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特区，美国战略情报局（OSS）总部。
威廉·多诺万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他的面前，摆放着那张由大卫·科恩亲手递交的，只写着三个名字和地址的纸条。
一个大学教授，一个农场主，一个钟表店老板。
这三个人，分布在三个完全不同的州，职业、生活背景毫无交集。
多诺万，这位“野牛比尔”，美国的首席间谍头子，用他那粗壮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他的副手，一位同样精明干练的情报官，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困惑。
“长官，这份名单……太干净了。”副手低声说，“干净得就像是凭空捏造出来的。盘古公司的说法是他们的金融分析师发现了异常，可这种级别的异常资金流动，每天都会发生上百起。为什么偏偏是这三个？”
多诺万没有立刻回答。
他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报告。那是来自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实时监控数据。
数据显示，在AGFA股价雪崩之后，确实有一股庞大的，由无数个中小账户汇集成的资金，像敢死队一样冲进市场，硬生生顶住了盘古投资的毁灭性抛压。
而当盘古投资的攻势稍稍放缓，这股神秘资金也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机。”多诺万终于开口，吐出一个烟圈，“一切都在于时机。”
“盘古公司前脚发动攻击，德美信托后脚组织反击，然后盘古的‘分析师’就恰好从几万个账户里，精准的揪出了这三个？”
多诺万笑了。那笑容里，有欣赏，但更多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这个沈知渊，他不是在给我们提供线索。”多诺万站起身，走到地图前。
“他是在给我们指路。”
“他肯定掌握了比这多得多的东西，但他只给了我们三个点。他想看看，我们OSS，配不配当他的猎犬。”
副手恍然大悟。
“命令下去。”多诺M万的语气变得冰冷而果断，“立刻成立最高优先级的专项行动组。对名单上的这三个人，进行A级监控。我要知道他们二十四小时内的所有动向，每一通电话，每一个见面的对象，每一封寄出的信件。”
“记住，是‘幽灵监控’。”多诺万强调道，“不要惊动他们。我们要的不是抓到这三条小鱼，而是要通过他们，找到背后那张喂养他们的大网。”
……
柏林，帝国经济部。
哈马尔·施密特博士看着最新的股市报告，AGFA的股价最终稳定在了暴跌百分之四十的位置上。
德美信托的经理汉斯·施特劳斯，在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博士，我们顶住了！盘古投资的攻势已经停止了，我们保住了法本的股价！”
“是吗？”施密特博士的语气，却听不出任何喜悦。
他扶了扶单边眼镜，目光落在了一份记录着资金流动的账本上。
“汉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施密特缓缓的说，“如果沈知渊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做空AGFA，以他的资金量，为什么不在最后，给我们致命一击？”
电话那头的汉斯愣住了。
“他……他们可能也耗尽了弹药？”
施密特发出了一声轻微的，近乎自嘲的叹息。
“不。他不是耗尽了弹药。”施密特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他是已经钓到了他想钓的鱼，所以，收杆了。”
这一瞬间，汉斯·施特劳斯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博士……您的意思是？”
“金融攻击是佯攻。他的真正目的，是我们的休眠账户网络。”施密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他用一场剧烈的风暴，迫使我们把藏在水下的潜艇，都浮上来换气。而他就在高空，拿着望远镜，把每一艘潜艇的位置，都标记了下来。”
“立刻传我的命令。”施密特的声音斩钉截铁。
“所有被动用的二级休眠账户，立刻切断与德美信托的一切联系，转入‘绝对静默’状态。停止一切护盘行为。AGFA的股价，随它去吧。”
“我们损失了一些钱，但保住了网络。这是值得的。”施密特补充道。
他挂掉电话，独自站在办公室里。
他知道自己做出了最理智的决断，壮士断腕，保存有生力量。
但他心中，却第一次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那个远在纽约的年轻人，仿佛总能提前两步，预判到他的所有动作。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顶级的棋手，发现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对手的棋盘推演之中。
