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焦爷的汤香穿透红雾-《次神1:诡秘之主,新沪怪谈》

  巴别塔的平台上……

  身侧手机碎片,亮起N-ONE的直播间界面:

  顶级网红N-ONE正对着镜头微笑,身后是滚动的打赏特效与“哥哥好帅!”“求净化我!”……的弹幕洪流。他忽然眼神一滞,感知到镜头外林三酒的注视,猛地抓起桌上同款手机狠狠砸向直播台!补光灯炸开六只,碎玻璃飞溅,N-ONE对着镜头嘶吼:“你逃不掉的!我们都在等你来……”

  弹幕瞬间炸开:

  “……???”

  “……剧本?”

  “主播疯了?”

  “N-ONE生气的样子好帅!”

  下一秒,信号中断。

  红雾中的林三酒。

  他的掌心,正渗出一滴不属于自己的汗。

  这滴汗——冰冷黏腻,带着深海的咸腥。

  林三酒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掐进纸鸟翅膀。

  “第1826天”的字迹已被摩挲得模糊,却仍以尖锐的折痕硌着掌心,痛感顺着神经直窜天灵盖。

  这疼是属于他的清醒剂,混乱的开始沉淀:方才的直播画面绝非幻觉。应该是N-ONE递来的诱饵,也是裹着糖衣的警告。而那个穿灵能贷制服的“自己”,正守在虚无的另一端,等着他主动卸下执念,沦为无痛无忆、任人收割的傀儡单元。

  林三酒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任由红雾带着霜晶涌入肺腑,切割肺小叶几百次。

  “我还记得今天是第1826天。”他低声重复,声音沙哑却坚定。

  这是坐标。

  锚定他在时间洪流中的位置,锚定他仍是“林三酒”,而非债务编号L-378

  疯兽群已不再躁动。

  它们伏地静卧,浑浊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如同守夜人凝视最后一盏灯。其中一只曾递过辣条的疯兽,微微抬了抬前爪,又缓缓放下,像是想碰他,又怕惊扰这个男人。

  林三酒忽然明白:它们依赖他。刚才之所以攻击他,是因为被虚空低语蛊惑了!

  只要他还记得小雨,只要他仍然因为纸鸟上的字迹而发抖,这些被注销者的灵魂残片就能借他的记忆维系存在。

  他是疯兽与“真实”之间唯一的脐带。

  “债还没清完,”林三酒的声音不大,却穿透红雾,落在巴别塔外面排队的疯兽耳中,“谁也不能先走……”

  话音落下,几百只疯兽眼中灰翳竟微微褪去,显出短暂清明。它们没有回应,只是将头更低地埋下,爪子收起,四肢蜷缩——但姿态不再是绝望,而是等待。

  就在这时,一股气味穿雾而来。

  不是血腥,没有数据焚毁后呛人的焦糊,而是地沟油在热锅里爆开葱花的香气,混着米饭粒在锅底轻响的脆声,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酱油焦糖味。

  林三酒身子一僵,胸口居然有了一丝暖意。

  这味道太具体了——是焦爷灶台边常年飘散的气息,是“张记面馆”后巷凌晨四点的烟火气。

  红雾本应隔绝一切现实感知。

  这香味,不合常理。

  本能地屏气敛息,林三酒有足够多的理由怀疑,这是N-ONE搞的新一轮诱导。可那味道却不由分说钻入鼻腔,直抵脑海深处——不是通过空气,而是直接浮现于大脑皮层的记忆褶皱。

  他尝试启动左眼灵雾。

  非欧几何断裂三次,视网膜终于勉强展开。

  红雾之中,竟浮现出一条由微光构成的路径,蜿蜒向前,指向第七环带外。边缘漂浮着细碎画面:城中村,危楼顶层天台,一碗热腾腾的蛋炒饭、一根插在电驴后座的烤肠、一张贴在墙上的还款计划表……全是他在“正常生活”中最平凡的片段。

  焦爷从不问他的异能觉醒几级,也不谈债务清算。

  每次见他,就简单一句话:“今天吃了吗?”

  在焦爷眼里,林三酒不是催收员L-378,不是实验体#001,只是一个“饿久了会手抖”的普通男人。

  这种“无视旧神、尊重人性”的态度,使他的气息成了对抗系统异化的天然屏障。

  林三酒眼眶发热。

  就在心防松动的刹那,面具开始反扑。

  额头血字“欠存在资格”开始发烫,计息小字疯狂跳动,耳边响起虚空低语:

  “她已经不在了,你还记得谁?”

  “执念只会让你痛苦……”

  “不如清空,不如成神。”

  精神防线在现实与虚妄间摇摇欲坠。

  他咬紧牙关,试图用纸鸟的触感稳住自己,可那痛感正在被系统稀释,仿佛连疼痛都要被格式化。

  就在此时,炒饭香突然浓郁到极致。

  空气中,竟凝聚出一道半透明的虚影——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搭上他的手腕。

  那只手柔软、微凉,带着少女时期特有的温度。林三酒浑身一震,瞬间认出:这是小雨十三岁那年,发烧到39度,他背她去医院的路上,她无力垂下的手的模样。

  香味与记忆共振,形成一道短暂的认知护盾。

  面具的侵蚀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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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字黯淡,低语消散。

  他听见自己哽咽着问:“小雨……是你吗?”

  话音未落,虚影已如烟消散。

  唯有鼻尖余香不散,温柔地裹着他,像一句无声的“别怕”。

  林三酒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将纸鸟小心放回钱包夹层。他双手合十,贴于胸口,仿佛在接受一场来自人间烟火的洗礼。泪水终于滑落,却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他还被某人、某些人记得,自己也还能记得。

  疯兽群中,那只曾递出辣条的个体悄悄将爪子收回胸前,做出类似“捂住心口”的动作。它们眼中清明未褪,静静守望着这个因一碗炒饭香而重获体温的男人。

  红雾依旧弥漫,平台依旧沉重。

  林三酒仍跪坐原地,但神情已从僵硬转为湿润眼眶下的柔和。额头血字隐现,却不再灼烫。某种东西正在松动——不是面具本身,而是他内心对“必须独自承受”的执念。

  他知道,焦爷的汤香不会凭空而来。

  那是现实世界投来的绳索,是母亲曾说“吃饱了才有力气还债”的朴素信念,是小雨留给他“要活着”的最后嘱托。

  他轻轻摸了摸脸颊上的面具边缘。

  它还在,但已不再坚不可摧。

  债务巴别塔的纸页在风中翻动,沙沙作响,如同无数被遗忘者的低语。

  而这一次,林三酒听出了其中夹杂的一句微弱呼唤—— “哥,记得转弯别太急。”

  赫尔墨·零在关键时刻加载小雨模块。

  ……用这段『录音』,拉了林三酒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