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灵视暴走与实验体编号-《次神1:诡秘之主,新沪怪谈》

  「滴————」

  屏幕终于闪了一下,提示音迟迟响起。

  「新备注·已存档」

  那句“请继续活着”的指令提交完毕。

  系统陷入短暂的静默,算法仍在处理这几个字背后的巨大逻辑悖论。

  林三酒无暇他顾,他知道时间所剩无几。一旦系统完成底层校验,防火墙会立刻重启,记忆清洗程序将把一切跨越边界的痕迹彻底抹除。

  “老陈也不知道哪儿去了?这家伙不会真把自己给清除了吧!”

  林三酒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没功夫关心铁皮人,他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他抬起缠着布条的右手,指尖捏着一枚小小的银鳞,按在眼皮。熵值瞬间暴增,左眼血管在皮肤下蔓延伸展,快速向脑子渗透,眼球的胀痛,廉价的二手灵视又裂开了。

  同行私底下,流传一句话:“灵视看得见记忆血管,是因为你本身就是血管的一部分。”

  当时,林三酒嗤之以鼻,以为又疯了一个。

  这两天被教育后,终于懂了:不是谁主动去看的,而是灵视本来就在看,它连着某个地方;只要还戴着,就永远被读取——是‘它’,某个无法描述的存在,正借着他的眼睛,凝视整个世界。

  所以,他放弃了,也不再控制,闭上眼,彻底放空自己,让灵视自己运作。

  “滋啦~”……眼皮跳动,电流在脑子里乱窜!

  一个男人蹲在地上,啃噬自己的手臂。

  血糊了半张脸,可那只手不对劲—— 指尖是青铜色的,带着绿锈,关节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咔响。

  墙上刻满了字,字迹蠕动,像活的一样。

  那人抬起头,脸上覆盖着半融化的面具,空洞的眼眶对着林三酒:

  “名字……我的名字,被吃掉了。”

  操,是黑法老!

  思绪还没从震惊中抽离出来,景象骤变:一间昏暗的屋子,婴儿躺在摇篮里,盖着旧毯子,灰衣男子站在旁边,手里捏着一只纸鸟,他把纸鸟轻轻放在孩子枕头底下。

  转身时,脸上没有五官,只是一片平滑的空白。

  “这一次,别再醒来!”他轻轻的说。

  画面再次撕碎,一座玻璃舱撞进灵视。

  舱壁外侧“实验体收容舱”的标识被刮得只剩残角,干涸的暗褐色试剂痕迹里,还嵌着半片破碎的指甲;内侧四壁爬满的触手突然顿住,黏腻液体不再下淌,齐刷刷朝着舱中央——那个穿白色病号服、手腕刻着#001的小女孩蜷曲过去。

  她双眼紧闭,胸口微弱起伏,额头绑着的金属带红灯忽明忽暗,仿佛在抗拒着什么。

  灵视刚要拉近,女孩的睫毛突然剧烈颤动,嘴唇翕动的速度加快数倍,模糊的音节拼凑出“……别过来”。

  下一秒,舱壁的触手猛地绷紧,金属带的红灯转为长亮,她微弱的呼吸骤然停止,唯有手腕上#001的编号,在昏暗里泛着诡异的光。

  林三酒认出来了——是‘小雨’。

  不是镜中的幻影,不是梦魇的投影。

  是真正的林小雨。

  五年来,他找遍所有裂隙、所有梦境、所有轮回,都没找到的人。被关在这里,像标本一样养着。

  愤怒的嘶吼堵在嗓子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灵视传来的信息密度太强悍,他的脑子要烧穿了,意识也快被冲垮,濒临崩溃,林三酒知道自己快完了!

  现在,耳边全是杂音,有哭的,有笑的,有尖叫的,每一个声音都像他自己——分不清哪段记忆是真的,哪段是伪造的。

  唯有一件事,清晰地锚定在意识的漩涡:

  他还有钱……几百块灵能贷资产。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就像发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攥住它。

  然后,林三酒开始神经质般的反复念叨:

  “张伟欠我五十二,李芳还差一百零三,王建国跑路了,但他手机号没变……”

  这些名字和欠款,像一根根钉子,把他快要散掉的意识一块块敲上来,拼凑到一起。

  灵视画面终于稳定。

  所有碎片拼成一行字,浮在他眼前:

  > 实验体#001.

