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件物品-《绝世圣子:两位师尊总想推倒逆徒》

  圣魔台,其实是一座悬浮于虚无之中的巨大阴阳道坛。

  左半洁白如玉,右半漆黑如墨。

  二者并非截然分割,而是如同太极鱼般相互缠绕、渗透,达成一种动态的的平衡。

  道坛下方,则是深不见底、连接着宗门气运本源的混沌旋涡。

  楚无难的身影自圣心天殿外的光雾中一步踏出,便直接出现在了这圣魔台的边缘。

  寻常弟子乃至长老,若无召见,终生难以踏足此地半步。

  他手持圣主令,令牌感应到圣魔台的气息,自发散出柔和而纯净的白光。

  并未停留,楚无难径直走向道坛中心。

  那里,并非空无一物,而是矗立着一面高约三丈的古老石碑。

  石碑表面光滑如镜,却映照不出任何影像,只有无尽的混沌在其中缓缓旋转,仿佛是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门户。

  此乃“圣魔碑”,亦是进入圣魔古洞的唯一入口。

  楚无难在碑前站定,举起圣主令,将其轻轻按向石碑中心。

  “嗡——”

  石碑表面的混沌骤然加速旋转,形成一个旋涡。

  旋涡中心,一点幽光迅速扩大,化作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光门。

  光门之内,充斥着混乱的色彩碎片、扭曲的空间裂痕,以及震耳欲聋、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大道轰鸣之声!

  这便是圣魔古洞的入口,仅仅是窥其一角,便知其中凶险。

  圣主令感受到那狂暴的力量,瞬间爆发出璀璨的金光,化作一个凝实的护罩,将楚无难周身牢牢护住。

  然而,楚无难面对这恐怖的景象,眼神却平静得如同古井深水,甚至带着一丝审视与思考。

  眼前的混沌狂暴,与他记忆中“圣师”于万古前布局此地时的景象,已然有了不小的变化。

  时空在此地扭曲得更加厉害,法则的碰撞也愈发激烈。

  仿佛这片天地本身,正处在某种缓慢而持续的崩坏与重构之中。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他低声自语,声音被淹没在轰鸣声中。

  旋即,他闭上双目,眉心处那极淡的圣纹微微发热,识海中三世神魂之力悄然运转。

  并非以蛮力探查,而是以一种超越常理的方式,感知着此方天地间残留的、唯有他自身才能辨识的“因果之线”。

  万古前,他于此地布下后手,每一处布置,都与当时的时空节点、法则波动紧密相连,打下了独属于他的烙印。

  如今,时空变迁,地貌改易,那些烙印虽被覆盖、扭曲,却并未彻底消失。

  在感知下,一条条因果之线,自眼前的混沌深处蔓延而来,最终与他自身的存在产生了玄妙的共鸣。

  “坐标……尚存。”

  片刻后,楚无难睁开眼,目光已锁定了古洞中某个特定的方向,那里,传来一丝唯有他能感知的微弱牵引。

  确定了方位,他做了一个若是被雪无瑕看见、定会花容失色的举动——他心念一动,主动收敛了圣主令的护体金光!

  刹那间,失去了庇护,古洞入口处那足以撕裂道金的混乱能量风暴,马上疯狂地涌向楚无难!

  然而,楚无难非但没有露出痛苦之色,反而舒展了一下身躯,仿佛卸下了某种束缚。

  他体内,并非运转两位师尊传他的圣魔天经。

  而是一门他在无尽过去岁月中,融汇万界大道精髓,以“现在”为基,重新推演、优化乃至超越的旷世奇功——

  《长生圣魔经》!

  此经不仅完美契合圣魔道体,更能直指大道本源,化天地万气为自身所用。

  此刻,经文运转,他周身仿佛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鲸吞着周遭狂暴的圣魔二气!

  那足以令常人爆体而亡的混乱能量,涌入他体内后,却被长生圣魔经霸道地驯服、提纯、炼化。

  化作最精纯的本源力量,滋养着他的肉身,磨合着那刚刚归位、与年轻躯体尚存一丝隔阂的万古神魂。

  他的肌肤之下,隐约可见圣辉与魔纹交替闪烁,骨骼发出雷鸣般的轻响,气血奔涌如长江大河。

  每一次呼吸,都引动周遭天地,他的气息,以一种稳健的速度,开始攀升!

  道海境巅峰的壁垒,隐隐松动。

  “以此地为磨刀石,倒也不错。”楚无难微微一笑,不再迟疑,迈步踏入了光门,正式闯入圣魔古洞!

