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瘟疫初现查病源·残卷古方-《星渊残卷:我每夜预见千年秘闻》

  小吏冲到她面前,上气不接下气。

  “客卿大人!北境三镇的瘟疫……进王都了!”

  燕南泠站在太医院主厅门口,药册还握在手里。她没动,只抬眼看着他。

  “多少人?”

  “城外三个村子,已有二十三人染病,七人暴毙。”小吏喘着,“死的人脸上发红,口吐黑血,身上有斑纹……官府想封锁消息,可挡不住,百姓已经开始逃了。”

  她转身就走。

  周晏在院门外等她。他刚从城门巡查回来,听见消息立刻跟上。

  “你去哪?”

  “出城。”她说,“去病人待的地方。”

  “你现在是客卿,不能随便离宫。”

  “我现在是大夫。”她脚步没停,“他们要的是命,不是官位。”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王都,往西北方走。路上遇到逃难的村民,背着包袱,牵着孩子,看见穿官服的人就躲。燕南泠停下,从药囊里取出几包止咳散递过去。那人迟疑片刻,才伸手接过。

  “你们村有人病了?”她问。

  女人点头,声音发抖:“前天夜里开始,先是咳嗽,后来脸就红了,像烧起来一样。第三天……人就不行了。”

  “有没有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吃过的药,喝过的水?”

  “水是井里的,药……没人给开。我们这种人家,病了只能熬。”

  燕南泠记下。

  到了发病最重的村子,祠堂被改成临时医棚。几个乡医在门口守着,戴着粗布口罩,手上缠着草药包。见她进来,立刻拦住。

  “你是谁?”

  “魏国来的医者。”她亮出客卿卷轴,“让我进去。”

  “不行!”一人摇头,“这是瘟疫,进了就不能出来。”

  “我带了解毒丸。”她从药囊取出瓷瓶,“给你们每人一颗,防身用。但我要看病人。”

  僵持片刻,里面传来一声咳嗽。

  一个老头掀开帘子走出来,脸色灰败,右手颤抖。

  “让她进来。”他说,“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了。”

  燕南泠走进去。

  棚内摆着十几张草席,上面躺着病人。多数闭着眼,呼吸急促。她走到最近一人身边蹲下,翻开眼皮看,又摸手腕测脉。指尖刚触到皮肤,就察觉不对——温度高得反常,但不是发烧那种热,而是像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抽出银针,在对方指尖轻轻一刺。

  血珠冒出来,颜色偏暗,滴在纸上时,边缘迅速扩散成蛛网状纹路。

  这不是普通的血。

  她又检查了几人,症状一致:红疹从脸颊蔓延至脖颈,按压不褪色;呼吸带有腥气;耳后淋巴肿大。

  这病会传。

  走出医棚,她对周晏说:“不是天灾。”

  “人为的?”

  “药材有问题。”她把纸片递给他,“你看这血迹的走向。像是吃了什么东西,让血变了性。”

  周晏皱眉:“和太医院那批药有关?”

  “赤乌藤、雪莲根。”她低声念出名字,“补药里加赤乌藤,说是强身。可这东西本该是毒物,只能外敷。雪莲根更是假货,北境根本不产。他们用这些药,不是治病,是在掩盖什么。”

  夜深了。

  她回到暂居的屋舍,点灯坐下。药笺摊开,笔尖蘸墨,一条条写下今日所见。

  写完最后一行,她吹熄灯。

  意识沉入黑暗。

  梦里,天空裂开一道缝隙。无数残页漂浮在虚空中,像被风吹散的书信。其中一页缓缓转动,浮现三行字:

  “古医书载:此疫名‘血蛊瘴’,需以灵教秘 药解。”

  字迹闪烁,随即消散。

  她猛地睁眼,心跳加快。

  翻身坐起,摸出药笺,在灯下默写刚才看到的内容。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血蛊瘴——由特定药物诱发,使人体血液异化,成为蛊引,可远程操控或引爆。

  她盯着“灵教”二字。

  难怪那些药材来路不明。难怪补药配方会被悄悄改动。他们在用病人做试验,把瘟疫当成武器。

  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我。”周晏的声音,“查到了。”

  她开门让他进来。

  “我去了城西粮道。”他坐下,“北境运来的粮食,中途换了车。原来的麻袋被烧了,新袋子印着‘安济堂’的标记。”

  “又是这家。”

  “不止。”他压低声音,“押运官说,这批粮里混了药粉,说是防疫用。可发放时,只有指定村落才能领到。”

  “那就是筛选。”她说,“他们选了特定人群下药。”

  “目的呢?”

