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她想要的不仅仅是自保-《王爷重生不撞南墙只撞我!》

  心中虽然已经有了大概猜测,为求稳妥,徐弦月还是觉得有必要验证一二。

  正思量着如何证实心中想法,小蝉入屋禀报:“王妃,宫里又来人了。”

  正在抚弄狸奴的徐弦月头也不抬:“又有何事,是陛下有旨吗?”

  小蝉道:“不是,是皇后娘娘的旨意。”

  徐弦月这才抬头,略有困惑,她道:“皇后?”

  难道皇后不知道秦越川为她求了恩典,若她不愿,可以拒绝前往后宫旨意吗?

  皇后该是料到,她会拒绝入宫的。

  既是如此,怎的还来王府自寻不快?

  徐弦月低垂眼帘,犹疑不解的揉着狸奴的脑袋,陷入思索。一旁的小蝉出言提醒:“王妃,可要奴婢前去回话?拒了旨意?”

  徐弦月放下狸奴:“既是来了,我去听听是何旨意,若是要拒,也该由我亲自拒绝。”

  小蝉不多言,乖乖跟在徐弦月身后,随她一同前往正厅。

  “容王妃,您可算来了。”

  皇后身旁的大监福悦,年岁较长,肩背略微佝偻,寡眉细目,瞧着是个不喜言笑的。

  他朝徐弦月虚行一礼,吊着嗓子直截了当道:

  “皇后娘娘请您入宫,容王妃去还是不去?”

  徐弦月好不奇怪,这算什么旨意?

  既无来意,又不曾表明目的,只通知自己要入宫,还特意问询她的意见“去,还是不去?”

  仿佛是关系亲密的友人相邀,贴心上门征询她的意愿:“你要不要来呀?”

  可她与皇后的关系不曾亲近至此,而且瞧这个大监,也是罕有亲和恭谨的面色。

  某些方面,宫城之中,奴仆的态度,便是代表主子的喜恶。

  徐弦月本能刚要开口拒绝,心底忽然划过一丝念头。

  若是依着她先前的猜测——秦昭烈便是夺身成功的秦烈行,这番不同寻常的邀约,多半是试探。

  皇后既是秦烈行的母后,依着上次二人沆瀣召一气,暗中勾结,设计舅舅入宫来看,便足以说明,于秦烈行的秘术,她多半是知晓的。

  甚至于她被红羽控制,这个计划皇后极有可能也是清楚的,所以今日的旨意,只在判断,眼下的她,是否已然被夺身成功。

  当下主控躯体的到底是徐弦月,还是红羽。

  若是“徐弦月”自然会无有顾忌,拒了这道旨意。

  可若是“红羽”,既为同党,又怎么会敢拒绝主子的召令?

  这厢福悦还在催促:“容王妃,去还是不去,可否给老奴一个准话?”

  徐弦月目色清明再无不悦,挑唇故作软声道:“大监说的哪里话,皇后娘娘相召,本妃,自是要去的。”

  身后的小蝉惊得说不出话。

  王妃先前来时不是说要拒绝吗?怎么改变主意了?

  小蝉听徐弦月又道:“本妃自去梳妆,大监稍待。”

  “容王妃自便,可要快些,老奴等得,皇后娘娘可等不得。”

  徐弦月笑而不语,旋身离开了前厅。

  小蝉见不得福悦那副嘴脸,暗地“呸”了一口,小跑着跟上,开口忧心问道:“王妃,您不是不愿意入宫吗?您若不想去,还有王爷给您求得恩赐,您可以拒绝的。”

  徐弦月脚下不停,口中只道:“小蝉,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入了栾峰院寝卧,徐弦月打开妆奁,小蝉眼瞧着徐弦月伸手探向玫红脂粉瓷盒,开口提醒道:“王妃,那不是您惯用的,芙蓉色的香脂在这里。”

  一边念着,一边将徐弦月往日常用的玉簪,脂粉全部细心摆放面前。

  小蝉只当徐弦月忙中生乱,轻言安抚道:

  “王妃,莫慌莫急,奴婢帮您。”

  徐弦月瞧了眼面前分置的青素玉簪,珍珠耳铛,以及各类淡色额钿等物什,轻轻摇了摇头。

  她将面前钗环推到一边。

  “今日不用这些,你去帮我将那件秦越川曾与我做的胭脂色百花曳地长裙取来。”

  又翻出了一只红宝石累丝金簪和几枚赤金排簪,镀彩玳瑁宝石掩鬓递于小蝉:“可还记得,前些时日,我‘发病’时的日常所盘妆发?”

  小蝉木然点头。

  “今日我忽然觉得那几日的妆发其实也还不错。思来想去,面见皇后,需得浓妆方显郑重端肃。”

  听徐弦月如此说,小蝉无有不从,再无旁言,依着徐弦月的指令重新为她择了匹配的首饰花钿。

  罕见得为她施了整套妆容,云髻高挽,流苏垂鬓,青黛柳眉浓细精致,翦水秋瞳波光盈盈,直至最后玫红色的唇脂点染完毕,小蝉方才笑语晏晏道: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瞧王妃点浓妆了,可每次装扮,奴婢都觉得,王妃好像变了一人呢。”

  “是吗?那就好。”

  徐弦月冷着眉眼,口不对心的应着。

  换上了胭脂长裙,徐弦月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再次确认并无半分不妥,她这才面无表情随着福悦登上了入宫的马车。

  红羽自徐弦月要求小蝉改妆换鬓的时候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同寻常,直至上了马车,方才落座,她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徐弦月,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徐弦月抚了抚发鬓,轻描淡写道:“这般明显,你看不出来吗?”

  “今日,于皇后眼中,自我应下了这道旨意,我就不是徐弦月,而是‘红羽’。”

  红羽于她的话感到不可思议:[你,你要扮做我?!]

  [你竟然想扮做我?!]

  徐弦月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妥吗?于你的主子眼中,我不就是你吗?”

  “明面上他需要的,不就是一个掌控在手的容王妃吗?至于芯子,是你是我有何所谓。”

  红羽此刻彻底摸不清徐弦月到底意欲何为,明明主控了身躯,可以避开这等无形牵制。只要她一如先前,不踏出容王府一步,没有任何人能奈何得了她,若论自保绰绰有余。

  可眼下不知为何,她竟是又要主动入宫,以她的身份,牵涉其中,“甘心”做一枚棋子,任凭祁王操纵摆布,这一来二去种种操作,着实让她摸不着头脑。

  红羽不确定道:[你,你莫不是改变主意了?想要投靠祁王?]

  徐弦月漫不经心应着:“对啊,我忽然觉得,眼下处境艰难,秦越川长久不在京都,着实没有必要得罪祁王,眼下若是想要寻得长久的依靠,祁王是最好选择。”

  “难道不是吗?”

  才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眼下只有赢得皇后与秦烈行的信任,深入其中,将计就计,假意成为他们的手中棋子,方才可以得知更多隐秘部署,做出应对,逐步击破。

  况且,她也确实想知道,于眼下情况,秦烈行到底会对贺薛怀做出怎样的算计,此事落于他人之手,倒不如由她介入,或许更容易做出应对反击。

  徐弦月想要的不仅仅是自保。

  她自是有心中想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