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血蛊威胁·破执念得密道图-《星渊残卷:我每夜预见千年秘闻》

  燕南泠的脚刚踏进新通道半步,那团红雾就从瓶中炸开。

  它比刚才更浓,更急,直扑她面门。

  她向后一仰,药囊脱手甩出。袋口敞开,镇魂散粉末泼洒而出,撞上红雾,腾起暗红火光。

  温离立刻抬手,铜铃在指尖一旋,发出低沉嗡鸣。

  红雾被震得一顿,却没散。

  楚后幻影站在原地,凤袍不动,声音却变了:“你母亲不肯献血,尸骨无存。”

  燕南泠没应声。她右手撑地,左手迅速探入腰间药囊,摸出第二包粉末。指腹擦过纸包边缘,粗糙感让她清醒。

  她扬手再撒。

  这一次,红雾翻滚着退开三尺,悬在半空,凝成一张扭曲的人脸。

  人脸朝她张嘴,无声嘶吼。

  温离侧身挡在她前面,双刀未出鞘,只将铜铃按在刀柄上,持续震动。铃音越来越紧,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

  燕南泠闭眼。

  意识沉入黑暗。

  虚空浮现三行字:

  “楚后执念为后位,需以皇后印破。”

  她睁眼,目光扫过温离腰间铜铃,扫过地面碎裂的血蛊瓶,最后落在自己右手——谢玄青送的短匕还插在腰带里,只露出匕柄。

  她抽出匕首。

  匕柄底部刻着一个“玄”字,线条方正,边缘微钝。她记得谢玄青说过,这字是魏军旧印,也是他认人的凭据。

  她把匕首举到胸前,刀尖朝下,匕柄对准楚后幻影心口。

  幻影盯着那字,忽然抬手,指向自己左胸。

  那里没有衣料起伏,只有一片虚影,却浮现出一枚金印轮廓。

  燕南泠将匕柄往前一送。

  “玄”字与金印重合。

  空气中响起一声轻响,像印章盖在纸上。

  金光从接触点炸开,瞬间吞没幻影全身。

  楚后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凤冠开始剥落,九鸾冠上的珠子一颗颗碎裂,掉在地上,无声无息。

  她抬起脸,眼神不再空洞,反而有了几分真实的情绪。

  “你用了他的信物。”她说,“可他不知道,这印本该是我的。”

  燕南泠没说话。

  温离收铃,握紧刀柄:“她要散了。”

  话音未落,幻影膝盖一弯,单膝跪地。

  凤袍褪色,金印消融,整个人像被抽走骨架,软软塌下,化作一缕灰烟,飘向石墙角落。

  灰烟落地前,最后一句话砸出来:

  “星渊开启时,你会比我更惨!”

  石墙猛地一震。

  不是晃动,是整面墙从内部鼓起,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顶着。

  灰烟散尽,墙皮簌簌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石面。石面上浮现出一道道细线,由浅变深,逐渐连成完整图案。

  山形、水脉、地道走向、岔路口标注、守卫换岗时辰……全都清清楚楚。

  最中央,一行小字刻得极细:“皇陵地下宫·星渊之门”。

  燕南泠上前一步,指尖触到图上一条红线。

  红线从地窖入口出发,绕过三处暗哨,穿过两道水闸,最终停在一个圆点上。圆点旁刻着四个字:“主墓甬道”。

  温离走到她身边,盯着那圆点看了几秒:“这地方,守卫最少。”

  “但机关最多。”燕南泠收回手,抹掉指尖沾上的石粉,“云七娘提过,皇陵初建时,守卷人参与过图纸修订。”

  温离点头:“所以图是真的。”

  燕南泠没答。她转身,从地上捡起半截断掉的玉簪——那是刚才幻影崩解时掉落的,通体漆黑,顶端嵌着一点暗红,像干涸的血。

  她把它放进药囊,压在镇魂散下面。

  温离问:“走哪条路?”

