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血屠:他瞅我一眼,我神魂差点没了?-《别人修仙我杀猪,一不小心成禁忌》

  钟楼之上,再无丁文。

  城南,长乐坊。

  几名枯骨教徒正将一对瑟瑟发抖的母女逼入墙角,他们脸上挂着戏谑的狞笑,骨刃上还滴着不知是谁的血。

  “跑啊,怎么不跑了?”

  “小娘们皮肤还挺白嫩,正好献给小队长,肯定有赏。”

  为首的教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骨刃。

  女孩发出绝望的尖叫,她的母亲死死将她护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没有预想中的剧痛。

  只有一阵微风,拂过她们的脸颊,带着一丝奇异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极寒。

  母亲颤抖着,缓缓睁开眼。

  眼前,空空如也。

  那几名方才还活生生的枯骨教徒,连同他们手中的兵器,身上的铠甲,都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空气中,飘荡着一层极细的,混杂着灰白与暗红的粉尘,在月光下缓缓沉降,落在地上,薄薄的一层,再也分不出彼此。

  仿佛他们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母亲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抱着女儿的手臂,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收紧。

  这样的场景,在同一时间,于白羽城南城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疯狂上演。

  一个正在追杀老人的教徒,跑着跑着,上半身还在前冲,下半身已经化作了飞灰。

  一队正在破门而入的教徒,为首之人刚把门踹开,整支小队便在门外,无声无息地,集体化为了齑粉。

  没有惨叫,没有抵抗,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

  只有死亡。

  最纯粹,最彻底,最不讲道理的死亡。

  从城南菜市口,到城主府前那片巨大的白骨广场。

  这一条贯穿了半个白羽城的长街,在短短数十个呼吸之间,被硬生生清出了一条绝对的“真空地带”。

  所有在这条线上的枯骨教徒,无论是一阶的杂兵,还是三阶的小头目,都被一种无形的,无法理解的力量,从存在的层面上,彻底抹除。

  他们的血肉,他们的骨骼,他们的神魂,连同他们身上的所有物品,都被切割成了最原始的粒子。

  鲜血与骨粉混合在一起,为这条通往审判的道路,铺上了一层诡异而恐怖的红毯。

  无数躲在暗处,已经陷入绝望的百姓,从门缝里,从窗户的破洞中,看到了这神迹,或者说魔迹般的一幕。

  他们不敢出声,只是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身体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知道,那股压在心头的,让他们窒息的邪恶,正在被另一种更加霸道,更加恐怖,却又莫名让他们感到一丝快意的力量,飞速地清洗着。

  ……

  血色祭坛之上。

  “……他是我的儿子!”

  丁守诚那充满了无尽骄傲的咆哮,还在白骨广场上空回荡。

  血屠终于从对丁守诚的嘲讽中回过神,他掐着丁守诚的脖子,面具下的黑洞眼眶里,满是戏谑。

  “儿子?哈哈,真是感人肺腑!一个连蝼蚁都不如的逆子,就是你最后的依仗吗?老东西,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他的脊椎骨尾部,直冲天灵盖。

  那不是物理层面的冷。

  而是一种来自生命本源,来自法则层面的,战栗!

  他,五阶大圆满的魔道巨擘,执掌死亡法则的血屠,在这一刻,竟然感觉到……自己的死亡法则,在害怕!

  它们就像是遇到了君王的臣子,遇到了天敌的羔羊,在本能地,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血屠心中第一次,涌起了一股荒谬绝伦的惊疑。

  他猛地抬头,神念如同风暴般扫向全城。

  然后,他看到了。

  看到了那条从城南延伸至此的,由血肉粉尘铺就的,绝对寂静的死亡长廊。

  他瞳孔猛缩。

  他派出去屠戮全城,负责收集怨气与恐惧的数千名教徒,在南城区的势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清空了!

  被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清空了!

  “是谁?!”

  他还没来得及发怒,那股让他法则颤栗的恐怖气息,已经如同无形的潮水,拍打在了祭坛之上。

  “嗡——”

  整座由血肉浇筑的祭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正在疯狂抽取全城生命力的“万魂归墟大阵”,运转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那条由数十万人生命精气汇成的绿色长河,都因此暗淡了一瞬。

  “噗!”

  大阵动荡,作为主阵人的血屠,再次受到反噬,一口黑血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他的脸上,那份胜券在握的从容与残忍,终于,出现了裂痕。

  惊骇与不可置信,爬上了他的面具。

  这是什么力量?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法则显化,就凭一股纯粹的……杀意?

  不,那不是杀意。

  那是比杀意更加高级,更加本源的东西。

  那是一种视万物为刍狗,视神魔为猪羊,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拖上屠宰台,进行解构、分解、彻底抹除的……绝对意志!

  这种意志,他只在教中那些最古老的典籍里,描述传说中禁忌存在的篇章里,看到过类似的记载!

  “不……不可能!这小小的白羽城,怎么可能……”

  血屠失声喃喃,他数百年来古井无波的心境,第一次,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无法理解。

  他无法相信。

  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能释放出如此纯粹,如此恐怖,仿佛连神佛都要退避三舍的屠戮法则!

  就在他心神剧震的瞬间。

  “踏。”

  一个轻微的,几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从白骨广场的边缘响起。

  那声音,像是踩在枯叶上。

  又像是死神的丧钟,被轻轻敲响。

  血屠猛地转头。

  他看到了。

  在那条血色长廊的尽头,在那片白骨铺就的广场边缘。

  一道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少年。

  一个他之前神念扫过,却因为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而被当成普通凡人,直接忽略掉的少年。

  少年缓缓抬起头。

  一双眼睛,没有焦距,没有情感,只有一片足以吞噬星辰的,深邃的黑暗。

  他的目光,越过了广场,越过了祭坛,直接落在了血屠掐着丁守诚脖子的那只手上。

  轰!

  在与那双眼睛对视的刹那,血屠只觉得自己的神魂被狠狠地砸了一下!

  他引以为傲的五阶大圆满神念,在那道目光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瞬间被撕裂,洞穿!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血屠的面具下发出。

  他掐着丁守诚的手,如同触电一般,猛地松开!

  他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用那只完好的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头颅。

  面具下的双眼,流出了两行黑色的血泪。

  神魂,重创!

  仅仅,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