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枯木逢春,全场哗然-《三岁小福宝,靠捡垃圾养活全王府》

  岁岁那小水壶里倒出的水并不多,一股细流,堪堪浸湿了花盆中心那一小片干硬的泥土。

  水流渗入。

  没有想象中的泥水四溅,那干涸板结的土块,竟如同久旱的海绵,将那股清水尽数吸收。

  紧接着,一缕极淡的、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白气,从泥土中袅袅升起,又迅速消散在空气里。

  亭中,一名离花盆最近的妃子,正准备开口嘲讽这小野种的荒唐行径。

  可她刚张开嘴,眼睛却直了。

  她看见,那株通体焦黄、没有一丝生机的墨兰,最顶端一片干枯卷曲的叶子末梢,那一点点焦黑,竟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比清晰的速度,褪去颜色。

  一抹嫩绿,就那么突兀地,顽固地,从那片死气沉沉的焦黄中,探了出来!

  “绿……绿了……”

  那妃子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从喉咙里挤出两个不成调的音节,她抬起手,指着那盆花,手指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她的声音不大,在这落针可闻的死寂中,却像平地惊雷。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跟随着她的手指,死死钉在了那株兰花上。

  下一刻,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在凝香亭的各个角落炸开!

  “天啊!”

  “你们看!叶子!叶子的尖儿!”

  那一点新绿,仿佛是一个信号。

  越来越多的叶片末梢,开始褪去枯黄,泛出点点绿意。那绿色由浅入深,顺着干枯的叶脉,坚定不移地向下蔓延。

  仿佛有一支无形的、蕴含着无尽生机的大手,正在为这株死去的兰花,重新染上生命的色彩。

  “动了!它在长!”

  又一声失控的尖叫响起,这次,声音里带着的,是彻头彻尾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这声尖叫,彻底打破了贵妇人们强撑的仪态。

  “呼啦”一下,亭子里几乎所有的诰命夫人都站了起来。她们再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甚至有人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那一张张涂满脂粉的脸上,全是活见鬼的表情。

  沈婉也呆住了,她伸着手,保持着要冲过去保护女儿的姿势,身体却僵在原地。她看着那盆正在发生“神迹”的兰花,脑子里一片空白。

  而身为始作俑者的岁岁,却歪着小脑袋,看着自己浇灌出的成果,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吧,它就是渴了呀。

  就在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更加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啵——”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破土声响起。

  在那几片逐渐恢复生机的兰叶之间,在那枯败的根茎与土壤连接的地方,一个绿油油的小芽,顶开了坚硬的泥土,倔强地探出了头!

  那不是幻觉!

  所有人都看见了!

  那绿芽破土而出后,并未停止。

  它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神秘的力量,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迎风而长。

  一寸。

  两寸。

  三寸。

  它抽长,拔高,茎秆变得挺拔,颜色愈发苍翠。

  不过短短十数个呼吸的功夫,一根崭新的、充满生命力的花茎,便亭亭玉立地站在了那堆枯败的旧叶之间。

  新与旧,生与死,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对比,狠狠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球。

  亭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只剩下粗重的、压抑的喘息。

  那新生的花茎顶端,一个小小的、墨绿色的花苞,悄然形成。

  花苞迎着御花园里的微风,轻轻颤动了一下。

  然后,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它那紧闭的花瓣,开始一层一层地,缓缓绽放。

  如同最精妙的慢放画卷,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震撼人心的美感。

  当最后一层花瓣完全舒展开来,一朵完美的、花瓣边缘带着金丝般光泽的墨色兰花,便傲然盛开在众人眼前。

  它开得那般肆意,那般张扬,仿佛要将积蓄了百年的生命力,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嗡——”

  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清雅异香,以那朵兰花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那香味霸道至极,却又清冽入骨。

  它瞬间便压过了御花园里百花的芬芳,冲散了贵妇们身上浓郁的脂粉香气,涤荡着每一个人的心神。

  闻到这股香味的人,只觉得连日来的疲乏与烦躁,都一扫而空,整个身心都变得通透舒畅。

  “神……神迹……”

  不知是谁,用梦呓般的音调,喃喃出声。

  “枯木逢春……是枯木逢春啊!”

  全场鸦雀无声。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妇人们,此刻一个个张大了嘴,呆若木鸡。

  有的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

  有的身体发软,若不是旁边的侍女扶着,恐怕已经瘫倒在地。

  她们看着亭子中央那株一半枯黄一半苍翠、顶端却盛开着绝世墨兰的奇花,又看看那个站在花盆边,拍着小手,一脸天真烂漫的小奶娃。

  恐惧,敬畏,狂热……

  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她们的眼神中交织,最后,都化作了对那小小身影的,深深的敬畏。

  “福星……真的是福星降世……”

  这念头,如同燎原的野火,在每一个人的心里,疯狂地燃烧起来。

  李贵妃的笑容,早已僵在了脸上。

  那份精心描画的妩媚与傲慢,寸寸龟裂,最后只剩下灰败和狼狈。

  她手中的一方云锦手帕,已经被她无意识地绞成了一团麻花,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