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整个“盘古投资”都像一台上足了发条的精密机器，高速而疯狂的运转着。
华尔街的精英们暂时忘记了K线和财报。
他们的办公室里堆满了各种工业图纸和设备清单，空气中弥漫的不是雪茄味，而是机油和钢铁的味道。
无数的电话线路连接着纽约和美国各地的工业重镇。
无数的合同和法律文件堆积如山，又被迅速的处理。
大卫·科恩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但他眼中的红血丝，却被一种更加狂热的光芒所掩盖。
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投资经理。
他像一个帝国的宰相，亲手调动着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资源，执行着来自王座之上的神谕。
这天清晨，大卫敲开了沈知渊的房门，神情带着一丝古怪。
“先生，有位从国内来的人想见您。”
“重庆那边的人？”沈知渊正在看一份关于西海岸港口吞吐量的报告，头也没抬。
这几天，陈诚将军那边派来的联络官几乎踏破了他套房的门槛。
每个人都带着狂热的喜悦和一份长长的“愿望清单”，生怕自己的部队在这次史无前例的军火盛宴中被落下。
“不，先生。”大卫摇了摇头，“他自称……姓李，代号‘水手’。”
“他说，他是奉了‘老船夫’的命令，来接收一批特殊的‘渔具’。”
沈知渊放下了手里的报告。
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了微笑。
“哦？人呢？”
“他没有住在任何一家酒店。我们的人在唐人街的一家小茶馆里找到了他。他正在那里……帮老板算账。”
大卫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半小时后，在华尔道夫酒店一间用作临时会客室的房间里，沈知渊见到了这位代号“水手”的男人。
来着正是沈知渊的老朋友李劲。
他此刻穿着一身半旧的粗布衣服，皮肤现在已经变得黝黑。
他的手掌宽大，指关节上布满了老茧，看上去不像一个情报人员，更像一个常年在黄土地里刨食的农民，或者工厂里与机器打交道的钳工。
他看到沈知渊，没有丝毫的局促和紧张，只是平静的站起身，微微点了点头。
“沈先生，好久不见。”
“李先生，好久不见。”
没有过多的寒暄，沈知渊示意他坐下，大卫则安静的站在一旁。
“长话短说。”李劲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家里的意思是，感谢沈先生为国为民做的一切。我们不需要飞机大炮，但我们需要一些更实在的东西。”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本子，递了过去。
沈知渊接过本子。
打开一看，他的眼神变得愈发亮了。
这上面没有一件武器。
第一页，是书单。
从《基础物理学》到《有机化学原理》，从《机械工程导论》到《冶金学》，密密麻麻写满了上百本大学理工科教材的名字。
第二页，是设备清单。
没有一门炮，一颗子弹。
只有高中水平的化学实验器材，显微镜，车床和铣床的入门级图纸，还有几台小型的手摇发电机。
第三页，是技术专利。
全是看似不起眼，但却是一个国家工业化起步最关键的东西。
比如，小规模合成氨的方法，青霉素的早期提纯工艺，基础轴承的滚珠制造技术……
重庆那边，还是像打游戏爆了极品装备，恨不得立刻穿上，到处找人PK，显摆自己的战斗力。
而延安这边，已经开始研究怎么解析装备的源代码，准备自己山寨一个服务器了。
一个要鱼，一个要渔网和养鱼的方法。
“这些，只是第一批。”李劲沉声说道，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和他质朴外表不符的锐利，“我们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吃。先把最基础的教育和技术框架搭起来，后续的，我们再慢慢学。”
“你们想得很周到。”沈知渊合上本子，由衷的赞叹。
他看着李劲，忽然问：“你们要这些东西，准备让谁来用？据我所知，你们那边，识字的人都不多。”
李劲沉默了一下。
“人不够，可以教。底子差，可以学。”
他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们有四万万同胞。只要我们想，就能培养出全世界最多的工程师和科学家。”
