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进的不是牢,是他们的坟-《被退婚废材嫡女转身攻略禁欲魔尊》

  腐臭的黑水漫过凤知微的脚腕时,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闷响。

  这是寅时三刻的阴髓池排污闸,每年只有今日丑时到寅时会开启——她在杂役房扫了三十七天的药渣,才从老更夫的酒话里套出这个规律。

  此刻黑水裹着碎骨药渣奔涌,她顺着水流逆游,袖中噬灵鼠王的爪子死死扣住她手腕,那是提前喂了“净息血引”的灵鼠,能在腐毒里辟出三寸安全气穴。

  “咔——”铁栅栏在生息粉的腐蚀下裂开细缝时,她的指甲已经掐进掌心。

  这是第七层,本应是幽冥宗“洗涤罪魂”的禁地,可她前夜在杂役房替刀七婶治刀伤时,瞥见对方腰间钥匙串上那枚刻着冰棱纹的铜钥匙——寒髓牢的锁,用的是和刀七婶亡夫一样的冰魄钢。

  通风井的砖缝里渗出凉气,她攀着药渍往上爬时,那些混了感应粉的暗蓝色荧光像星星落进墙里。

  这是她故意在给杂役们送药时洒下的,每日七次,每次三钱,连洒九日——足够让这些药渍在黑暗中形成一条隐形阶梯。

  下方突然传来守卫的呼喝,是阿丑的爆炎孢子燃了。

  火光只闪了一瞬,却足够让巡逻队的灯笼撞在青石墙上,火星溅起时,她已经翻进通风口,靴底蹭掉半块墙皮,落在寒髓牢的阴影里。

  四壁的冰棱泛着幽蓝,铁链穿过囚徒的肩骨,在地上拖出暗红的血痕。

  凤知微的呼吸骤然一滞——墙角那排昏迷的孩童,每人胸口插着的铜管正泛着幽光,顺着管道往上,连接着头顶那口一人高的青铜鼎。

  鼎身刻满往生咒,可她分明看见,鼎内翻涌的丹液里漂着几缕半透明的光丝,那是……魂魄。

  “涤罪丹?”她指尖掐进掌心,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落在冰面上,“你们炼的是命。”

  中央冰柱上的身影让她瞳孔骤缩。

  阿蛮被锁在冰柱顶端,锁链穿过琵琶骨,嘴唇紫得发黑,气息弱得像游丝。

  她冲过去时靴跟撞在冰棱上,发出细碎的脆响。

  掏出随身的“回阳丹”塞进阿蛮嘴里,又咬破指尖,在对方额心画下“三阴逆流引”——这是前世为救濒死患者创的术,能逆转毒素流向,延缓锁心咒发作。

  “叮——”

  冰柱下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

  凤知微旋身,骨刀已经横在颈侧。

  刀七婶裹着件褪色的青布衫,手里的骨刀还沾着血,刀刃在冰光里泛着冷意:“我能开最后一道锁。”她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石板,“但你得让我烧了祠堂里的牌位——那些说我克死丈夫的,说我该替宗门禁足的。”

  凤知微盯着她发颤的指尖。

  刀七婶的刀疤从左眼尾一直扯到下颌,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跳动——那是前日她替对方治刀伤时,在伤口里埋的“醒神草”在起效,说明眼前人没有说谎。

  “等活着出去。”她伸手按住刀七婶持刀的手背,“第一个火盆,归你。”

  冰锁“咔嗒”落地的瞬间,整座寒髓牢突然震颤。

  玄煞子的声音像毒蛇吐信,从四面八方的扩音阵里钻出来:“黑莲体,你当我会放任蝼蚁啃食我的根基?”

  头顶天花板骤然开裂,无数银针如暴雨倾泻。

  凤知微早有准备,扯开衣袖,将藏在臂间的“醒魂露”残液泼向墙壁——那是她用杂役房的废药熬了七夜的东西,药尘遇蚀神毒即燃。

  赤金色的火焰腾地窜起,在三人面前凝成一朵莲花形的火墙,将银针撞得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走密道!”她背起阿蛮,阿丑已经扒开墙根的碎石。

  可少年突然顿住,抬头指着头顶的通风管道:“上面是育莲室,供能管就在那!”

  凤知微脚步一顿。

  育莲室是幽冥宗培育灵草的地方,供能管一旦炸了,整座药狱的支撑柱都会因为灵气紊乱而崩塌。

  她摸出最后半粒“梦魇香丸”弹进通风口,又唤出噬灵鼠王:“去咬腐骨菌袋。”

  鼠王尖啸一声窜上管道。

  片刻后,守卫的喊杀声突然变了调——他们的刀砍向空气,指甲抓挠自己的脸,显然中了梦魇香丸的幻觉。

  而支撑柱传来的“咔咔”声越来越密,那是腐骨菌正在侵蚀石梁的根基。

  “走!”她拽着刀七婶冲进密道,身后传来轰然巨响。

  回头望时,那口吞噬了无数孩童魂魄的净灵鼎正被落石砸得凹陷,丹液混着血水四处飞溅。

  她望着那团火光,嘴角勾起冷笑:“你们建坟是为了净化?好,今天这坟,就埋了你们。”

  幽冥宗最高塔的水晶球“啪”地裂开细纹。

  玄煞子盯着球内剧烈晃动的黑莲虚影,指节捏得发白。

  他身后的弟子战战兢兢:“宗主,药狱……”

  “闭嘴!”玄煞子一掌拍碎水晶球,碎片扎进掌心他却恍若未觉。

  窗外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他望着东南方腾起的浓烟,喉间溢出低吼:“她根本没想逃……她是来毁我根基的!”

  废墟里浓烟滚滚,凤知微将阿蛮塞进倒塌的炼药房夹层时,后背的血已经浸透了衣襟。

  刀七婶撕了自己的衣袖替她包扎,阿丑蹲在洞口望风,突然压低声音:“有人来了!”

  她按住两人的肩,目光扫过夹层里堆着的半块断碑——上面刻着“幽冥宗药狱,净世渡魂”。

  指尖轻轻拂过“渡魂”二字,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比冰棱更冷:“等着吧,该渡的,从来不是他们。”

  浓烟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