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再谋计布新局-《重生影后:逆袭千金》

  日头刚爬过片场围栏,沈知意正站在指挥房车外翻看特效组的复核报告。平板边缘被她指尖敲得轻响,像在打某种无声节拍。脚踝那处旧伤一抽一抽地发麻,她没吭声,只把重心换到右腿。

  副导演小跑过来,手里捏着个记事本,额角带汗:“沈导,刚收到消息,江晚舟那边……最近频繁接触几个影评人。”

  沈知意抬眼。

  “不是普通那种。”副导演压低声音,“是那种能在行业年会上念论文、写书评能进教材级别的。听说他们私下聚了三次,饭局都订在私人会所。”

  风从爆破支架间穿过去,吹得安全警示旗哗啦作响。

  她没说话,手指还在敲屏幕,节奏没变。

  副导演咽了口唾沫:“他们要是联合发文,说咱们这部片子空有噱头、没有深度……资方那边可能会动摇。毕竟,艺术价值这种东西,一旦被打上‘虚假’标签,观众再看就会先入为主。”

  沈知意合上平板,转身走向房车门口。

  “艺术价值?”她推开门,回头看了他一眼,“谁给的资格,让他们来定义什么叫‘深’?”

  车门在身后关上。

  车内白板已经擦干净,投影仪亮起,画面是《镜渊》最初的分镜手稿——一页页泛黄的草图,角落还留着铅笔修改的痕迹。她站到前面,没急着说话,等灯光师、摄影指导、编剧助理都坐定。

  “有人想拿专业大旗砸我们。”她开口,“觉得我们靠流量吃饭,没资格谈创作。”

  没人接话。

  “行啊。”她嘴角一扬,“那我们就用专业,把他们的嘴堵上。”

  她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下三个词:**可见、可证、可追**。

  “第一,每天放出一段导演手记Vlog,不剪辑幕后花絮,就拍我怎么调光、怎么跟演员对戏、为什么这场要用长镜头。让观众知道,每一帧都不是蒙的。”

  灯光师眼睛一亮:“可以拍那天您让主演重演七遍哭戏的事儿吗?我都录了。”

  “拍。”她说,“连NG时我说‘你眼里没死过人’也放进去。”

  “第二,”她继续写,“原始剧本公开修改轨迹。哪一场加了独白,是因为采访了真实受害者;哪个角色结局变了,是因为原型家属后来联系了我。所有调整,都有出处。”

  编剧助理忍不住问:“万一他们说这是事后编的呢?”

  “那就让他们查。”她冷笑,“国家版权局备案时间戳、云文档历史版本、手写稿扫描件,全挂官网上。谁质疑,谁自己去比对。”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摄影指导挠头:“可……这些太硬核了,网友看得懂吗?”

  “看不懂才要播。”她靠着桌沿,语气平静,“现在是什么世道?十个博主九个在教你怎么‘情绪共鸣’,结果自己连剧本都没读完。我们不搞玄学,我们搞实证。”

  她顿了顿:“第三,邀请影评观察员驻组,全程跟拍纪录片。不限制他们发言权,也不干预成片方向。他们爱夸就夸,爱骂就骂,但前提是——得亲眼看见这电影是怎么一块砖一块砖垒起来的。”

  灯光师突然鼓掌。

  一下,两下,接着整个屋子都响了起来。

  “我不怕批评。”她等掌声停了才开口,“我怕的是无知披着权威外衣乱咬人。《镜渊》不是爆款流水线上的零件,它是从血里长出来的。他们要打艺术牌?好啊,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更懂什么叫‘真实’。”

  会议结束前,她把助理叫到一边:“明天第一支Vlog,从主布景开始讲。”

  “就是那个环形高墙?”

  “对。”她说,“告诉摄像,别打柔光,我要观众看清每一道裂缝里的阴影。”

  走出房车时,夕阳正斜照在片场中央的主布景上。那是一座由无数破碎镜面拼成的环形高墙,象征记忆迷宫。光线穿过镂空结构,在地面投下交错的影子,像一张不断变化的网。

  特效组长迎上来,手里拿着新测的数据表:“沈导,动态追焦系统的测试完成了,延迟降到0.08秒,误差范围控制在±1.2毫米内。要不要启用?”

  她接过平板快速扫了一眼参数。

  “用。”她说,“但记住,技术是用来放大情感的,不是盖住表演的。如果镜头比演员的眼睛还抢戏,那就是失败。”

  她一边听技术人员解释追踪算法,一边口述Vlog文案:“……所以这个环形结构,不是为了好看。它代表一个人被困在回忆里,走不出去,也回不了头。每一面镜子,都是她不敢直视的过去……”

  助理飞快记录。

  她说完最后一句,抬头看向那堵墙。

  “明天开机前,把所有反光面重新校准一遍。”她对灯光组说,“我要让每个角度照出来的影子,都不一样。”

  副导演走过来问:“沈导,要是那些影评人根本不理这套呢?继续发文章黑我们怎么办?”

  她站在原地,风吹动旗袍下摆。

  “他们敢写,我就敢晒。”她说,“让他们看看,一个导演为了一部电影,能疯到什么程度。”

  她转身往指挥车走,脚步没停。

  “对了,”她忽然停下,“通知战损礼服那边,下次红毯,我要穿那件袖口带暗纹的。就说……老朋友想看。”

  副导演愣了一下,还是点头记下。

  她掀开车帘进去,顺手打开监控屏。画面上,工作人员正在拆卸昨夜整改过的爆破支架,动作小心。她盯着看了一会儿,伸手调出后台日志,确认双人复核机制已正常运行。

  手机震动。

  一条新消息弹出来,没有署名,只有一段语音转文字:

  【你以为公开过程就能洗白?艺术不是流水账。等着吧,你们引以为傲的“真实”,很快就会变成最大的笑话。】

  她看完,删掉对话框。

  然后打开加密邮箱,上传了刚刚录好的Vlog样片,命名:**director’s Log #001 – the wall of memory**。

  视频封面是她站在环形高墙下的背影,阳光把她的轮廓镀成一道细边。

  她点了发布定时,时间设在明早八点整。

  抬起头时,窗外天色渐暗,最后一缕光卡在高墙顶端,像刀锋划过镜面。

  她起身,朝片场走去。

  主布景前,工人正用软布擦拭一面倾斜的镜板。她走近,伸手摸了摸表面温度。

  “还没调完?”她问。

  “马上。”工人答,“这块最容易偏,得手动校。”

  她点点头,忽然注意到镜面上映出的自己——左眼尾那颗泪痣,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站着没动,目光落在镜中倒影上。

  远处传来收工铃声,人群陆续散去。

  她抬起手,轻轻碰了碰镜面。

  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