他的话语很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决心和信念，却像钢铁一样坚硬。
大卫·科恩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老板会对这么一堆“破烂”如此看重。
在他看来，这本子上的所有东西加起来，可能还不够买一架P-47战斗机的油钱。
“很好。”
沈知渊站起身。
“书和设备，不成问题。我不仅给你们书，我还可以把写书的人，也给你们请过去。”
他将“新大陆公司”正在欧洲秘密进行的“播种”计划，简要的说了一遍。
当听到沈知渊正在不计代价的网罗那些流亡的欧洲顶尖科学家，准备将他们送往中国时，一直古井无波的李劲，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
但他从没想过，沈知渊的布局，竟然如此的深远，如此的恐怖。
这已经不是援助了。
这是要给一片贫瘠的土地，强行注入一个文明的火种！
“沈先生……您……”
李劲的声音有些干涩，“那些科学家，都是国宝级的人物。我们那里，太苦了，我们能……保护好他们吗？”
“你们负责提供最淳朴的善意和最坚定的保护。”
沈知渊看着他，一锤定音。
“至于其他的，面包，牛奶，牛排，世界顶级的实验室，还有绝对的安全……都由我来提供。”
“我会在太平洋上，为他们建起一条任何人都无法逾越的，钢铁和黄金铸成的生命线。”
李劲站起身，对着沈知渊，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一次，他没有再说什么。
所有的话，都在这个无声的动作里。
当李劲离开后，大卫·科恩才忍不住小声的问。
“先生，我们真的要为那么一堆……教科书，去投入那么多吗？这值得吗？”
沈知渊没有回答他，只是拿起电话，拨给了位于西雅图的凯撒造船厂负责人。
“给我准备一批特殊的货物。一千吨最优质的印刷纸，一百吨油墨。”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另外，采购一批最先进的印刷机，和那批‘农业设备’一起，装上开往东方的第一艘船。”
挂掉电话，他才转头看向依旧困惑的大卫。
“大卫，你记住。”
“武器生产线，决定一场战争能打多久。”
“而印刷机和教科书，决定一个文明，能走多远。”
华尔街的精英们暂时忘记了K线和财报。
他们的办公室里堆满了各种工业图纸和设备清单，空气中弥漫的不是雪茄味，而是机油和钢铁的味道。
无数的电话线路连接着纽约和美国各地的工业重镇。
无数的合同和法律文件堆积如山，又被迅速的处理。
大卫·科恩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但他眼中的红血丝，却被一种更加狂热的光芒所掩盖。
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投资经理。
他像一个帝国的宰相，亲手调动着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资源，执行着来自王座之上的神谕。
这天清晨，大卫敲开了沈知渊的房门，神情带着一丝古怪。
“先生，有位从国内来的人想见您。”
“重庆那边的人？”沈知渊正在看一份关于西海岸港口吞吐量的报告，头也没抬。
这几天，陈诚将军那边派来的联络官几乎踏破了他套房的门槛。
每个人都带着狂热的喜悦和一份长长的“愿望清单”，生怕自己的部队在这次史无前例的军火盛宴中被落下。
“不，先生。”大卫摇了摇头，“他自称……姓李，代号‘水手’。”
“他说，他是奉了‘老船夫’的命令，来接收一批特殊的‘渔具’。”
沈知渊放下了手里的报告。
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了微笑。
“哦？人呢？”
“他没有住在任何一家酒店。我们的人在唐人街的一家小茶馆里找到了他。他正在那里……帮老板算账。”
大卫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半小时后，在华尔道夫酒店一间用作临时会客室的房间里，沈知渊见到了这位代号“水手”的男人。
来着正是沈知渊的老朋友李劲。
他此刻穿着一身半旧的粗布衣服，皮肤现在已经变得黝黑。
他的手掌宽大，指关节上布满了老茧，看上去不像一个情报人员，更像一个常年在黄土地里刨食的农民，或者工厂里与机器打交道的钳工。
他看到沈知渊，没有丝毫的局促和紧张，只是平静的站起身，微微点了点头。
“沈先生，好久不见。”
“李先生，好久不见。”
