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脱身遇阻,皇帝亲卫现身-《星渊残卷:我每夜预见千年秘闻》

  脚底的石板还在往下陷,燕南泠立刻把横梁木条插进裂缝。地面晃了一下,下沉的速度慢了点。

  她转头看温离,“抓紧铁索。”

  温离用左手勾住垂下的铁链,脚踩在断裂的砖角上。右臂垂着,动不了。她咬牙往上蹭,半个身子爬上高台。

  燕南泠也跳上东侧矮坛。药囊紧紧绑在肩上,天音琴不能丢。

  主殿里黑得厉害,只有地上阵图还闪着微光。风从塌陷处吹上来,带着一股铁锈和焦灰的味道。头顶的砖块还在松动,时不时掉下一点碎屑。

  她刚站稳,西北角的墙突然炸开。

  烟尘中冲进来几个人影,动作整齐。为首的男人穿着玄金铠甲,胸前绣着盘龙纹。腰间挂着一块令牌,在暗光里泛出冷色。

  他一抬手,身后八名亲卫立刻散开,刀剑出鞘,围成半圆。

  “燕南泠。”那人声音不高,“盗掘皇陵,擅启禁地,取走天音琴——你可知罪?”

  燕南泠没动。她站在矮坛边缘,背后是倒塌的柱子。左手按在药囊上,遮住布袋一角露出的红光。

  “我奉旨查案。”她说,“三界将乱,补天需三宝归位。天音琴本就不该锁在陵中。”

  男人冷笑一声,“补天?陛下未下诏令,你私闯重地,还敢自称奉旨?”

  他右手一挥,两名亲卫上前一步,弓已拉满。

  温离靠在石台上,左手指节发白。她想拔刀,但手撑不住身体。

  燕南泠闭了一下眼。

  黑暗里,三行字浮现。

  “金声震魄,破阵可依。以琴代鼓,乱其心志。”

  她睁眼,右手迅速解开药囊扣带。

  天音琴被抽出来时发出一声轻鸣。红光瞬间照亮她的脸。

  她指尖压弦,第一声拨出。

  那声音不响,却直钻脑门。亲卫们脚步一顿,眼神变了。

  第二声更急,像战鼓砸在耳膜上。有人开始晃身子。

  第三声连弹,节奏错乱,音波撞在墙上反弹回来。整个大殿嗡嗡作响。

  亲卫们纷纷抬手捂耳朵。一人跪下,指缝渗血。另一个转身乱撞,撞到同伴的刀刃都没反应。

  首领咬牙后退两步,还想下令,但话卡在喉咙里。他瞪着眼,太阳穴突突跳。

  燕南泠不停手。她换了一组指法,音调忽高忽低,像是战场上号角吹歪了调。这种声音最伤神,听得人想撕开脑袋。

  亲卫一个个蹲下,抱头蜷缩。弓箭掉在地上,没人去捡。

  她趁机收琴入囊,翻身跳下矮坛。

  “走!”

  她冲到温离身边,架起对方左臂。温离脚下一软,全靠她拖着才没倒。

  两人贴着南墙往角落跑。那边有条窄阶,通向偏道。那是守陵人平时进出的路,刚才没塌。

  身后传来怒吼:“封锁出口!一个都不准放走!”

  燕南泠回头看了一眼。

  亲卫们还在原地挣扎,有人扶着墙才能站稳。首领靠着断柱,脸色发青,但已经抬起手,指向她们逃跑的方向。

  她不再迟疑,拖着温离踏上台阶。

  阶梯很陡,石头磨得光滑。温离每走一步都喘,左腿开始打颤。

  “撑住。”燕南泠低声说,“出了这段路就安全。”

  “你说……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温离牙齿打着颤。

  “有人通风报信。”燕南泠握紧她的手臂,“或着,一直有人盯着皇陵。”

  台阶尽头是一扇铁门。旧的,门轴生锈。她用肩膀撞了一下,门没开。

  温离摸出一把小刀,插进门缝撬。她左手使不上力,刀滑了好几次。

  后面传来脚步声。不是亲卫那种整齐的步伐,是杂乱的奔跑。

  “追兵分出来了。”燕南泠回头,“快!”

  咔的一声,门栓松动。

  她一脚踹开门,先把温离推过去,自己跟着翻进去。

  门后是条斜坡通道,比刚才那条宽些。墙面刷过石灰,有些剥落。地上有车轮压过的痕迹。

  她回身关门,却发现门内没有插销。

  “不能停。”温离靠在墙上,“他们会顺着声音找过来。”

  燕南泠点头。她扶着温离继续往前走。

  通道渐渐向下,空气变潮。脚下不再是石板,变成了压实的土路。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出现岔口。

  左边通道干燥,地面铺了青砖。右边泥泞,墙角有水渍渗出。

  燕南泠停下。

  她从药囊里取出一小撮灵草髓粉末,撒向两个通道的入口。

  左边的粉末落地后颜色不变。

  右边的碰到泥地,立刻泛起微弱蓝光。

  她皱眉。

  这是地下河的标记。那种水有毒,碰了会麻痹四肢。

  她转向左边。

  才走几步,前面传来锁链拉动的声音。

  接着是金属碰撞声,一下接一下,越来越近。

  她立刻靠墙,把温离挡在身后。

  前方拐角处,一盏灯笼亮起。

  火光映出一个人影。穿着灰色短打,手里提着个铁笼。笼子里关着一只黑鸟,翅膀残缺。

  那人走得慢,每一步都在听地面的回响。

  燕南泠屏住呼吸。

  那人走到岔路口,停下。他低头看了看泥地上的蓝光,又抬头看向左边。

  然后他举起灯笼,照向她们藏身的位置。

  “来了两个人。”他说话声音沙哑,“一个受伤,一个背着琴。”

  他放下灯笼,从怀里掏出一支哨子。

  燕南泠立刻出手。

  她甩出一枚银针,直击哨子。

  银针穿过哨管,发出一声尖响。哨子裂成两半,掉在地上。

  那人愣住。

  她冲上去,另一只手抽出匕首,抵住对方咽喉。

  “你是谁的人?”

  男人没动。他看着她,眼里没有惧意。

  “我不是来抓你们的。”他说,“我是来送消息的。”

  “什么消息?”

  “皇帝已经知道你们拿了琴。他派了三队亲卫,分别守在北道、西洞和东闸。你们现在走的这条路,会在三百步后接入主排水渠。那里有埋伏。”

  燕南泠没松刀。

  “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本来就是守陵人。”他慢慢举起双手,“十年前,我女儿死在这条路上。他们说她是病死的,其实是被人灭口。我知道皇陵里藏着什么,也知道谁在背后下令。”

  他顿了顿,“你们要是想活命,就跟我走另一条路。”

  燕南泠看他很久。

  她收回匕首,但没放松警惕。

  “带路。”

  男人弯腰捡起灯笼,转身走向右边那条泥路。

  燕南泠扶着温离跟上。

  走了几步,温离低声问:“你真信他?”

  “我不信。”燕南泠说,“但我没别的选择。”

  泥路越走越窄。水从头顶滴下来,落在肩上冰凉。

  前面的灯笼光忽然晃了一下。

  男人停下脚步。

  他指着前方地面。

  那里有一串脚印。新鲜的,朝排水渠方向去。

  “不是我们留的。”他说。

  燕南泠蹲下查看。

  脚印很深,是重甲士兵留下的。至少六个人,刚刚经过不久。

  她抬头看向通道尽头。

  那里有一道铁栅栏,横在路中间。

  栅栏后站着三个亲卫,正低头检查地面痕迹。

  其中一人抬起头,望向她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