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吴玠筑城,步步为营困兴庆-《悍宋:朕,赵构,不做昏君!》

  西夏内斗的血腥味尚未散尽,蒙夏联盟的裂痕已然公开,西线的战局,如同一个精密的棋局,悄然进入了新的阶段。

  秦州帅府内的吴玠,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战略窗口。

  敌军内部矛盾激化,士气低迷,正是转守为攻,扩大战果的绝佳时机!

  然而,他并未选择贸然发动大规模野战,而是祭出了他最为擅长,也最为稳妥的战法——“堡寨推进,步步为营”。

  巨大的西北沙盘前,吴玠手持长竿,目光如炬,向麾下众将阐述他的方略。

  “诸位,李仁友自毁长城,铁木真心生嫌隙,夏蒙联军已呈强弩之末之势。

  然,困兽犹斗,其势犹存。

  我军若长驱直入,恐遭其骑兵反击,风险甚大。”

  他的长竿点在沙盘上宋军当前的控制线,“故,本帅决意,不以攻城略地为先,而以压缩困毙为上!”

  长竿缓缓向前移动,划过几处关键的河谷、山口要道。

  “我军当下要务,乃是依托现有防线,择其要害,向前推进三十至五十里,修筑一系列坚固的 ‘前进堡寨’ !”

  他重重地点在几个预设位置上,“此地,此地,还有此地!控扼水草,锁死通道!每一寨,皆需墙高壕深,储足粮秣军械,驻以精兵,互为犄角!”

  “大帅,此计虽稳,然耗费时日人力巨大,且新建堡寨易成孤点,若敌军集中兵力来攻……”一员老成持重的将领提出疑虑。

  “问得好!”

  吴玠赞许地点头,“然,尔只见其一,未见其二。

  筑城之费,远低于野战伤亡;耗时之久,正可疲敝敌军。

  李仁友如今内忧外患,可有魄力倾国来攻我一新筑之寨?速不台之蒙古铁骑,长于野战,拙于攻坚,更兼其与李仁友已生龃龉,岂会为我几座堡寨而损其精锐?”

  他环视众将,声音铿锵:“此乃阳谋! 我筑一城,则前线推进数十里,粮道缩短,哨探前出。

  我连筑数城,则敌之活动空间被大幅压缩,其牧场、粮区尽在我兵锋之下!

  待堡寨连点成线,织线成网,兴庆府便将成一孤城!

  届时,李仁友纵有十万大军,困守孤城,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不败何待?”

  “此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之上策也!”吴玠最终定调,“以我之不可胜,待敌之可胜!”

  “大帅英明!”众将闻言,无不叹服。

  此策将宋军善守、器利、粮足的优势发挥到极致,而规避了野战之短,实乃老成谋国之道。

  帅令既下,西线宋军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数以万计的军士与征调的民夫,在精锐部队的护卫下,如同辛勤的工蚁,开始了浩大的筑城工程。

  第一批选定的三处要隘:

  1. 鸣沙堡:位于黄河东岸,扼守水陆要冲,可威胁西夏“河南之地”粮仓。

  2. 盐州前哨:在原盐州城旧址更北处重建,卡住漠南蒙古骑兵南下的一条重要通道。

  3. 韦州新寨:深入西夏腹地的一处绿洲,如同楔子打入敌境,切断兴庆府与西部联系。

  筑城景象,蔚为壮观:

  选址勘测:精通堪舆和工事的工匠,反复踏勘,选定易守难攻、近水草之地。

  规划设计:格物院派来的匠师带来标准化图纸,城墙多厚、壕沟多深、马面、角楼、瓮城如何设置,皆有定规。

  物料筹集:附近山林的木材被砍伐,黄土被夯实成版筑墙,烧制砖窑日夜不停,从后方运来的水泥(早期版本)被用于关键部位。

  人力施工:军士与民夫分工协作,挖壕、筑基、砌墙、设防,号子声震天动地。旋风炮(抛石机) 被架起,用于吊装重物。

  武装护卫:踏白游骑远远撒出,警戒敌军袭扰。筑城部队亦武装施工,刀枪不离身,随时准备战斗。

  工程进展并非一帆风顺。

  西夏小股骑兵和蒙古游骑多次前来骚扰,企图破坏。

  但在宋军严密的警戒和强大的弩炮火力下,均被击退,丢下不少尸体。

  宋军以筑城为诱饵,反而消耗了敌军有生力量。

  两个月后,第一座前进堡寨——鸣沙堡,率先竣工!

  这座崭新的军事堡垒,城墙高厚,壕沟环绕,箭楼林立,粮仓、武库、水井一应俱全,可驻军三千。

  它如同一颗坚固的钉子,牢牢楔入了西夏腹地,将宋军的控制线向北推进了四十里!

  鸣沙堡的建立,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粮道缩短:来自后方的补给,无需再绕行远路,可直接经鸣沙堡中转,安全性和效率大增。

  前出基地:宋军骑兵以此为基地,活动范围扩大,不断清剿周边西夏据点,掳掠人口牲畜。

  心理威慑:堡垒的阴影,直接笼罩了西夏“河南之地”的产粮区,当地百姓和守军人心惶惶。

  李仁友闻讯,又惊又怒,派兵前来争夺,但在宋军严阵以待的堡垒和援军夹击下,损兵折将,大败而归。

  初战告捷,吴玠信心倍增,下令加快盐州前哨和韦州新寨的筑城速度,并着手规划第二批、第三批前进堡寨的位置。

  又三个月过去,盐州前哨、韦州新寨相继建成。

  与此同时,第二线的靖夏堡、定戎寨也破土动工。

  宋军的堡垒群,如同生命顽强的藤蔓,沿着水草丰美的通道,坚定不移地向西夏心脏——兴庆府蔓延而去。

  西夏的战略空间被急剧压缩。

  以往可以自由活动的牧场变成了战场,重要的商路被切断,边境百姓纷纷内逃,税收锐减。

  兴庆府外围的屏障,被一层层剥掉,国都已能听到宋军操练的号角声。

  李仁友困坐愁城,一筹莫展。

  出兵攻打?宋军堡垒坚固,攻之伤亡惨重,且易遭其他堡垒宋军夹击。

  坐视不理?则疆土日削,国都将成孤岛。

  他向速不台求援,但速不台以“堡寨难攻,徒耗兵力,当寻机野战”为由,按兵不动,冷眼旁观。蒙夏矛盾进一步加深。

  临安,福宁殿。

  赵构看着吴玠雪片般飞来的捷报和筑城图纸,龙颜大悦,对群臣道:“吴玠此策,深得‘以正合,以奇胜’之要! 不疾不徐,步步为营,如春蚕食叶,西夏亡可立待矣!” 下旨重赏西线将士,并命户部、工部全力保障筑城所需。

  至此,吴玠的“堡寨推进”战略大获成功。

  他没有发动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决战,却用一座座看似笨拙的堡垒,编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将西夏牢牢困在其中。

  战争的主动权,已完全掌握在宋军手中。

  兴庆府,这座曾经辉煌的西夏国都,如今已能感受到从南方一步步逼近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李仁友的末日,正在这看似平静实则致命的堡垒推进中,一步步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