  > 意识原体·保留率:7%

  ……字迹无比熟悉。

  他以为自己是个普通的催债员,只是运气差了点,第一张单子就遇上狂兽。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人”。

  他是实验品,第一口活棺材。

  编号#001

  ‘它们’拿走他的记忆,一次又一次重置他,观测他在不同世界中的生存数据。每一次轮回,都是一次数据回收。他的所有挣扎与反抗,他寻找妹妹的执念,不过是‘它们’测试流程的一部分。

  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 记忆覆盖进度:93%

  > 建议启动第13次重置

  “十三……又是十三……”林三酒快疯了!

  他的电驴车牌是灵3·J717,天机局位于新沪市第十三环带,地铁13号线,第十三个林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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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数字都在指向同一个终局:重置

  像格式化硬盘,先把他弄成一个白痴,再扔进下一口棺材。

  “我去你大爷的……”

  声音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混着血沫。

  他抬起右手,摸了摸胸口的布条。那下面藏着最后一张催收单,上面写着小雨的名字。

  “小雨,对不起,这次哥可能记不住你了!”

  话还没说完,左眼猛地一热。

  紧接着,“砰”的一声闷响,灵视炸了。

  碎片混着血和皮肤组织,喷到屏幕上,溅出一道长长的,歪扭的曲线。

  眼前陷入永恒的黑暗,左眼瞎了。

  但他的感观异常清晰——布条微微颤抖,那张纸也随之动了起来,胸口、胳膊、脖子亮起七道纹路,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里奋力向外推挤。

  林三酒瘫坐着没动,身子软趴趴躺靠在椅背上,头偏向一侧。鲜血顺着脸颊淌下,在下巴处聚成一滴,落在控制台的红色按钮。

  「嘀————」

  一声轻响!传来...

  系统的底层协议触发,某个隐藏界面弹出。

  屏幕上显示的是来自「里世界」的‘真理’:

  > 「债务人:林三酒」

  > 「未结清项目:存在本身」

  > 「状态:持续计息中」

  > 「下次还款日:待议」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声音……

  断续的竖琴声,夹杂着海潮的低鸣。

  旋律熟悉得令人心颤——「拉莱耶咏叹调」

  血渊歌姬·洛薇安常弹的那首曲子,七个D降音符,重复三次,中间永远缺一个半音。

  她常对人说:“少一个音,有种残缺的美!”

  声音不知来自何处,似从地下管网深处传来,也可能来自大歌剧院,但又像直接响在脑子里。

  无法确定这是真实还是幻觉。但有一点清楚,如果现在松手,意识就会如风沙般流散。

  林三酒对着天花板的通风口,心里碎念:

  “表层系统: 负责日常运维和重置的AI,相对低级。深层系统/底层协议: 记录着世界最本质规则(比如“存在本身即是债务”),它不关心个体的存亡,只冷漠地记录真理。”

  “在所有可被篡改、伪造、抹除的记忆中,只有那些债务,那些冰冷的数字和名字,是系统唯一无法理解,也从未在意的东西。它们像礁石,在一次次记忆的潮汐中留存下来,成了我唯一能确定的、关于‘我’的证明。小雨是我战斗的理由,而这些债务,是‘我’这个存在的基础。”

  “所以,我还欠着钱……还有人没还我钱……我不能死……”

  “我的存在…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竖琴声入耳,越来越清晰。

  混乱、无序,也开始腿去,理性开始回归。

  某一刻,腕上的透明触手轻轻一拉。

  他想抬头,脖子却僵直,卡在那儿动不了。

  地上的血迹蔓延,莫名地勾勒出一个“0”

  竖琴声突兀变调,一个音符卡住,重复两遍,随后戛然而止。

  林三酒嘴唇微动,却再也发不出声。

  他想继续听,再听一遍。手指抽搐着,抓住控制台底部一根裸露的数据线——铜丝外翻,如兽牙森然。

  “咣??~”椅子侧翻,林三酒趴在地上。

  拖着身体一寸寸向前挪,靠近主控台背面的维修接口。那里有一个未加密的物理端口,通常用于紧急维护。

  他记得这个位置——三年前,那个解决地下网管共振那个任务,是他亲手封死的防火墙。把数据线的一头插入端口,另一头咬在齿间。铜丝刺破口腔内壁,血顺着下巴滴落。

  闭上眼,用最后一丝意识发送指令。

  “播放洛薇安的竖琴曲,拉莱耶完整版。”

  三秒后,主控室扬声器轻颤一声。

  第一个音符响起……

  这一次,旋律不再残缺。

  七个音符,完整流淌。

  林三酒的嘴角,极轻微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