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你跟我谈后台?我跟你谈未来!-《我,顶尖工程师,重塑大宋基建》

  汴京城灯火最盛处,不醉楼。

  此地一桌酒宴,可抵寻常百姓一年嚼用。

  能在此处宴客的,非富即贵。

  雅间“邀月阁”内,苏云一袭青衫,悠然品茶。他身前的桌案上,没有山珍海味,只摆着几碟精致的果品与一壶清茶。

  与此地奢靡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等的,是钱不多。

  大宋第一家“钱氏石行”的东家,京城官办营造的石料,十有八九出自他手。

  更是吕夷简在商场上,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亥时三刻,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

  一个身着宝蓝色蜀锦员外袍,腰间挂着一圈叮当作响的玉佩,十指之上戴满了鸽血红、祖母绿的戒指,整个人仿佛一座移动的胖子,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名管事,手里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檀木匣子。

  来人正是钱不多。

  他甚至没正眼看苏云,径直走到主位上,一屁股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苏少监,好大的架子。”

  钱不多用丝帕擦了擦嘴,这才将那双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投向苏云,

  “让你久等,实在是铺子里的事太多,脱不开身啊。”

  苏云放下茶杯,抬了抬眼皮,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钱掌柜日理万机,本官理解。”

  “理解就好!”

  钱不多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一笑,肥硕的身躯一阵乱颤。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管事立刻将那檀木匣子放在桌上,打开。

  匣子里,没有金银,而是一块质地浑浊,带着杂色的青石样品。

  “苏少监要修御街,是天大的好事。我钱不多身为大宋子民,自然要鼎力支持!”

  钱不多指着那块劣质青石,脸上带着施舍般的笑容。

  “这是我石行里最好的料子,苏少监要多少,我给多少!至于价钱嘛……”

  他伸出三根肥硕的手指。

  “市价的三倍。这还是看在苏少监是陛下红人的份上,给的交情价。毕竟,开采、运输、打点,处处都要花钱,苏少监也是明白人。”

  一个毛头小子,靠着陛下的几分恩宠,就想动他的钱袋子?

  【哼,圣眷这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

  钱不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已接到吕相公的授意:拖。

  他就是要告诉苏云,在汴京这地界,想做工程,就得过他钱不多这一关。

  只要把御街修缮之事拖黄了,这位圣眷正浓的苏少监,便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苏云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拿起那块石头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然后径直走到窗边,目光投向了窗外。

  “钱掌柜,”苏云忽然转过头开口,“你看这汴京城,如何?”

  钱不多一愣,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敷衍道:“天子脚下,自然是富庶甲天下。”

  “那钱掌柜觉得,这不醉楼脚下的地皮,值多少钱?”

  “寸土寸金。”钱不多惜字如金。

  “不错,寸土寸金。”苏云笑了,

  “可它为何值钱?因为它在御街旁,因为这里人流如织。如果这是一片荒地,它还值钱吗?”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钱不多:

  “钱掌柜,你只看到了石头里的钱,却没看到这土地里,藏着一座远比你的石行大百倍、千倍的金山。”

  钱不多眉头紧锁,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苏云不理会他,自顾自地说道:

  “一条街,只有两排商铺。如果,我在这条街上,盖起三层、五层,甚至十层的楼呢?一条街,是不是就变成了三条街、五条街、十条街的铺子?”

  “我将这些楼,取名为‘安居楼’。百姓可以买,商户可以租。”

  “再把其中一片区域,用上一些特殊法子,让它彻夜灯火通明,商铺彻夜不打烊,称之为‘不夜坊’。”

  “钱掌柜,你算算,这其中有多少生意可做?有多少钱可赚?”

  钱不多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他是个商人,是整个大宋对数字最敏感的人!

  苏云寥寥数语,就为他勾勒出了一幅他从未想象过的商业图景!

  卖地?

  不,是卖“空间”!

  传统的商铺只有一层,而苏云口中的“安居楼”,凭空多出了数倍的面积!这利润……

  “苏大人……说笑了。”

  “盖那么高的楼,地基不稳,况且,耗资巨大,谁有这个本钱?”

  “本钱?”

  苏云终于笑了,他走回桌边,拿起那把金丝银线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钱掌柜,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跟你讨价还价买石头。我是来给你送一场泼天富贵的。”

  他看着钱不多,笑道:

  “皇家钱庄,即将开办。第一笔业务,就是发行‘大宋京城建设债券’。”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将库房里那些生锈的铜钱、发霉的银锭,拿出来,换成我的‘建设券’。”

  “这‘建设券’,不是为了抢你的钱,是为了‘变钱’!把你的死钱,变成投资在这片土地上的活水!”

  钱不多彻底懵了。

  苏云继续说道:“你怕没回报?简单。”

  他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批‘建设券’,将与‘安居楼’和‘不夜坊’的商铺购买权直接挂钩!”

