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说我不配?现在就是规矩-《被退婚废材嫡女转身攻略禁欲魔尊》

  晨雾未散时,凤知微正蹲在庭院的青石茶炉前。

  陶壶里的雪水刚滚出细泡,她执银筷拨了拨松枝,火星子噼啪溅在绣着药草纹的袖口上,却连眼尾都没抬——满院飘飞的旧纸早被她瞧在眼底。

  那些纸页薄得透光,边缘泛着茶渍般的黄,有几张擦过她发顶时,她甚至闻见了淡淡墨香里混着的霉味。

  直到千张纸页突然在她面前停住,悬在半空中拼成一行褪色字迹:“你不该动那些书。”

  “那些书烧了八百年,灰都比人干净。”凤知微往壶里撒了把野山菊,声音裹着水汽漫出来。

  她的手指在石桌上敲了敲,茶炉里的火“轰”地蹿高三寸,映得她眼尾的朱砂痣像要烧起来,“缄言君,躲在纸片里说话,不累么?”

  话音未落,纸片突然簌簌作响。

  最中央的纸页最先卷曲,接着是第二张、第三张,层层叠叠的墨迹竟凝出人形轮廓。

  等最后一片纸粘成玄色广袖时,穿月白中衣的男人已站在庭中。

  他腰间悬着无字玉牌,脚下浮起三道暗红咒文——“不可说”“不可听”“不可记”,正是无字楼镇楼的禁言术。

  “凤姑娘好手段。”缄言君的声音像浸在寒潭里,他望着茶炉上腾起的白雾,喉结动了动,“用万兽天图引我入瓮,又借千问碑逼影舌说漏嘴……你到底要什么?”

  “治病。”凤知微终于抬眼。

  她起身时,茶案下的青竹影恰好漫过缄言君的鞋尖,“不过今天不治病,治的是——良心。”

  她伸手取过案上青瓷盏,茶沫在盏中晃出一轮月。

  缄言君盯着那盏茶,看见茶汤里浮着两星碎金——是“忘忧丹”的丹砂,混着“通魂露”的荧光。

  他的手指刚触到盏壁,便觉一阵灼痛,像被火钳烙了似的缩回:“你明知我中过‘噤声蛊’,喝了这茶……”

  “所以你才更要喝。”凤知微将茶盏塞进他手里,指尖在他腕脉上轻轻一按。

  她能感觉到他的血管跳得极快,像被惊到的蛇,“你想知道我有没有真的解了药神令全图,对么?”

  缄言君的瞳孔骤缩。

  这是他今夜第三次动摇——上一次是影舌在千问碑前喊出无字楼藏卷宗,再上一次是小默举着他衣袍夹层里的旧纸,用炭笔在他掌心写“姐姐说,疼的话要说出来”。

  他望着凤知微眼里的笃定,终于仰头饮尽。

  茶水下喉的瞬间,凤知微识海里的黑莲突然绽放。

  她咬破舌尖,血腥味漫开时,逆命推演的法诀已在心底流转七遍。

  心镜童子的声音从活典里钻出来:“主人,他心脉缠着九道记忆蛊!”她的指尖掐进掌心,袖中暗纹突然泛起金光——那是黑莲承愿体在蔓延,顺着缄言君的手腕,缠上他的心脏。

  “咳!”缄言君突然捂住嘴。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撞,像困在笼中的鸟。

  禁言咒文在脚下疯狂扭曲,“不可说”的红芒几乎要烧穿青石板,可那些被封了三百年的字句还是涌了上来:“三百年前……”

  “哥哥!”

  一声带着哭腔的轻唤刺破晨雾。

  小默裹着月白棉裙冲进庭院,发间的木簪歪在耳后。

  她扑到缄言君身边,指甲几乎要抠进他衣袖里,另一只手在地上疯狂写字:“快走!她说过会让人说出第一个真心话!”

  凤知微的动作顿住。

  她望着小默脸上未干的泪痕,忽然想起前日在千问碑前,这姑娘攥着炭笔写“哥哥总说我写的字丑,可他偷偷把我所有的纸都收在暗格里”。

  她蹲下来,从袖中摸出半块残破玉佩——玉上刻着半朵黑莲,边缘还沾着焦痕,“小默,你娘坟前的老槐树,还记得么?”

  小默的手指停在半空。

  “她临终前让你把半块药神令放进棺里,对么?”凤知微将玉佩轻轻放在小默掌心,“你哥哥总说‘莫要碰这些脏东西’,可他每次去上坟,都要在碑前坐半个时辰。”

  小默的眼泪砸在玉佩上。

  她望着缄言君苍白的脸,突然抓住他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画写:“疼吗?”

  缄言君的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妹妹眼里的水光,突然想起三百年前那个雪夜。

  他背着浑身是血的小默从火场里跑出来时,她才三岁,攥着母亲的半块玉佩,哑着嗓子喊“哥哥疼”。

  而他说:“不疼,哥哥不疼。”

  “是神殿……”他突然开口。

  禁言咒文“轰”地炸开,碎片刺进他手背,“是那位‘慈悲圣主’下令屠谷!因为药神令能打开‘天命轮盘’,而谷主不肯交出另一半!”

  话音未落,缄言君整个人瘫坐在地。

  他的瞳孔里浮起无数光点——那是被噬灵鼠王啃食的记忆蛊。

  小默扑过去抱住他,哭声里带着抽噎:“哥哥不疼了,哥哥不疼了……”

  凤知微弯腰拾起一片飘落的纸页。

  纸页上是神医谷弟子的药方,墨迹被泪水晕开,像极了当年她跪在谷主尸前时,落在药书上的血。

  她望向北方,那里有座被云雾遮住的神殿,金顶在晨光里刺得人眼疼。

  “原来你们怕的不是我救人。”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却攥得发白,“是怕我,把死人叫醒。”

  深夜,医馆后巷的狗突然叫了一声。

  凤知微正在活典前整理线索,听见窗棂轻响,抬头便看见痨病僧缩在阴影里。

  他的僧袍破了几个洞,露出下面缠着纱布的胳膊,手里捧着本泛黄的册子,封皮上写着《神殿供奉录·残卷》。

  “师父临终前烧了最后一份记录。”他踉跄着走近,将册子放在案上,“他说,若有人敢烧医典,或许才是真正的医者。”

  凤知微翻开残卷,第一页便刺得她心跳漏了一拍:“癸亥年,圣主敕令:焚谷清源,取黑莲血炼‘永生契’。”后面的字迹被火烧过,却还能看见七个名字——都是如今站在大陆巅峰的大能。

  火典突然发出刺目金光。

  万象版的星图里,七个红点骤然亮起,像七把悬在头顶的刀。

  她合上残卷,放进识海时,听见心镜童子说:“主人,他们的隐疾……找到了。”

  “很好。”凤知微望着窗外的月亮,唇边浮起一抹冷冽的笑,“现在,轮到你们尝尝——被命运盯上的滋味。”

  镜殿高台的阴影里,有黑色石粉正顺着砖缝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