  “制造可控的瘟疫。”她拿起笔,在桌上画出一条线,“从北境开始,经粮道流入王都周边。发病时间精准,症状统一。这不是失控,是测试。”

  周晏一拳砸在桌上。

  “果然是灵教!”

  “现在还不能定论。”她冷静地说,“但我知道下一步该查什么。”

  “查什么?”

  “秘药。”她说,“残卷说要用灵教的秘药才能解。那就说明,这种药存在,而且有人在用。我要找到它从哪里来,谁在发。”

  “太医院不会配合。”

  “我不需要他们配合。”她站起身,“我只需要一个入口。安济堂虽已关门,但药铺总有存货。只要找到一粒药丸,就能验出成分。”

  “我去查。”周晏起身,“城南还有几家老药商,可能收过他们的余货。”

  “别暴露身份。”她说,“这事一旦惊动背后的人,他们会毁证据。”

  “我知道。”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

  “你信那个梦?”

  “我不信梦。”她看着灯芯,“但我信它每次出现,都让我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这次是瘟疫的名字,下次可能是解法。只要我还醒着,就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周晏点头,离开。

  她重新坐下,继续整理笔记。将二十三名病患的发病时间、地点、饮食记录一一对照,发现共同点:他们都曾在五日前领取过一批“防疫温阳散”。

  而那批药,登记来源正是安济堂。

  她蘸着药汁在桌面画符,其实是演算路径。手指划过“赤乌藤”三字时,突然一顿。

  这种药本身有毒,但若与另一种寒性药材同用,毒性会减弱,反而激发潜伏作用。

  雪莲根就是寒性的。

  假药材配上真毒药,做成“补药”下发,既能控制发作时间,又能避免当场暴露。

  好一招掩人耳目。

  她合上笔记,抬头看向窗外。

  天还没亮。

  但她已经无法再睡。

  第二天清晨,她带着药囊再次出城。这次她直接去了最开始发病的村子,在祠堂外搭起新的诊棚。

  村民起初不敢靠近。直到她亲自为第一个孩子施针退热,又喂下自制清毒汤,那人半夜醒来,红疹减退,呼吸平稳。

  消息传开,求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她一边诊治,一边悄悄采集样本。将病人的血滴在特制药纸上,观察变化;收集呕吐物残渣,封存待查。

  傍晚时分,周晏回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

  “找到了。”他把布包放在桌上,“半瓶药丸,标签写着‘宁神丹’,是安济堂的旧货。卖药的老掌柜说,这是两个月前收的,原本要销毁,被他偷偷留了一瓶。”

  她打开布包,倒出一粒药丸。黑色,拇指大小,表面光滑,有淡淡苦味。

  她用刀尖刮下一点粉末,放入水中溶解。药液呈暗红色,静置后底部沉淀出细小晶体。

  这不像普通药材。

  “送去检验。”她说,“找可靠的匠人,不要用官府的人。”

  “我已经送去了。”

  “还有件事。”她抬头看他,“帮我查一个人。”

  “谁?”

  “曾经在安济堂当过学徒,或者与灵教有过接触的药师。特别是懂配毒药的。”

  周晏记下。

  “你怀疑太医院里有内应?”

  “不然怎么解释补药能被随意更改?”她说,“冯副使不敢说,不代表没人知道。”

  两人沉默片刻。

  外面传来脚步声。

  一名村民跑进来,满脸惊慌。

  “大夫!东头那家的孩子……脸上的等一下起床好不好妈妈红斑动了!”

  燕南泠立刻起身。

  她冲进那户人家,看见床上的小孩正在抽搐。脸上原本静止的红疹,此刻正沿着血管缓慢移动,像有东西在皮下游走。

  她一把撕开孩子的衣领。

  脖颈处,一道细线般的痕迹正往心脏方向爬。

  她抓起银针,迅速刺入周围穴位,试图阻断路径。

  针落下的瞬间,孩子发出一声尖叫。

  她低头,看见自己左手虎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划痕。

  血,正顺着指尖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