没有过多的寒暄，沈知渊示意他坐下，大卫则安静的站在一旁。
“长话短说。”李劲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家里的意思是，感谢沈先生为国为民做的一切。我们不需要飞机大炮，但我们需要一些更实在的东西。”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本子，递了过去。
沈知渊接过本子。
打开一看，他的眼神变得愈发亮了。
这上面没有一件武器。
第一页，是书单。
从《基础物理学》到《有机化学原理》，从《机械工程导论》到《冶金学》，密密麻麻写满了上百本大学理工科教材的名字。
第二页，是设备清单。
没有一门炮，一颗子弹。
只有高中水平的化学实验器材，显微镜，车床和铣床的入门级图纸，还有几台小型的手摇发电机。
第三页，是技术专利。
全是看似不起眼，但却是一个国家工业化起步最关键的东西。
比如，小规模合成氨的方法，青霉素的早期提纯工艺，基础轴承的滚珠制造技术……
重庆那边，还是像打游戏爆了极品装备，恨不得立刻穿上，到处找人PK，显摆自己的战斗力。
而延安这边，已经开始研究怎么解析装备的源代码，准备自己山寨一个服务器了。
一个要鱼，一个要渔网和养鱼的方法。
“这些，只是第一批。”李劲沉声说道，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和他质朴外表不符的锐利，“我们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吃。先把最基础的教育和技术框架搭起来，后续的，我们再慢慢学。”
“你们想得很周到。”沈知渊合上本子，由衷的赞叹。
他看着李劲，忽然问：“你们要这些东西，准备让谁来用？据我所知，你们那边，识字的人都不多。”
李劲沉默了一下。
“人不够，可以教。底子差，可以学。”
他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们有四万万同胞。只要我们想，就能培养出全世界最多的工程师和科学家。”
他的话语很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决心和信念，却像钢铁一样坚硬。
大卫·科恩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老板会对这么一堆“破烂”如此看重。
在他看来，这本子上的所有东西加起来，可能还不够买一架P-47战斗机的油钱。
“很好。”
沈知渊站起身。
“书和设备，不成问题。我不仅给你们书，我还可以把写书的人，也给你们请过去。”
他将“新大陆公司”正在欧洲秘密进行的“播种”计划，简要的说了一遍。
当听到沈知渊正在不计代价的网罗那些流亡的欧洲顶尖科学家，准备将他们送往中国时，一直古井无波的李劲，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
但他从没想过，沈知渊的布局，竟然如此的深远，如此的恐怖。
这已经不是援助了。
这是要给一片贫瘠的土地，强行注入一个文明的火种！
“沈先生……您……”
李劲的声音有些干涩，“那些科学家，都是国宝级的人物。我们那里，太苦了，我们能……保护好他们吗？”
“你们负责提供最淳朴的善意和最坚定的保护。”
沈知渊看着他，一锤定音。
“至于其他的，面包，牛奶，牛排，世界顶级的实验室，还有绝对的安全……都由我来提供。”
“我会在太平洋上，为他们建起一条任何人都无法逾越的，钢铁和黄金铸成的生命线。”
李劲站起身，对着沈知渊，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一次，他没有再说什么。
所有的话，都在这个无声的动作里。
当李劲离开后，大卫·科恩才忍不住小声的问。
“先生，我们真的要为那么一堆……教科书，去投入那么多吗？这值得吗？”
沈知渊没有回答他，只是拿起电话，拨给了位于西雅图的凯撒造船厂负责人。
“给我准备一批特殊的货物。一千吨最优质的印刷纸，一百吨油墨。”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另外，采购一批最先进的印刷机，和那批‘农业设备’一起，装上开往东方的第一艘船。”
挂掉电话，他才转头看向依旧困惑的大卫。
“大卫，你记住。”
“武器生产线，决定一场战争能打多久。”
“而印刷机和教科书，决定一个文明，能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