收到我自封蜀王还顺便嘲讽了他一句的消息,现在估计已经气得把许都的房顶都给掀了。】

  【孙权那只小狐狸,拿下了荆州,正在得意,肯定也在琢磨着怎么从我这个新邻居身上再捞点好处。】

  【还有我刚到手的益州和凉州,一大堆烂摊子等着我去收拾……】

  【啧,当皇帝,真他妈的累。】

  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把心里那点说不清的难受也吐了出去。

  我转过身,向着来时的路大步走去。

  没有回头。

  旧时代属于身后的南中云雾。

  新时代属于我脚下这条通往北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