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魔血入魂,她醒了却忘了他-《被退婚废材嫡女转身攻略禁欲魔尊》

  烛火在青瓷灯盏里噼啪一跳,将玄色衣袍的影子投在床帐上,像团化不开的墨。

  凤知微喉间发腥,缓缓睁眼时,只觉识海深处有根细针扎着太阳穴,疼得她直抽气。

  药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钻进鼻腔,模糊视线里,一道玄黑身影正垂首坐着,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腕脉上,指尖还凝着半干的血珠,暗红得近乎发黑。

  她本能地缩手,腕间却被那只手扣得更紧。

  男人的掌心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铁,隔着皮肤烙得她经脉发颤。

  “你是谁?”她声音沙哑,带着刚醒的生涩,“这里是……悬壶居?”

  腕脉上的力道陡然一滞。

  凤知微这才看清对方容貌:眉骨高峻如刀刻,眼尾坠着粒暗红泪痣,此刻正垂眸盯着她,金红裂纹在瞳底如蛛网蔓延,像极了被激怒的兽类。

  他没说话,另一只手突然抬起,指腹擦过她唇角,沾走方才咳出的血渍。

  “吞了。”他的声音像冰锥划着石板,指尖捏着枚青灰色药丸塞进她嘴里。

  凤知微被他扣住下颌,根本来不及反抗,药丸顺着喉管滚下去,凉得她打了个寒颤。

  “你凭什么碰我?!”她又惊又怒,撑着床沿要坐起来,却被他按回被褥,“我要叫人了——小紫!小紫——”

  “小紫被我支去取药了。”男人松开手,退后半步站在床前,玄色衣摆垂落如瀑。

  他的目光扫过她因挣扎而散乱的发丝,又迅速移开,“你现在经脉里寒髓残毒翻涌,这颗镇魂丹能压三个时辰。”

  凤知微摸着自己发疼的喉咙,忽然注意到他袖口渗出的血。

  那血不是普通的红,带着暗金纹路,像融化的熔岩。

  “你受伤了?”话出口她便愣住——她为何要关心一个陌生人?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铁甲相撞的脆响由远及近,夹杂着粗重的呼喝:“神机营听令!包围悬壶居,不许放一人一兽离开!”

  男人转身走向窗边,玄袍在地上扫出沙沙的响。

  他背对着她,声音却清晰传来:“兵部尚书赵铮,认定我是人魔勾结的祸根。”

  “你是魔尊?”凤知微突然想起什么。

  前世记忆里,玄天大陆最禁忌的名字,总与“血洗千城”“弑神毁界”连在一起。

  可眼前这人虽浑身带刺,却没她想象中暴戾,反而像座随时会塌的冰山,冷得人发慌。

  “沧夜。”他报出名字,指尖抵在窗纸上,“记住了。”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喝令:“魔尊沧夜!你私闯民宅、强扣良善,还不速速交出凤知微,否则——”

  “否则如何?”沧夜突然抬手,窗纸“唰”地被魔气撕碎。

  他站在破碎的窗棂前,月光从他背后淌进来,将他轮廓镀成银边。

  楼下街道上,三百神机营甲士持着破魔弩,箭头泛着幽蓝寒芒,正齐刷刷对准悬壶居。

  为首的紫袍中年人气得面红耳赤,正是兵部尚书赵铮。

  “赵大人。”沧夜开口,声音比冬夜的雪还冷,“你可知,这悬壶居里的人,是我用九幽本源吊着命?”他屈指一弹,一道漆黑符印从指尖飞出,“轰”地砸在赵铮脚边。

  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所有破魔弩的弦突然崩断,锁灵链“咔啦啦”碎成铁屑。

  赵铮踉跄后退两步,后腰抵在墙根,额角冷汗直冒——他分明看见那符印里流转着魔纹,是九幽禁术!

  “滚。”沧夜只说了一个字,便转身合上窗户。

  他走回床前时,玄袍下摆沾了点碎雪,发梢还凝着冰碴。

  凤知微望着他背影,忽然觉得心口发闷,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你方才……为什么帮我?”她轻声问。

  沧夜的脚步顿住。

  他侧过脸,金红裂纹已经退去,只剩眼尾那粒泪痣红得刺目。

  “你体内魔血与寒髓未融,若现在出去,会被怨气冲爆心脉。”他说,“我救你,不过是不想前功尽弃。”

  可凤知微分明看见,他说“前功尽弃”时,喉结动了动,像是在隐忍什么。

  她低头,看见自己手臂上不知何时爬满紫黑纹路,像条狰狞的蛇。

  “这是……”

  “魔血反噬。”沧夜在桌前坐下,执起药罐倒了杯温水推给她,“三日前你为引轮回井的门,强行融合魔血与《涅盘诀》,寒髓趁机钻了空子。”他顿了顿,又补了句,“我喂你吞的镇魂丹,是用魔核凝的。”

  凤知微捧着杯子,水温透过瓷壁渗进掌心。

  她望着他染血的袖口,突然想起方才他喂药时,指腹蹭过她唇角的温度——那温度不似冰块,倒像块捂了千年的玉,凉得透却带着丝暖。

  “你说我引了轮回井的门……”她皱眉,“可我不记得了。”识海深处的刺痛又涌上来,她捂着额头,“我连这七日的事都记不清……”

  沧夜的手指在桌沿轻轻叩了两下。

  他望着她皱起的眉,喉间滚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像片雪落在水面。

  “记不清也好。”他说,“等你养好伤,再慢慢想。”

  窗外的铁甲声终于彻底消失。

  凤知微听见更夫敲着梆子走过,“咚”的一声,已是三更天。

  她靠在床头,看着沧夜背对着她坐在案前,执起她常用的银针袋,一根一根理着针尾的红绳。

  他的动作极轻,像是在碰什么易碎的珍宝。

  “你……经常这样?”她鬼使神差地问。

  沧夜的手顿了顿。

  “以前你总说,银针要按长短排好,不然扎错穴位会出人命。”他头也不回,“我帮你理过三次。”

  凤知微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眼眶发酸。

  这个说“不想前功尽弃”的男人,此刻理针的模样,倒像个守着糖罐的孩子,小心翼翼得让人心慌。

  天快亮时,沧夜在她床前设了道结界。

  他说这结界能挡魔气反噬,也能挡那些想抓她的人。

  凤知微半梦半醒间,听见他低低说了句:“这次,换我守着你。”

  清晨薄雾笼罩悬壶居时,凤知微倚在窗前。

  她望着案几上排得整整齐齐的银针,鬼使神差地摸起一根。

  银针尾端的红绳还带着余温,像是刚被人理过不久。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针身,看晨雾里飘来一片碎雪,落在窗台上,又很快化了。

  远处传来小紫的声音:“姐姐!我买了糖糕,趁热吃——”

  凤知微回头,却在转身的刹那,看见铜镜里自己的倒影。

  她眉心有一点极淡的红,像被谁用指尖点过,与记忆里那抹魔血的温度,重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