  一步踏入,恍若隔世。

  身后入口的光门迅速缩小、消失。

  楚无难彻底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异天地。

  头顶并无天空,而是无数破碎的法则显化出的奇异景象。

  脚下的大地亦非实质,时而坚硬如神铁,时而柔软如沼泽,甚至可能一步踏出,便陷入空间断层。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圣魔二气,但它们并非泾渭分明,而是疯狂地交织、碰撞、湮灭,衍生出种种大道异象。

  这里没有方向,没有时间的概念,只有永恒的混乱与轰鸣。

  寻常修士在此,莫说寻宝,便是保持神智清醒、不被同化或撕碎,已是千难万难。

  楚无难却如闲庭信步。

  每一步落下,都暗合某种玄奥的韵律,总能轻松避开最狂暴的能量乱流中心,或是踏在相对稳定的空间节点上。

  他的肉身如同一个无底洞,持续运转长生圣魔经,吞纳炼化着周遭一切能量,体表泛着莹莹宝光。

  他朝着因果线指引的方向,不断深入。

  沿途,并非坦途。

  行不过百里,前方虚空中,骤然亮起无数猩红纹路,组成一张覆盖天地的巨网,散发出凌厉绝伦的剑意!

  乃是古洞自然衍生的“戮神剑网”,一旦触发,万剑齐发,一缕剑风的威力便堪比天象境修士全力一击。

  楚无难目光一扫,脚步未停,只是屈指一弹,一缕凝练到极致的圣魔指风射出。

  精准地点在剑网能量流转的一个极其细微、几乎不可察的节点薄弱处。

  如同打中了蛇的七寸,整个猩红剑网猛地一颤,光芒迅速黯淡,随即无声无息地消散于虚空。

  再前行,闯入一片寂静岭域。

  此地万籁俱寂,声音隔绝,一股无形的力量,悄无声息地吞噬着闯入者的生机与法力,乃是“寂灭魔域”。

  楚无难面色不变,张口轻轻一吸,逆转长生圣魔经,吐出一口蕴含“生灭真意”的气息。

  这口气息融入寂灭魔域,顿时打破了那绝对的“寂”,引动了魔域本身的法则反噬,自行崩溃瓦解。

  一路前行——

  遇“九曲黄河”,幻象丛生,颠倒迷离;

  遭“阴阳逆乱”,乾坤倒转,五行错位;

  陷“时空回廊”,循环往复,永无出路……

  这些足以困杀掌道境的恐怖禁制与杀阵,在楚无难面前,却仿佛成了孩童的玩具。

  其手段之精妙,应对之从容,仿佛他并非初次闯入此地的探险者,而是这座古洞的……旧主归来,在巡视自家后花园。

  每一次出手,都带着一种洞悉规律的优雅与绝对掌控的自信。

  随着不断深入,遭遇的禁制越发凶险,甚至开始出现一些残缺圣道烙印,威能惊天动地。

  楚无难的气息也在持续吞炼与磨砺中,愈发凝练深厚,已然半只脚踏入了踏极境的门槛!

  终于,在不知行进了多久,他停在了一片浩大的区域之前。

  前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虚空之中,悬浮着无数的星辰残骸和古老尸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悲凉与死寂。

  而在虚空的最深处,隐约可见一团缓缓旋转的、由无数种色彩混杂而成的混沌旋涡。

  旋涡中散发的气息,带着一丝法与道的威压,更蕴含着绝对的毁灭意志,仿佛是一切存在的终点,万物归墟之地。

  因果线的指引,明确无误地指向那混沌旋涡的深处。

  按照宗门典籍记载,以及两位师尊的告诫,此地便是圣魔古洞的绝对禁区边缘。

  再往前,便是必死无疑,古往今来,从未有人能从中生还。

  楚无难凝视着那团混沌旋涡,眼神中却并无惧意,只有一丝了然。

  他万古前布下的后手,岂会轻易置于寻常之地?

  正是要借助这天然绝地作为最坚固的屏障。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缓缓抬起,于身前结印。

  印法复杂、古老,十指翻飞间,引动了周身法力与三世神魂之力,勾勒出无数从未在苍茫大陆出现过的神秘符文。

  随着印法的成型,楚无难体内的法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被印法疯狂抽取。

  他刚刚攀升至巅峰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脸色再次变得苍白,甚至身躯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这印法所需的能量,竟恐怖如斯,几乎瞬间抽干了楚无难的全部法力!

  当最后一个符文勾勒完成,楚无难双掌猛地向前一推!

  “开!”