……
宾夕法尼亚州，普林斯顿。
大学物理学教授阿尔布雷希特·奥尔特豪斯，正在自家院子里，悠闲的修剪着玫瑰花。
他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醉心于学术，享受着生活的中年绅士。
一个穿着邮差制服的男人，骑着自行车，在他家门口的邮箱里，投入了一封信。
街角的另一边，一辆看似普通的修理车里，一名OSS探员正透过长焦镜头，记录下这一切。
- “目标没有任何异常。刚收到一封信。”
当奥尔特豪斯教授走进屋子，拆开那封看似寻常的信件时。
他的脸色，微微变了。
信上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只有一行短促的德语。
“暴雪将至，冬眠。”
他立刻走到壁炉旁，将信纸投入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中。
……
盘古总部。
沈知渊的办公室里，AGFA的股价图已经不再是他关注的焦点。
“星图，报告。”
“报告指挥官。所有被激活的四十二个休眠账户，在同一时间，全部中止了资金活动，进入静默状态。”
“敌人的反应，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沈知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的微笑。
这位施密特博士，果然是个顶级的对手。他宁愿承受巨大的经济损失，也要第一时间斩断所有可能暴露的联系。
可惜，晚了。
“大卫。”沈知渊拿起电话，“通知我们的交易员，从现在开始，反手做多AGFA。”
电话那头的大卫·科恩，彻底懵了。
“老板？我们……做多？”
“是的。”沈知渊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我们刚刚把它砸进了地狱，现在，再由我们把它拉回人间。”
“把我们在这次做空中赚到的所有利润，全部投进去。我要让整个华尔街都看到，盘古公司，对美国经济的‘信心’。”
他挂掉电话，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他知道，施密特以为自己已经斩断了线索。
但他不知道，那三个被抛出去的“诱饵”，已经像病毒的探针，刺入了OSS的身体。
从这一刻起，追踪，调查，抓捕……所有肮脏和繁重的工作，都将由美国最强大的情报机器来完成。
而他，沈知渊，将以一个“爱国商人”和“金融天才”的身份，站在聚光灯下，一面收获着金钱，一面收获着来自白宫的友谊。
“狐狸已经回洞了。”沈知渊对着空气轻声说。
“但猎犬，已经记住了它的气味。”
威廉·多诺万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他的面前，摆放着那张由大卫·科恩亲手递交的，只写着三个名字和地址的纸条。
一个大学教授，一个农场主，一个钟表店老板。
这三个人，分布在三个完全不同的州，职业、生活背景毫无交集。
多诺万，这位“野牛比尔”，美国的首席间谍头子，用他那粗壮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他的副手，一位同样精明干练的情报官，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困惑。
“长官，这份名单……太干净了。”副手低声说，“干净得就像是凭空捏造出来的。盘古公司的说法是他们的金融分析师发现了异常，可这种级别的异常资金流动，每天都会发生上百起。为什么偏偏是这三个？”
多诺万没有立刻回答。
他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报告。那是来自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实时监控数据。
数据显示，在AGFA股价雪崩之后，确实有一股庞大的，由无数个中小账户汇集成的资金，像敢死队一样冲进市场，硬生生顶住了盘古投资的毁灭性抛压。
而当盘古投资的攻势稍稍放缓，这股神秘资金也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机。”多诺万终于开口，吐出一个烟圈，“一切都在于时机。”
“盘古公司前脚发动攻击，德美信托后脚组织反击，然后盘古的‘分析师’就恰好从几万个账户里，精准的揪出了这三个？”
多诺万笑了。那笑容里，有欣赏，但更多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这个沈知渊，他不是在给我们提供线索。”多诺万站起身，走到地图前。
“他是在给我们指路。”
“他肯定掌握了比这多得多的东西，但他只给了我们三个点。他想看看，我们OSS，配不配当他的猎犬。”
副手恍然大悟。
“命令下去。”多诺M万的语气变得冰冷而果断，“立刻成立最高优先级的专项行动组。对名单上的这三个人，进行A级监控。我要知道他们二十四小时内的所有动向，每一通电话，每一个见面的对象，每一封寄出的信件。”
“记住，是‘幽灵监控’。”多诺万强调道，“不要惊动他们。我们要的不是抓到这三条小鱼，而是要通过他们，找到背后那张喂养他们的大网。”
……
柏林，帝国经济部。
