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大一口锅-《胭脂判》

  青柠和茯苓一起过来帮忙。

  只是,两人看着少卿这模样,她们又不敢上前。

  “怎么了?他都这样了,不会吃人的。”沈清辞看着这两个家伙竟然畏首畏尾的,根本不像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那么轻松随意,她侧头诧异的看着她们,问道:“少卿他,很凶吗?”

  “不是的。”青柠走上前,帮忙扶着萧衍:“少卿对我们都挺好的,只是他平时比较严苛,而且,他真的以前从未如此过。”

  “所以,这叫你们害怕是吗?”沈清辞将人扶着在自己的床上躺下,帮他掖好被角,说道。

  “是的呢!”茯苓拧了帕子过来,递给沈清辞:“少卿许是当年被人算计了,是以,他对任何人,任何事情,都非常警惕的,哪怕是青石,大约也未曾见过少卿这般模样。”

  “哦?”沈清辞帮这男人轻轻擦拭脸颊,她看着他微微有些红晕的俊脸,道:“前些日子,我送了他一些草药香,可以安神入眠,今日,大约也是他把一个很大的锅甩给了我,所以,心情和身体都放松下来了,这才如此。”

  青柠和茯苓纷纷对眼,她们俩不确定娘子是在说少卿好,还是在怨怪少卿。

  “甩锅?”茯苓看着自家少卿,道:“娘子,你是不是误会了,少卿他向来是个顶天立地的,他……”

  “他限我七日内破案,乱葬岗三女尸案。”沈清辞说道。

  “啊?这样啊,这可不像话了。”茯苓拧着眉头:“这两日,娘子要给人做妆面,根本就没有空的啊!这都两日过去了,剩下五日,娘子也要忙的。”

  “所以,他还是个好人吗?”沈清辞手里拿着布巾,朝着那张脸盖了上去。

  “娘子。”茯苓全身一紧张,手动了动,最终没有出手阻止。

  沈清辞帮萧衍擦脸,帮他擦脖子的时候,瞧着那细腻皮肤之下凸起的喉结,这让沈清辞的眼神微微闪了闪,随后她转过头去,匆匆给他擦了一把,把布巾递给了茯苓。

  “你们照顾他,我出去一下。”沈清辞说道。

  “娘子,这天色太晚了,你去哪里?”茯苓赶紧追出门,问道。

  “时间太紧了,我得去办事。”沈清辞说完,出门去了。

  首都的夜晚,主道大街上已然宵禁,只有除灰夫推着车慢慢走着。

  打更的更夫,晃晃悠悠,显然是喝了酒的。

  瞧着他敲打竹简,沈清辞路过,提醒:“还未到时辰。”

  “啊?哦哦,看错了,看错了。”更夫瞧了一眼路旁石臼上的更漏,点头:“还差一炷香时间,多谢娘子,哎……娘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大理寺办案。”沈清辞说话之间,拿出令符来。

  “参见上官,上官吉祥。”更夫立刻抱拳,行礼。

  “我问你。”沈清辞看着已然清醒许多的更夫,道:“你打更会路过宫门前么?”

  “这,小的不敢的。”更夫立刻摇头:“距离宫门十丈远,如果靠近了上去,那亦是不得了的,这脖子就得咔嚓一下,没喽。”

  “那么,十丈之外,你会好奇宫里头出来的什么人吗?”沈清辞又问道。

  “出来啊,我算是开了眼了,我跟你说,娘子,你是没见着那些宫里头的太监,他们身上那股子味儿呦,是那种,尿骚味带着浓厚的脂粉味道,哎呦,很奇怪,有时候小老儿我喝多了一些,闻着那味道,都想吐。”更夫说着,抬手扇了扇,就好像那味儿就在鼻子旁边似的。

  “他们出来的多吗?有没有嬷嬷出来?”沈清辞又问。

  “嘶……”更夫警惕的盯着沈清辞。

  沈清辞掏出一枚银锭,递给更夫。

  “放心,我只想知道具体细节情况,其余的,不用你管。”沈清辞说道。

  更夫将信将疑,他盯着沈清辞看了看,犹豫了会儿,又看向那银锭,吞了吞口水。

  最终,他将手伸向了银锭。

  “宫里头的太监嬷嬷,其实经常出来的,隔三差五的,不过,这两年里,哦不……尤其是这一年里,他们出来的可勤了。”更夫说道。

  “宫中随侍,怎可随意出入?”沈清辞皱眉,道。

  “说的就是呢,小老儿还想着,要是早知道这般随意,小老儿好歹也去进宫干事儿了啊。”更夫说道。

  “他们出入之时的细节,你都给我描述清楚一些。”沈清辞又给了一锭银子。

  有了这两锭银子,更夫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事情都给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还别说,前些日子里,宫里头出来一个姑姑,漂亮的没魂。”更夫咂摸了一下嘴,道:“那姑姑在寅时初就出了宫中,朝着城门方向去的,城门寅时末开。”

  “哦?许是回家探亲呢?”沈清辞装作无意的问道。

  “小老儿觉得,大约不是探亲,谁家好人探亲回去,过一段时间出去一趟的啊,你瞧着,这两个多月里,都出去四五趟了。”更夫说道。

  “最近一次,你大约什么时候见的?”沈清辞又问。

  “最近一次的话,大约是七日前。”更夫说道。

  “说说看!”沈清辞道。

  “七日前,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两杯,困的很,所以,就靠在那边的牌底下睡了好一会儿。”更夫神秘兮兮的靠近了沈清辞,道:“你不知道,上官娘子,我竟然听见那很漂亮的姑姑说,要弄死那个小丫头片子,那张脸,主子看了就来气。”

  “那张脸?”沈清辞的眉头拧了拧。

  “是,她是那么说的,我当时听着,就觉得,大约是哪个姑娘家的,冲撞了宫里头的贵人了。”更夫点头。

  “好,我知道了,这些话,除了我,千万别与任何人说。”沈清辞说道。

  “我懂的,上官娘子,小老儿早年也是见过贵人的,你不知道啊,当年那沈老爷一家子,多好的人啊,结果……”更夫有些哽咽:“小老儿冬日里喝多了倒在街头,若不是沈老爷给救起来送了医馆,大约,现在都快二十周年忌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