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个自来客-《我在不存在的古代行佛》

  蔺郭羽听罢,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感悟,念头通达不少。

  “罢了,那我便饶了这三人,只是他们的邪念恶业,自当赎还。”

  欧阳明白她意思,便拜谢道:“如此,多谢蔺娘子了。”

  翌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天方才亮时,正是许多人家早上起来、拎着棒槌去河滩洗衣服的时候。

  这去晚了还得排队,洗着洗着就天亮了。

  天亮后,一来女人家抛头露面的不好,二来便是其余事来不及做。

  女人待在家,也不仅是洗衣做饭,刷马桶带孩子,还要转石磨织布什么的。

  粗活细活,脏活净活,重活轻活,都是琐碎掺杂,一点不比男人在外轻松。

  结果一群妇女刚到河滩,便看到了上面躺着的三人。

  吓了一跳,见旁边有掀翻的船只,还以为死人了。

  叫声直接把附近男人吸引过来。

  男人们上前检查,发现人没死,只是昏着,便抬到岸上,放在某户好心人家的茶肆下,找条破席子扔着,等辖区内的胥吏过来。

  天亮时,三人也悠悠转醒了。

  周围人询问他们姓甚名谁,这倒是知道。

  家住哪里是何方人士,来此作甚,为何会在水中,这却是一概不知。

  再问三人是否认识,也摇摇头。

  来了个草堂里好心大夫给看看,啥事也没有。

  最终说是遭了事,受了刺激,暂时失忆了。

  按理说,这三人这种情况,一般交由衙门,由衙门来查询。

  可就在问他们是否还能想起什么时,三人齐齐说了一个名字。

  “许平阳。”

  于是,事情急转直下。

  好巧不巧的事,许平阳出来晨练,刚好就在这凑热闹。

  在三人说出自己的名字时,许平阳都懵了。

  “许师傅,你瞧瞧,他们三个是否是你故旧?”其余人纷纷道。

  许平阳直接问道:“你们三人可认识许平阳长什么样?”

  三人齐齐摇头。

  “我就是许平阳,你们为何认识我?”

  三人又不约而同道:“我们不认识你,只是好似听过你的名字,只是不知为何,失忆了,却仍旧记得这名字……”

  说起这事,三人自己也纳闷。

  这下众人感觉更奇怪了。

  “我有个猜测,或许这三人是想来投靠许师傅的,许师傅眼下声名响亮,结果不善水性,出了事,这才沦落至此,所以他们只记得这名字了,就像人死之前说的话,往往也是他最看重最关心的事。”

  人群中不知哪个大聪明这般说了,众人纷纷觉得有理。

  “既如此,许师傅,你就先将人安顿吧。至于三人身份,自然有文吏会来画像和盘问,上报上去,根据线索去其余地方查问。通常白日,必有回音。”

  “是啊是啊许师傅,否则也不知如何安排这仨人……”

  三个人身份成谜,身上钱都没有。

  只能从三人干净的手,结实的身体,还有看着朴素却是细葛的衣衫看出,这三人应该不是平头百姓。

  “出了何事?”顾棠溪也闻讯走了过来。

  周围人见状,纷纷朝其行礼,他大方挥了挥手,喊着不必虚礼。

  许平阳才发现他,精气神似乎改观了不少。

  当下就把大致情况说了下。

  “哦,原来如此,许兄,此事我看确实得由你来处理。”

  “理由有几个。”

  “第一个,他们互不认识,但能统一喊出你的名字。”

  “说明事情不简单,至少与你有关。”

  “第二个,把他们上报,也是要带到县衙里去的。”

  “去了之后呢,暂时肯定找不到出处,那就只能县衙出钱让人安顿。”

  “可县衙是宁愿少出一分钱,也不愿意多出的。”

  “回头还是会因为失忆三人认识你,推给你。”

  “最后,你能教会那九名厨娘做素宴,引得陆家夫人叫好,也教了不少人有手艺,能出来摆摊糊口,别人也没你这本事能安排人。”

  许平阳哭笑不得道:“你先等等——”

  他转头询问三人,眼下可有什么安排。

  三人听了周围对话,纷纷对许平阳行礼:“愿听许师傅安排。”

  “成,那我安排你们三个干些脏活累活,你们若不介意,便随我来。”