哈马尔·施密特博士看着最新的股市报告，AGFA的股价最终稳定在了暴跌百分之四十的位置上。
德美信托的经理汉斯·施特劳斯，在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博士，我们顶住了！盘古投资的攻势已经停止了，我们保住了法本的股价！”
“是吗？”施密特博士的语气，却听不出任何喜悦。
他扶了扶单边眼镜，目光落在了一份记录着资金流动的账本上。
“汉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施密特缓缓的说，“如果沈知渊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做空AGFA，以他的资金量，为什么不在最后，给我们致命一击？”
电话那头的汉斯愣住了。
“他……他们可能也耗尽了弹药？”
施密特发出了一声轻微的，近乎自嘲的叹息。
“不。他不是耗尽了弹药。”施密特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他是已经钓到了他想钓的鱼，所以，收杆了。”
这一瞬间，汉斯·施特劳斯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博士……您的意思是？”
“金融攻击是佯攻。他的真正目的，是我们的休眠账户网络。”施密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他用一场剧烈的风暴，迫使我们把藏在水下的潜艇，都浮上来换气。而他就在高空，拿着望远镜，把每一艘潜艇的位置，都标记了下来。”
“立刻传我的命令。”施密特的声音斩钉截铁。
“所有被动用的二级休眠账户，立刻切断与德美信托的一切联系，转入‘绝对静默’状态。停止一切护盘行为。AGFA的股价，随它去吧。”
“我们损失了一些钱，但保住了网络。这是值得的。”施密特补充道。
他挂掉电话，独自站在办公室里。
他知道自己做出了最理智的决断，壮士断腕，保存有生力量。
但他心中，却第一次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那个远在纽约的年轻人，仿佛总能提前两步，预判到他的所有动作。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顶级的棋手，发现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对手的棋盘推演之中。
……
宾夕法尼亚州，普林斯顿。
大学物理学教授阿尔布雷希特·奥尔特豪斯，正在自家院子里，悠闲的修剪着玫瑰花。
他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醉心于学术，享受着生活的中年绅士。
一个穿着邮差制服的男人，骑着自行车，在他家门口的邮箱里，投入了一封信。
街角的另一边，一辆看似普通的修理车里，一名OSS探员正透过长焦镜头，记录下这一切。
- “目标没有任何异常。刚收到一封信。”
当奥尔特豪斯教授走进屋子，拆开那封看似寻常的信件时。
他的脸色，微微变了。
信上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只有一行短促的德语。
“暴雪将至，冬眠。”
他立刻走到壁炉旁，将信纸投入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中。
……
盘古总部。
沈知渊的办公室里，AGFA的股价图已经不再是他关注的焦点。
“星图，报告。”
“报告指挥官。所有被激活的四十二个休眠账户，在同一时间，全部中止了资金活动，进入静默状态。”
“敌人的反应，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沈知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的微笑。
这位施密特博士，果然是个顶级的对手。他宁愿承受巨大的经济损失，也要第一时间斩断所有可能暴露的联系。
可惜，晚了。
“大卫。”沈知渊拿起电话，“通知我们的交易员，从现在开始，反手做多AGFA。”
电话那头的大卫·科恩，彻底懵了。
“老板？我们……做多？”
“是的。”沈知渊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我们刚刚把它砸进了地狱，现在，再由我们把它拉回人间。”
“把我们在这次做空中赚到的所有利润，全部投进去。我要让整个华尔街都看到，盘古公司，对美国经济的‘信心’。”
他挂掉电话，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他知道，施密特以为自己已经斩断了线索。
但他不知道，那三个被抛出去的“诱饵”，已经像病毒的探针，刺入了OSS的身体。
从这一刻起，追踪，调查，抓捕……所有肮脏和繁重的工作，都将由美国最强大的情报机器来完成。
而他，沈知渊，将以一个“爱国商人”和“金融天才”的身份，站在聚光灯下，一面收获着金钱，一面收获着来自白宫的友谊。
“狐狸已经回洞了。”沈知渊对着空气轻声说。
“但猎犬，已经记住了它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