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暴走的十香-《约战:开局遇到崇宫澪》

  游戏中心嘈杂的音乐和闪烁的灯光被关在了身后。

  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给整座城市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士道走在前面,十香跟在他的身后,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巨大的黄豆粉面包抱枕,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她的脸上,还洋溢着那种纯粹的,未曾被任何事物污染的幸福笑意。

  “士道。”她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嗯?”士道回过头。

  “‘约会’,就是……这样吗?”她看着他,那双紫色水晶般的眸子里,倒映着晚霞,也倒映着他的身影。

  “吃好吃的东西,玩好玩的游戏,然后……很开心,很开心。”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确认,和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眷恋”的情绪。

  【就是现在!哥哥!】

  【好感度已达临界点!目标的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稳定与开放!】

  【这是绝佳的机会!根据所有数据显示,此刻进行‘封印’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耳麦里,琴里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激动和紧张。

  封印。

  通过接吻的方式,让她变回一个普通的女孩。

  士道看着十香那张充满了期待的脸,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他知道,这是最好的时机。只要他上前一步,只要他……

  但他没有动。

  他只是看着十香,看着她那双纯粹的眼眸,然后笑了。

  “约会,还差最后一步。”他说道。

  “最后一步?”十香好奇地歪了歪头。

  “嗯。”

  士道抬起头,看向了被晚霞染红的天空。

  “最后一步,是宣告。”

  “宣告?”

  “没错,向整个世界宣告。”士道转回头,认真地看着她,“宣告你不是怪物,不是灾难。宣告你是一个会笑,会肚子饿,会因为得到喜欢的东西而开心的,普通女孩。”

  “宣告我……是一个普通女孩……”十香喃喃地重复着,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

  “对。”

  士道向前一步,站到她的面前。

  他没有像专家们建议的那样,直接尝试去亲吻她。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地,将她因为奔跑而散乱的一缕紫色长发,捋到耳后。

  “十香,你喜欢这个世界吗?”他柔声问道。

  “我……”十香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温柔的脸庞,脸颊再次不争气地红了起来,“我不知道……但是,和你在一起的世界,我很喜欢。”

  “那就足够了。”

  士道笑了。

  他抬起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空无一人的天空大声喊道。

  “听到了吗——!!!”

  “她叫夜刀神十香!她喜欢黄豆粉面包!她不是什么灾难!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可爱的女孩子——!!!”

  少年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充满了不可动摇的坚定。

  十香彻底愣住了。

  -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看着他用尽全力为自己正名的样子,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而又酸涩的情感,瞬间填满了她的整个胸膛。

  心脏,跳得好快。

  脸,好烫。

  这就是……喜欢吗?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能量反应正在高速接近!】

  【是鸢一折纸!她没有撤退!】

  【目标是公主!她要发动攻击了!】

  就在这温馨的氛围达到顶点的瞬间,令音和琴里那充满了惊恐的尖叫声,猛地在耳麦里炸响!

  士道甚至来不及反应。

  -

  一道凝聚着纯粹杀意的白色光束,如同撕裂黄昏的审判之矛,从高空之上,无声无息地,直射十香的后心!

  那是鸢一折纸最强的武器,集合了ASt全部科技结晶的,专为歼灭精灵而设计的灭杀炮。

  没有爆炸,没有轰鸣,只有纯粹的,足以将一切都抹消的能量。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

  士道能看到十香脸上那茫然的表情。

  他能看到那道白色光束在她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他甚至能看到,天空之上,鸢一折纸那因为嫉妒与仇恨而彻底扭曲的脸庞。

  【初级危险感知】疯狂报警!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他想起了某个遥远的,被遗忘的下午。

  他想起了停车场里,那个用身体为他挡下攻击的女孩。

  他想起了自己最后的誓言。

  ——这份睡颜,由我来守护。

  “十香!”

  他嘶吼出她的名字,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身前的少女猛地推开。

  然后,他转过身,张开双臂,用自己那凡人的,脆弱不堪的血肉之躯,迎向了那道足以毁灭神明的,审判之光。

  “噗嗤——”

  如同热刀切入黄油。

  那道白色的光束,没有任何悬念地,穿透了五河士道的胸膛。

  没有剧痛,没有呐喊。

  士道的身体,僵在了那里。

  他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那个碗口大的,正在不断扩大的空洞。透过那个空洞,他甚至能看到身后,被他推倒在地,一脸惊愕的十香。

  “啊……”

  他想说些什么,但嘴里涌出的,只有大量的鲜血和破碎的内脏。

  -

  他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飞速流逝,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布满了猩红的血色。

  在意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

  他看到天空之上,鸢一折纸那张因为震惊和恐惧而彻底失去血色的脸。

  他看到自己推倒的十香,正茫然地看着自己,那双紫色水晶般的眸子里,还倒映着自己最后的笑意。

  他看到她怀里那个巨大的,松软的黄豆粉面包抱枕,被自己胸口喷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对不起,十香。

  好像……没法陪你,看到更多的世界了。

  少年的身体,如同被抽去骨架的木偶,无力地,向前倒下。

  “砰。”

  倒在了那片被夕阳染红的,冰冷的柏油马路上。

  一秒。

  两秒。

  三秒。

  十香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倒在自己面前,胸口破开一个大洞,已经彻底失去生命气息的少年。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怎么了?

  他不是刚刚还在大声向世界介绍自己吗?

  他不是刚刚才对自己露出那么温柔的笑容吗?

  他怎么……不动了?

  她伸出手,颤抖着,想要去触碰他,却在半空中停住。

  一滴滚烫的液体,从她的眼眶滑落,滴在了那片刺目的,鲜红的血泊之中。

  紧接着。

  是第二滴,第三滴……

  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啊……”

  一声沙哑的,不似人声的音节,从她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那个给了她名字的人。

  那个带她品尝美食的人。

  那个为她赢来宝物的人。

  那个向整个世界宣告她存在意义的人。

  那个说喜欢她的人。

  为了保护自己,死了。

  就死在自己的面前。

  被这个世界,杀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贯穿天地的,充满了无尽悲伤,无尽绝望,无尽愤怒的尖啸,从她的身体里,爆发了出来!

  轰——!!!!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都要狂暴的紫色灵力风暴,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冲天而起!

  天空瞬间被染成了不祥的暗紫色,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她的校服在瞬间被撕碎,那身充满了毁灭气息的,暗紫色的神威灵装,再次显现!

  那柄名为<鏖杀公>(Sandalphon)的巨剑出现在她的手中,但这一次,剑身上燃烧着不详的黑色火焰。

  她缓缓地从地上站起,那双紫色水晶般的眼眸,此刻已经彻底被狂暴的,毫无理智的猩红色所取代。

  “——杀。”

  她的嘴里,吐出了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字。

  “——杀光你们。”

  她抬起头,那双充满了毁灭意志的眼睛,锁定了天空中那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抖的白色身影。

  “把士道……还给我——!!!!!”

  随着她最后的咆哮,<鏖杀公>(Sandalphon)的剑身轰然暴涨,化作一把足以斩断天际的,通天彻地的灭世魔剑!

  一场由绝望与悲伤引发的,席卷一切的战争,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