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觉知、非觉知-《EVA冰层回响》

  “嘟嘟嘟嘟嘟…”

  刺耳的警报声在指挥室响起。

  “插入栓的备用电源,已经快到理论值的极限了!”日向庚紧张地盯着屏幕上急速下降的曲线。

  “作战服的生命维持系统也是…”玛雅同时报告,眼里满是担忧。

  “将预定时间提前12分钟…”律子盯着屏幕,声音低沉而决绝,“趁楠博还活着的时候。”她脑海里闪过碇司令冰冷的命令、人类补完计划的庞大阴影、美里失望的眼神,以及楠博温和的笑容,最终化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对不起…”

  …

  狄拉克之海内。

  楠博眼前出现了模糊的影像:一个小男孩,牵着一个更小的女孩的手,站在空旷的街道上。

  “哥哥…爸爸妈妈不要我们了吗?”小女孩的声音呆呆的,却又带着些哭腔

  “我是没人要的小孩吗…”\/“爸爸,我是没人要的小孩吗…”

  两个哭声同时响起,小男孩愣了一下,看向旁边,右边是一个大哭的小男孩,他的前面是一个男人的背影,他的衣服扯到一边,露出半边肩膀,浑然没发现旁边的两人。

  小男孩摸了摸妹妹的头,拉着她走到大哭的小男孩身边,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

  “…没关系…哥哥要你们…”小男孩的声音稚嫩却坚定…

  那个黑影似乎扫了一眼…

  画面闪烁、跳跃,大哭的小男孩已经不见。一个冷酷的男人出现,强行拉走了小男孩,无论男孩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哥哥?”小女孩呆呆地看着,最终在撕心裂肺的哭声中,两人被强行分开。

  画面再次切换。男孩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摔倒的、淡蓝色短发的小女孩,她趴在地上,只露出一双赤红的眼睛,呆呆的,有些茫然无措。直到男孩把她扶起来,拍去她身上的灰尘,问她痛不痛的时候,她才仿佛后知后觉地哭了出来…

  她问他:“零…所有东西都是冷冰冰的吗?”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笨拙地说:…我会永远温柔…”

  眼前又变成一片混沌。

  忽然,一个极其鲜明、带着尖锐哭声的画面刺破了混沌的迷雾:

  一个留着披肩双马尾、发色如同燃烧夕阳般橘红的小女孩,正蹲在冰冷的地板上,放声大哭。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棕色猴子玩偶,小小的身体因巨大的悲伤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不要…我不要做妈妈的洋娃娃…”她哭喊着,声音嘶哑破碎,“不要…不要不做我的妈妈…不要杀我…”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砸落在猴子玩偶脏兮兮的绒毛上。

  在她哭喊的瞬间,怀里的猴子玩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玩偶的腹部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脏污的、泛黄的棉花如同溃烂的内脏,泄露出来,散落一地。博的意识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他弯下腰,捡起了那个破裂的玩偶。触感冰冷而粗糙。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朴素的木制针线盒…

  …

  “不要…这是什么…是妹妹吗?她也穿越了吗…不对…我有妹妹吗?”楠博闭着眼睛,头痛欲裂,记忆的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割裂着他的意识,“那是绫波同学吗…还有…小小火药桶吗?”

  他深吸一口气,却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保温和氧气循环都停止了…”他身体蜷缩成一团,刺骨的寒冷如同无数冰针扎进骨髓,已经无力回忆或是思考。

  “好冷…”

  他像一只被遗弃在冰天雪地里的兔子。

  左手背上的生命维持指示灯疯狂闪烁,最终无力地熄灭。

  “作战服…你也到达极限了吗…辛苦你了,真是…”

  “我已经累啦…”

  他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渐渐模糊,仿佛要与这冰冷的LcL融为一体。

  “真是的…每次都这样…又要…”那个熟悉的女声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再次响起。

  …

  “真嗣、明日香,你们两个驾驶两架机体按照计划在预定地点待命…”

  “是…”真嗣的声音低沉,带着浓重的自责,却又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坚定。

  “…”明日香没有说话,眼神空洞地望着屏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讨厌鬼…他,真的会没事吗…”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律子沉默着,没有回答。

  绫波丽忽然走上前:“我也要去。”

  “但是已经没有机体可以驾驶了,丽。”律子看着绫波丽,眼神奇怪。

  “我和绫波丽驾驶初号机去救徐君!”真嗣上前一步,语气急切。

  律子摇了摇头:“目前只有你可以驾驶初号机了,丽虽然可以进行同步测试,但无法真正驾驶初号机进行战斗。”

  “怎么这样…”真嗣看了一眼绫波丽,绫波丽没有看他,赤红的眼眸依旧固执地盯着律子,仿佛看出来什么,想从她脸上找出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