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你亲一下就不疼了-《溪午见深时》

  周恪喉结滚了滚,竟难得有些语塞。

  “周恪,你就是担心我。”凌柒柒语气笃定。

  她故意将泛红的指尖重重捻了捻,让伤处更明显,然后伸到他眼前。

  “疼~”声音可怜兮兮。

  周恪的眉峰狠狠跳了一下,目光控制不住落在她脸上,该死的在意。

  她凑近,“你亲一下就不疼了,要不你试试?”

  周恪失笑,没接她的话茬,转过身往屋里走。

  怎么这么经不住逗?

  凌柒柒连忙跟上去,嚷嚷着,“你不想亲就不亲嘛,跑什么呀!给我上个药也行啊……周恪,你等等我!”

  他脚步未停,径直走向客厅。

  凌柒柒跟着进来时,看到他手里正捏着一管银白色的药膏。

  是烫伤药。

  他是……给她找药来的?

  “坐。”他看向她,声音是一贯的冷淡。

  凌柒柒挑了挑眉,嘴角弯出个狡黠的弧度,几步就蹦到沙发上坐下,心里美滋滋地盘算——这伤,受得真值!

  她伸出那只“受伤”的右手,指尖那抹红痕在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他取出烫伤膏和一只独立包装的棉签,在她面前单膝蹲下。

  “可能会有点凉。”他说,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

  她没应声,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周恪抬眼看她,眼神依旧清冷,“手。”

  凌柒柒这才慢悠悠地将手往前递了递,又故意缩了缩,惹得他眉头微蹙,伸手轻轻攥住了她的手腕。

  丝丝冰凉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开,带着淡淡的草药味。

  周恪的动作很轻,棉签在她泛红的皮肤上缓缓涂抹,一圈,又一圈。

  客厅里静极了。

  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凌柒柒一直看着周恪。

  目光黏在他的脸上,从紧抿的唇,到滚动的喉结,怎么看都看不够。

  药涂好了。

  周恪将棉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拧好药膏盖子。

  他准备起身时,凌柒柒突然动了。

  她微微倾身,左手绕过他的颈后,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

  周恪愣了一下,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抬头看她。

  眼底的清冷碎了一地,只剩下满满的错愕。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唇迅速退开,手却没从他脖子上拿开,依然维持着那个环抱的姿势,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她看着他,理直气壮地说,“这是……谢谢你给我上药。”

  周恪的瞳孔微微收缩,喉结用力地滚了一下。

  许久,他才哑着嗓子开口,“凌柒柒。”

  声音比刚才低沉了许多,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沙哑。

  “嗯?”凌柒柒应着。

  周恪沉默了几秒,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从她弯弯的眉眼,到挺翘的鼻尖,最后,不受控制地停在了她刚刚亲过他的、柔软的唇上。

  “你平常,都是这么感谢人的?”

  “当然不是。”凌柒柒晃了晃圈在他脖子上的手,笑意更深了。

  “我只这么感谢……”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我喜欢的人。”

  “周恪。”她又小声叫他。

  “嗯?”他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你耳朵红了。”

  ……

  酒足饭饱,纪扬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眼珠子一转。

  忽然拍着大腿站起来,冲藤椅上的宋溪午扬声喊,“小侄女!闲着也是闲着,来玩两把牌呗?”

  他嘴上喊得热络,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宋溪午一看就是牌桌新手,今天非得让她输个底朝天,顺便敲陆深时一笔,把他那辆卡尔曼限量版越野车坑过来开开!

  宋溪午正歪在陆深时身上消食。

  闻言挑了挑眉,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陆深时的手指玩,懒洋洋地问,“玩多大?”

  反正闲着也没事。

  “一局十万!怎么样?”纪扬大手一挥。

  宋溪午没立刻应声,只是习惯性地侧头,看向身侧的陆深时,眼底带着点无声的询问。

  纪扬见状,生怕这尊大佛后悔不玩,赶紧摆手阻拦,“哎哎哎,不用看你老公!他什么家底你还不知道?输得起!放心玩!”

  陆老爷子豪气开口,“小溪,有爸在,输了算爸的。”

  陆知瑾趁机说,“爸,等会我输了,你可得也给我垫点。”

  陆深时垂眸,语气宠溺得能掐出水来,“乖,随便玩。赢了是你的,输了,老公给你兜底。”

  牌桌,围坐一圈。

  宋溪午、陆知瑾、纪扬、齐恒四人凑成一桌,

  陆深时则坐在宋溪午旁边,修长的手指捏着颗饱满的葡萄,细细剥了皮,递到她唇边。

  宋溪午咬着葡萄,甜汁在口腔爆开,“我可不一定输。”

  牌局一开,纪扬的气焰那叫一个嚣张。

  起手一把好牌,他得意地吹了声口哨,出牌的速度飞快,嘴里还念念有词,“小侄女,这把你可小心了,输了可别哭啊!”

  宋溪午没理他,不慌不忙地理着牌。

  ……

  第一局,纪扬输了。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扒拉着宋溪午的牌,“不是吧?你这牌怎么能赢我?”

  宋溪午撑着下巴,一脸无辜,“运气好呗。”

  陆深时适时递过一杯温水,柔声说,“慢点笑,小心呛着。”

  纪扬气得一把将牌摔在桌上,嚷嚷着再来。

  第二局,又输了。

  第三局,还是输!

  几局下来,纪扬的额头都冒汗了,面前的筹码输得精光。

  他瘫在椅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旁边的齐恒早就笑得前仰后合,拍着纪扬的肩膀打趣,“还玩吗?纪少。”

  “你这本来想赢小嫂子,趁机敲诈四少一辆车,没想到吧……看来你是真没那个命啊!”

  谁知,陆深时漫不经心开口,声音清淡,“车送你们,一人一辆。”

  纪扬足足愣了三秒,像是没反应过来,随即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抓住陆深时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我靠!你说什么?!”

  陆深时淡淡瞥了他一眼,指尖揉了揉宋溪午的发顶,语气平常,“让我陪老婆的补偿。”

  早说啊!

  害他费这么大劲,输得脸都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