  “每一张建设券,都代表着未来黄金地段一尺商铺的优先购买权,并且,享受八折优惠!”

  “钱掌柜,你告诉我,等御街修成坦途,等那五层高的‘安居楼’拔地而起,一个铺面的价格会翻几番?十倍?还是二十倍?”

  “你今天投资一万贯,到那时,你拿回来的,可能是十万贯,二十万贯!而且,你得到的,是这京城未来百年最值钱的产业!”

  钱不多冷笑一声,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一脸鄙夷。

  “苏少监,明人不说暗话。你那套在青石县哄骗流民的把戏,在汴京可行不通。”

  “一张破纸,就想从我钱某人的口袋里换走真金白银?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教训的意味。

  “年轻人,圣眷是圣眷,规矩是规矩。”

  “吕相公在朝堂上说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你那御街,修与不修,怎么修,不是你一个将作少监说了算的。”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个道理,苏少监不会不懂吧?”

  图穷匕见。

  后台、垄断、威胁,三板斧齐下。

  钱不多得意地看着苏云,他等着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惊慌失措,低头求饶。

  然而,苏云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是画饼,还是金山,钱掌柜自己掂量。”

  钱不多那被酒精和油腻填满的脑子,此刻飞速运转。

  垄断石料,是与朝廷博弈,是与吕相这头猛虎共舞,赚的是辛苦钱,更是风险钱。

  而苏云给的,是一条全新的,通往财富之巅的康庄大道!

  他被苏云描绘的蓝图彻底镇住了。

  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来跟他抢饭碗的,他是来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金矿,并且邀请自己第一个进去淘金!

  “我……我怎么相信你?”钱不多喉结滚动,有点发虚。

  “我需要一个保证,一个万无一失的保证!”他死死盯着苏云,这是他作为商人的最后底线。

  “保证?”

  苏云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又取出一个小巧的木盒。

  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面巴掌大小,晶莹剔透,光可鉴人的镜子。

  正是从青石县带来的琉璃镜。

  “钱掌柜,”苏云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你觉得,这样一面能清晰照出人脸上每一根毛发的镜子,在京城的贵妇人圈子里,能卖多少钱?”

  “还有这个……”他仿佛变戏法一般,又拿出一个更长的木筒。

  “千里镜。站在城墙上,能看清十里外人脸的东西。”

  钱不多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死死地黏在那两样东西上,再也移不开了!

  他几乎是扑了过来,拿起那面琉璃镜,看着镜中自己那张清晰无比的胖脸,激动得浑身发抖。

  “这……这是何等神物!”

  苏云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灌入。

  “钱掌柜,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继续守着你的石头生意,赚你那份辛苦钱。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二,认购五十万贯的‘建设债券’。”

  苏云回过头,脸上带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这琉璃镜和千里镜在大宋的独家专营权,就是你的了。”

  “这是我给你的,‘保底回报’。”

  雅间内,一片死寂。

  钱不多的手,在颤抖。

  他已经无法思考。

  琉璃镜,能让全天下的女人为之疯狂!

  千里镜,观星、看景,甚至……用于军旅!其价值,无可估量!

  “你若成为皇家钱庄第一位大额储户,并且认购第一批‘建设债券’。”

  苏云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充满了诱惑,

  “这两样东西在汴京城的独家专营权,就是你的。”

  “吕相公能给你的,是权钱交易下的残羹冷炙。”

  苏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而我能给你的,是一个全新的时代。”

  钱不多瘫坐在椅子上,大汗淋漓,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看着苏云,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狂热。

  “我……我投!”

  苏云微微一笑,回到了座位。

  “明日,我会派人去钱掌柜府上,商议具体章程。现在,你可以走了。”

  钱不多闻言,恭敬道,

  “苏大人……不,东家!以后,您就是我钱不多的东家!”

  钱不多走后,雅间里恢复了宁静。

  他没有带走那块劣质的青石样品,却像捧着祖宗牌位一样,小心翼翼地捧走了那面琉璃镜。

  福伯走上前来,为主子续上热茶,眼中满是敬佩。

  “大人,这京城首富,就这么被您收服了?”

  “不是收服。”

  苏云摇了摇头,看着窗外汴京的万家灯火,

  “是选择。”

  “他选择了一条对他最有利的路。”

  另一边,钱不多一走出不醉楼,脸上的谄媚笑容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与算计。

  他坐上回府的马车,立刻对身边最亲信的管事下令。

  “去!马上派人去吕府那边探探口风!”

  “我要知道,吕相公对这个苏云,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管事一愣:

  “掌柜的,我们这……不是已经……”

  “蠢货!”钱不多低声骂道,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他摩挲着怀里冰凉的琉璃镜,眼中精光闪烁。

  一场豪赌,已经开始。

  而他钱不多,要做的,就是押中那个最终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