  燕南泠看向密道入口:“先下去。”

  她迈步向前。

  温离跟上。

  两人刚走到通道口,燕南泠脚步一顿。

  她低头看自己的左手。

  掌心有一道细长划痕,是刚才甩药囊时被袋口铁扣刮的。血珠慢慢渗出来,沿着掌纹往下流。

  她没擦。

  她用那只手,扶住通道石壁,往里走了三步。

  石壁冰凉,带着潮气。

  她停下,回头。

  温离也停住。

  “你听见她说的话了吗?”燕南泠问。

  温离点头:“星渊开启时,你会比我更惨。”

  燕南泠看着她:“她没说错。”

  温离没接话。

  燕南泠转回头,继续往前走。

  通道比刚才那段更窄,两侧石壁上每隔十步就嵌着一块铜镜。镜面蒙尘,照不出人影,只能映出模糊的轮廓。

  她数到第七块镜子时,脚步又停了。

  她抬手,用袖口擦了擦镜面。

  铜镜亮了一小块。

  她看见自己左眉骨那道细疤,在镜中清晰可见。

  她盯着那道疤看了三秒,放下手。

  温离问:“怎么了?”

  燕南泠摇头:“没什么。”

  她往前走。

  走到第九块镜子前,她再次停下。

  这次她没擦镜子。

  她只是盯着镜中那个模糊的人影,看了一会儿。

  然后她伸手,从发间取下银针,轻轻刺进左眉骨那道疤的尽头。

  针尖没入皮肤。

  她没皱眉。

  血珠从针尾渗出,滴在镜面上。

  镜面裂开一道细缝。

  裂缝从中心向四周蔓延,像蛛网一样爬满整块铜镜。

  燕南泠拔出银针。

  镜面彻底碎裂,碎片纷纷落下,砸在石阶上,发出清脆声响。

  温离拔刀:“有动静?”

  燕南泠摇头。

  她看着地上碎镜,低声说:“它在等我。”

  温离没问等什么。

  她只说:“我跟你一起。”

  燕南泠点头。

  她抬脚,踩过碎镜。

  靴底碾过镜片,发出咯吱声。

  她往前走。

  通道深处,风突然变大。

  吹得她衣角翻起,发丝乱飞。

  她没停。

  温离跟在她身后半步,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燕南泠数着台阶。

  一步。

  两步。

  三步。

  她数到第三十七步时,前方出现一道拱门。

  拱门上方刻着两个字:“星渊”。

  字迹新鲜,像是刚刻上去的。

  燕南泠停下。

  她抬头看那两个字。

  温离站在她右后侧,呼吸放轻。

  燕南泠抬起左手,掌心朝上。

  血珠还在往下淌。

  她盯着那两个字,忽然开口:“你母亲当年,是不是也站在这里?”

  温离没答。

  燕南泠也没等她答。

  她迈步,跨过拱门。

  靴底刚落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

  整条通道塌了。

  碎石滚落,堵死来路。

  燕南泠没回头。

  她站在拱门内,看着前方幽深的路。

  温离从她身侧走过,走在前面。

  燕南泠跟上。

  她走得很稳。

  左手垂在身侧,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石地上留下一个个暗红圆点。

  她数着那些圆点。

  一个。

  两个。

  三个。

  第四个圆点还没落地,她忽然抬手,把银针重新别回发间。

  针尖还沾着血。

  她往前走。

  第五个圆点落下。

  第六个。

  第七个。

  第八个。

  第九个。

  第十个。

  她数到第十个时,前方拐角处,出现一双绣着金线的云头履。

  履尖朝外,静止不动。

  燕南泠停下。

  温离也停下。

  燕南泠看着那双鞋,没动。

  鞋面干净,没有灰尘。

  她慢慢抬起左手,把掌心朝向那双鞋。

  血珠悬在指尖,将落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