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想办法-《被绑缅北,被迫成王》

  我工作的学校离家不远,开车一个半小时就能到。

  半年前为了填生意的窟窿,我那辆才买了四个月、花了十八万的车,硬是十三万给卖了。如今只能挤地铁回去。

  大半年没回家,实在是受不了亲戚们那种似关心又似嘲讽的眼神。

  自尊心作祟,我宁愿躲得远远的。生意失败后才算活明白了——真正关心你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你有没有钱。

  除了家人,唯一还惦记着我的,就只剩发小曹林了。我俩是一个村里光屁股长大的,有撒尿和泥的交情,当然,主要是我撒尿,他和泥。

  顺手拨通了他的电话。

  “曹林,我放假了,准备回家。你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老朱……你先别回家。赶紧给你妈打个电话,问问你爸在哪个医院吧。我听人说,你爸前天晕倒在路上了。我问你姐,她不让我告诉你……你别怪我。”

  “你他妈——!”我气血上涌,又硬生生压住,“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回头再跟你算账!”

  我愤怒地挂断,立刻打给姐姐,声音发颤:

  “姐!爸在哪个医院?到底什么情况?!”

  “第一附属医院。你先过来,来了再说。”她不等我追问,就挂断了电话。

  我下了地铁打车赶往医院,气得浑身发抖。为什么家里出事,唯独瞒着我?

  到了医院,联系上我妈,找到病房。门口牌子上写着“重症监护病房”几个字,我脑子“嗡”的一声,心彻底沉了下去。又急又气,我一脚踹开了门。

  父亲躺在床上,身上插满管子,监护仪的滴答声刺得人心慌。

  “妈!姐!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是家里人吗!”我红着眼质问。

  我妈转过身,眼里还带着没擦干的泪,轻声说:“然然,别吵……妈是怕影响你上班。而且你爸刚送来时情况挺稳的,就没说。

  刚才造影结果出来,才发现是脑溢血……你既然来了,咱们正好商量怎么办。”

  “怎么办?治!必须治!”我几乎是在咆哮。

  “你就知道喊!”姐姐打断我,“你做生意赔钱,家里给你填窟窿,爸妈的积蓄全搭进去不说,还拉下老脸借了五十多万!你不知道吗?医生说了,爸这病要开颅,先交二十万,多退少补。而且手术之后,人大概率会瘫痪……朱然,我离婚后也没收入,攒的钱都给你了。你说治,钱从哪来?”

  我看着妈妈在一旁默默流泪,一言不发,心里明白了——她们早商量好了,是怕我承受不住。

  “我想办法!我不能没有爹!”我边哭边喊,“你们不管,我管!”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冲出病房,不顾母亲在身后的呼喊。

  跑到医院外,我颤抖着翻遍通讯录,一个个号码打过去。不是我没还清债的,就是欠我钱不还的。

  “刘哥,我是朱然,我爸……”

  “朱啊,哥这正忙,回头说啊。”电话被挂断。

  “小陈,我爸急等着手术,能借我点吗?”

  “哥,真不是不帮,我也没有啊……”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这是把我拉黑了。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是换号了。

  打了一圈,唯一能找的,还是曹林。

  “曹林,我到医院了。爸要手术,缺二十万……你得帮我想想办法。”

  “然哥,你别急。我先给你卡里打两万,再送五万现金过去。你在哪?”

  我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七万块,这恐怕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第一附属医院。”我挂了电话,直奔收费处。

  “我是朱宏亮的家属,请问手术费用是多少?”

  护士查了一下:“开颅手术押二十万,多退少补。”

  我以为姐姐只是吓唬我,没想到真是这个数。还差十几万,怎么办?

  我深吸一口气:“麻烦叫一下你们领导,我有事商量。”

  护士向后喊:“领导,有人找!”

  柜子后面传来声音:“让他进来。”

  我走进侧门,见到领导,直接跪了下去:“领导,我求求您!我这有七万,您先让我爸做手术,剩下的我一定尽快补上!”

  他吓了一跳,赶紧扶我:“哎呦,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说!你是谁的家属?”

  我这才意识到连名字都没报:“朱宏亮,我是他儿子。”

  “朱宏亮……你稍等。”他翻着一叠单据,“哦,找到了。孩子,钱不是我个人收,是医院收。你有什么困难,跟我说说。”

  我把情况一五一十说了,恳求他通融一下。脑溢血拖不起,我实在害怕。

  “这样吧,我去向院里申请一下,但不保证能成。你在这儿坐会儿。”

  他说完拿着单据出门,我悄悄跟了上去。既然他做不了主,我就找能做主的人。

  缴费处在一楼,我跟着他上到三楼,看他进了院长办公室。我在门口听着,等他说完情况,直接推门进去。

  “院长,求求您,救救我爸爸!”

  院长看看我,又看看一旁的主任。

  “孩子,你的情况我听说了。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不是挣钱机构。你放心,我同意了。”

  我一边九十度鞠躬,一边连声道谢:“谢谢院长!谢谢院长!”

  “别急着谢。手术可以安排在后天,但术后七天内,你必须把余款结清。你父亲有合作医疗,后续能报销一部分。”

  “好的院长,谢谢您!”我心想只要先手术,就有时间凑钱。

  “那你先去聂主任那交七万押金。手术你也别担心,我们医生很专业,但任何手术都有风险。”

  院长和蔼地看着我。那一刻,他身后仿佛有光。

  我弯腰退出办公室,跑回病房告诉母亲和姐姐手术定了,钱已交了一部分。

  只听母亲轻轻叹了口气:“唉……”

  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为我担忧。

  这时曹林也赶到了,送来五万现金。我和他一起去缴了七万块钱。心里的第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可是,剩下的十三万,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