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这次换我,把你从地狱捞出来-《被退婚废材嫡女转身攻略禁欲魔尊》

  流萤海的荧光尚未漫上眉梢,云辇已被十二道仙光拦在半途。

  十二位持剑仙使悬浮空中,衣袂翻飞如霜雪,最前方的白须老者手持天罚令,其上替天行道四个金篆泛着刺目金光:凤知微,你身系天命劫数,竟与魔尊勾结乱天纲!

  今日我等奉神殿之命,取你项上人头,重立天命碑!

  凤知微靠在沧夜怀里,指尖轻轻摩挲他掌心的茧。

  那是握了万年魔剑的痕迹,此刻却因护着她而松松蜷起,像片暖玉。

  老神仙急什么?她歪头笑,白发在仙光里泛着珍珠似的光晕,我不过是个小医女,哪里懂什么天纲?

  倒是你们——她抬手指向仙使腰间悬着的玉瓶,那位穿青衫的仙官,肺腑里的寒毒该发作了吧?

  上个月我在药庐替山民治病时,可闻见你们仙驾过处,有雪魄花的残香。

  青衫仙使浑身剧震,右手不受控地按住胸口。

  他分明用仙法封了寒毒,可此刻喉间腥甜翻涌,竟真要咳出血来。

  你......你如何知道?

  因为你们的仙骨太脆。凤知微的声音像春蚕食叶,用神力硬压寒毒,倒不如用我配的续阳丹——三粒下去,保证比你们神殿的清灵露管用十倍。她晃了晃袖中瓷瓶,不过么......尾音轻轻一挑,现在求我,晚了。

  十二道仙光同时暴涨。

  白须老者大喝一声:妖女诡辩!

  看我天罚——

  话音未落,一道玄色身影已拦在凤知微身前。

  沧夜抬手,断缘剑嗡鸣出鞘,魔焰裹着红莲业火,竟将十二道仙光熔成了金汤。

  阿微说要会会神仙,他侧头看向怀中人,眼底的冰碴子早化作春水,你说先拔胡子,还是先拆柱子?

  凤知微忽然轻笑出声。

  她从沧夜腰间解下那枚第一世的定情玉佩,指尖在刻着二字的凹痕里轻轻一按——那是她前世替他疗伤时,用银针刻下的。

  玉佩突然泛起幽蓝光芒,九道虚影从其中飞出,正是九世轮回里的凤知微。

  她们或持药锄,或握毒囊,或执银针,最后一道虚影与她如今模样重合,抬手抛出半朵金莲花。

  这是九世医毒的精魄。她将金莲花按在沧夜心口,你的焚魂之咒,该我来解了。

  沧夜的瞳孔骤缩。

  他能清晰感觉到,缠绕在识海千年的灼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那些被焚魂咒灼烧出的裂痕里,竟有淡金色的药液在渗透——是凤知微用九世记忆凝练的,将医道融入了他的魂魄。

  阿微......

  她按住他的唇,你每世替我挡劫,这一世,换我做你的药引。

  远处突然传来钟鸣。

  那是神殿的镇界神钟,一声鸣,碎星辰;两声鸣,裂山河;三声鸣——

  凤知微抬头,看见云端浮现出一座白玉殿宇,檐角挂着的不是铜铃,而是被封了灵智的仙兽头颅。

  殿门开启,走出一位白衣男子,眉目与缄言君有七分相似,却更冷,更淡,像雪山上千年不化的冰。

  沧夜,凤知微。男子开口时,天地间的风都停了,我是神殿大司命,掌三千世界命簿。

  你们可知,破天命者,当受万劫焚身?

  大司命?凤知微歪头,那你可知,命簿上我的名字,早就被人用魔血涂了又涂?她摊开掌心,愿火莲纹正渗出一滴血珠,沧夜每世杀我时,都把魔血喂进我魂里。

  现在这莲纹,是命簿啃不动的硬骨头。

  大司命的指尖泛起青光,命簿在他身后展开,其上却只有一片空白。

  他的脸色终于变了:不可能......天命碑明明说她是......

  天命碑?凤知微嗤笑,不过是块破石头。她转头看向沧夜,眼里有星火在烧,阿夜,你说过要背我去流萤海。

  现在,我们先拆了这破殿如何?

  沧夜低头吻她发顶,魔元如海啸般涌出。

  断缘剑的剑鸣声里,竟混着凤知微前世炼毒时的药杵声、替人疗伤时的银针响、九世轮回里每一次说我带你走的轻笑。

  他将凤知微打横抱起,拆殿,拔胡子,看流萤海——都依你。

  大司命终于动了。

  他抬手间,命簿化作千万道金链,缠向两人。

  凤知微却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最后一枚破命丹,塞进沧夜口中。

  这丹里,有我用九世医毒知识解的焚魂咒解法,有守时人倒流的时间,还有......她在他耳边低语,我第十世的执念——要和你活过天命,看尽流萤。

  沧夜的眼底泛起妖异的紫芒。

  那是魔尊血脉觉醒的征兆,却在触及凤知微的瞬间,软成了春水。

  他握住她的手,两人掌心的莲纹共鸣,竟将命簿金链熔成了金雨。

  大司命,凤知微望着那座摇摇欲坠的白玉殿,你说天道不容。

  可天道若容不下我护着他,那便......她勾唇一笑,换个天道。

  最后一声神钟在天际碎裂。

  流萤海的蓝紫色萤火虫铺天盖地涌来,替他们扫去了所有金芒。

  凤知微靠在沧夜肩头,看着白玉神殿的碎片坠入云海,像极了前世药庐里被风吹散的药粉。

  阿夜,她轻声说,我好像听见流萤在唱歌。

  沧夜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它们在说,这一世,没有轮回,没有天命。

  云辇终于停在流萤海边。

  蓝紫色的荧光落在他们发间、衣上,像撒了把星星。

  凤知微踩在柔软的沙滩上,忽然挣脱他的怀抱,往萤火虫最盛处跑去。

  阿微!沧夜急步追上,却在看清她背影时顿住了。

  她的白发正在变。

  从发梢开始,一缕缕墨色漫上来,像春草漫过雪地。

  等她转身时,乌发如瀑,眼尾的泪痣在荧光里闪着碎钻似的光——那是十世轮回后,最鲜活的、属于这一世的凤知微。

  阿夜,她张开双臂,你看,我好了。

  沧夜的呼吸一滞。

  他伸手触碰她的发,指尖颤抖着抚过她眉、眼、唇,像在确认什么奇迹。

  你......你的识海......

  活典的潜能,原来要十世同心才能激发。她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现在,我的医道、你的魔焰,还有我们的愿火莲纹,都成了彼此的药引。她歪头笑,以后你再犯焚魂咒,我给你扎针;我要是累了,你背我看流萤。

  沧夜突然将她抱起来,转了个圈。

  流萤被惊起,在他们周围织成光的旋涡。

  他说,扎针、背你、看流萤——一万年,两万年,都好。

  远处,守时人·刻的沙漏彻底碎裂。

  时间沙化作星尘,落在流萤海上,映出他们交缠的影子。

  这一次,没有轮回,没有天命。

  只有两个敢把天捅个窟窿的人,手拉手,踩碎了所有该如此的命数,在流萤海里,种下属于他们的、新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