  他身前的虚空,并未被强大的力量直接撕裂,而是荡漾起奇异的涟漪。

  涟漪扩散,与远处那团混沌旋涡产生了某种共鸣。

  紧接着,在旋涡的中心,一点微光骤然亮起,随即迅速扩大,形成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极不稳定的光门!

  门户已开,楚无难没有丝毫犹豫,强忍着身体的虚弱感,一步迈出,身形瞬间没入那道光门之中。

  ……

  天旋地转,时空变换。

  短暂的失重与恍惚之后,楚无难双脚落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那股抽干法力的虚弱感依旧存在,但身处此地,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掌控感。

  他出现在一个灰蒙蒙的空间之中。

  空间不大,方圆不过百丈,四周上下是混沌般的灰色壁垒,寂静无声,隔绝了外界圣魔古洞的一切喧嚣与混乱。

  空间内弥漫着一种古老、苍茫、而又纯粹到极致的能量气息,时间在这里的流速,似乎也与外界截然不同。

  这里,正是他万古前,以“圣师”之无上神通,截取时空片段,于此绝地核心开辟出的独立洞天。

  一处绝对安全,只属于他的藏宝之地!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空间中央的三件物品之上。

  第一件,是一柄长约三尺三寸的青铜古剑。

  剑身古朴无华,甚至布满了暗绿色的铜锈,显得毫不起眼,若是丢在凡间铁匠铺,恐怕无人会多看一眼。

  然而,仔细看去,那些铜锈并非死物,竟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缓缓地流动、蜿蜒,色泽暗沉,却隐隐泛着一种如同凝固血液般的幽光。

  看久了,竟让人神魂都有种要被吞噬的悸动感。

  第二件,是一幅悬浮于半空中的古画。

  画纸呈现出一种暗黄色泽,仿佛承载了万古时光。

  画中,仅有一道背影。

  那人身穿与楚无难相似的黑金长袍,负手而立,立于一片混沌虚无之中,仅仅是背影,却透出一股睥睨诸天、俯瞰万界的无敌气概!

  仿佛天地万物,过去未来,皆不足以让他回首一顾。

  那种无敌的自信与孤独,几乎要透纸而出!

  楚无难的目光落在画上,眼神莫名,那画中背影,正是万古前,身为“圣师”的他!

  第三件,则是一块放置在古画下方的令牌。

  令牌呈暗金色,造型古朴,正面只有一个龙飞凤舞、道韵天成的古字——“圣师”!

  二字仿佛蕴含着某种至高无上的规则意志,仅仅是目光触及,便让人心生敬畏,仿佛见到了大道本身。

  三件物品,静静地存在于这灰蒙空间之中,看似平凡,却都散发着与外界格格不入的、源自遥远过去的古老气息。

  楚无难的目光扫过三件物品,万古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与眼前实物一一对应。

  他缓步上前,首先伸手握住了那柄青铜古剑。

  入手冰凉刺骨,那股寒意直透神魂,甚至连三世神魂都微微悸动。

  他并未注入法力,只是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流动的铜锈,感受着其下蕴含的、足以让诸神喋血的沉寂力量。

  随即,他将古剑随意地挂在了腰间黑金长袍的束带之上。

  接着,他拿起那块“圣师”令牌。

  令牌入手温润,与他有着一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

  心念一动,令牌便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眉心识海,悬浮于三世神魂之中,与那红棺投影遥遥相对,静静温养。

  最终,楚无难深深地定格在了那幅古画之上。

  他缓步上前,动作因法力亏空而略显缓慢,但依旧平稳。

  就在他靠近古画,距离不足三尺之遥,准备伸手触碰之际——

  那画中原本清晰、稳定的背影,突然毫无征兆地扭曲、模糊起来!

  仿佛一滴墨汁滴入了清水,整个画面瞬间被一股混沌之气笼罩。

  紧接着,混沌之中,衍生出无数细密、扭曲、散发着极度不祥与污秽气息的暗红色符文!

  这些符文如同活物,又似诅咒。

  带着一种侵蚀万物、腐化万道的恶意,如同决堤的洪流,朝着楚无难袭来!

  速度快得超越思维,气息之邪恶诡异,远超圣魔古洞中任何一处险地!

  然而,面对这令人骇然变色、严阵以待的诡异袭击,楚无难却只是停下了脚步。

  他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惊慌失措,甚至连一丝意外的表情都没有。

  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苍白而俊美的脸上,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深邃的眼眸,倒映着那充满不祥的暗红符文洪流,默默地看着,任由那毁灭性的气息,将他彻底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