  这三人分别叫何必想,晁戈,封余佑,感觉不像本名,颇为江湖气。

  但三人里头,也就只有晁戈有着一米八左右的个头,膀大腰圆拳头大,虎口都有老茧,且耳朵上点饺子耳,说明这人应该确有江湖经历。

  其余两人瞧着虽然健硕,比周围干苦活黑瘦干巴巴的老农要壮很多,可瞧着面孔颇为生,腰腿膀子也不像能吃得起磨砺的样子。

  三人跟着许平阳来到了云来酒楼。

  先是给他们安排了临时住处和洗澡换衣服。

  待折腾好了,就带着他们出来,找到了李庆李明,让他们带着来进行清扫。

  基本便是地上有屎,用草木灰撒上后,用铲子铲起来倒入木桶。

  把铲子插入长着水的木桶里,便用洗扫帚进行刮扫加水冲洗。

  差不多了,再撒点灰就行。

  如此一来便没了味道,地面也干净了。

  到了休市,就把所有垃圾桶,推着板车收集起来,运到临时囤储的房子里,然后和里面昨晚囤的,一同运到镇子外面的荒地进行沤肥掩埋。

  同时再进行刨坑,给之后的做准备。

  有了这三人加入,李庆与李明的日常便一下轻松了许多。

  许平阳其实不怎么放心,所以期间过来暗暗看了好几次。

  虽然没出什么幺蛾子,可心里还是觉得这事儿怪怪的。

  至于不放心,也不是对这仨不放心,是对自己做这种事没底。

  有些事他以前没有做过,也不是这一行当的,现在想做,还没安排详细呢,季大鸟手比脑子快,钱都收完了,不做都不行了。

  于是计划打乱,赶鸭子上架,一切乱糟糟地开始了。

  如此没有计划的事,他很没底。

  到目前为止,问题也一直在出现。

  故而目前这些,都得亲力亲为,走一步看一步,总结经验与挖掘不足。

  午市休市的时候,他就在附近茶馆二楼朝下看着。

  便看到了一件颇为乌龙的事。

  封余佑个头不算高,脸有点清瘦,但眼睛颇为明亮。

  他铲完屎放好铲子后,便去拿扫帚,也就这时,附近冲出个大妈,将他一把抓住道:“你干什么?年轻人有手有脚的,什么好事不干,却做这偷鸡摸狗的事。这是观渎坊净街太保的扫帚,是大伙儿出钱买的。你这小贼还想使绊子是吧?”

  大妈的声音立刻吸引来了周围人。

  但周围人来了之后纷纷解释,大妈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当即一阵尴尬,连连对着封余佑道歉。

  封余佑面色不悦,还是摆摆手。

  这给人扫大街,铲屎,冲洗尿渍,倒垃圾什么的,一天下来,这些东西熏得人脑袋大,本就嫌恶心,还被人误会,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可很快,刚离开的大妈又跑回来,一把抓过他手,塞入了两个熟鸡蛋。

  这俩鸡蛋还热乎着呢。

  大妈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道:“小伙子啊,这活不容易,大娘知道。刚刚真对不住了,大娘人呐就这个脾气。你要怪就怪大娘好了,可莫要怪别人。大娘也没有别的可以给你,这两鸡蛋拿着垫垫肚子吧。昂?”

  说完,大妈连忙笑着匆匆离开了。

  封余佑看着大妈消失的背影,看着手里鸡蛋,眼里的愠怒消失了。

  转而还有些感动。

  他忽然发现,做这事儿也不算坏。

  至少周围人都愿将心比心,明白这不是好活,他们自己都不愿干。

  许平阳倒是看出了另外一些问题。

  回头他就把季大鸟找来,道:“老季,去找成衣铺的裁缝,预支一笔钱,给没人做一套衣服,发一顶草帽。这个衣服的样式和草帽样式,我现在就画给你。如此一来,回头大伙儿只要看到衣服和草帽,就知道是咱们净街太保了。”

  草帽好弄,但做衣服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毕竟眼下需要这衣服的,除了这三人外,还有李庆、李明以及许平阳。

  当天晚上,各大赌坊收盘,买定离手,不再吃注。

  转眼,便来到了第三日。

  早上,陈家等各家家主,还有石桥峪中许许多多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来到观渎坊吃早饭,甚至很多别处铺面的老板也都关了铺面,来观渎坊吃茶。

  伴随着太阳冉冉升起,早市开始了。

  这是很平凡的一天,再平凡不过,但整个观渎坊都处于莫名凝重之中。

  由于许平阳提前做了调整,今日早市午市全集中在渎河两边的长街上。

  这么一来,大量人上街买东西,也都往这里涌。

  这场“游戏”的规则是,街集有街集的秩序,谁破坏秩序,谁就是泼皮,是泼皮就逮住,不能让他撒完泼就逃了。

  但难的是,泼皮之所以是泼皮,便是因为他不和你打,就和你纠缠吵闹。

  你就算找巡街的来,人家没犯法,顶多就是起了口头纠缠,那又如何?

  大量陌生面孔涌入了街集中,这里诚然有许多都是来买卖的,但也混着不少经验老道的泼皮,根本看不出他与常人的区别。

  “诶~你这人怎么缺斤少两了?说好三文钱一斤的,这儿哪有一斤?”

  “你可莫要胡说,我这儿说一斤就是一斤,一两不少。”

  很快,街集中就起了第一件冲突。

  但这冲突才刚起来,一个戴着蓝布带草帽的人便走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