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残卷显秘:命定之责终揭晓-《星渊残卷:我每夜预见千年秘闻》

  石棺的盖子还在动。

  一点一点,缓缓推开。缝隙里透出的光不是火把那种暖黄,也不是月光那样的清白,而是一种发青的、像是从深水底下反射上来的颜色。那光落在地上,星纹开始微微发亮,像被唤醒的脉搏。

  燕南泠没有后退。

  她蹲在地上,左手掌心的血已经凝了一层,但指尖还沾着红。她用那只手摸了摸玉佩背面的刻字——“命定之人,星渊之钥”。这八个字她看过太多次,每次都觉得像枷锁。可现在,她忽然觉得它们在跳,和她的呼吸节奏不一样,却和地下的震动一致。

  她闭上眼。

  脑子里过的是这些天在梦里看到的画面:残卷上的字一行行浮现,又消失。有写医方的,有画机关图的,还有一次出现过半幅地图,标着三处地点,分别是一座山、一口井、一座塔。当时她没在意,只记下来就忘了。但现在,那些画面全回来了,连顺序都清晰。

  她想起第一次进药庐那天,七娘站在廊下看她,说:“你母亲也是守卷人。”

  她说这话时,眼神很稳,声音也很稳。

  可现在那个女人躺在地上,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撕掉,额上有火焰状的红印,眼睛泛着红光。她不是七娘。

  她刚才说,她是替身。

  替一个本该死去的人。

  燕南泠睁开眼,盯着她。

  “你说我母亲该死?”

  女人喘着气,嘴角裂开,血顺着下巴往下流。“她逃了……背叛了使命。按律,当诛。”

  “所以你们杀了她?”

  “我们只是……拿回属于星渊的东西。”

  燕南泠站起身,走到石棺边。她把手贴在棺盖边缘,那股青光立刻顺着她的手指爬上来,不烫也不冷,反而有种熟悉的触感,像小时候发烧,母亲用手背试她额头的温度。

  她低头看自己的右手。

  掌心有一道旧疤,是采药时被荆棘划的。旁边还有一圈更淡的痕迹,几乎看不清。那是她刚穿越过来那天,醒来时发现的。当时她以为是原主留下的伤,后来才发现,位置不对。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转身走向谢玄青。

  “把匕首给我。”

  谢玄青没问为什么,直接把短匕递过去。刀柄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她接过,握紧,然后抬手,一刀刺进自己手掌。

  血涌出来,滴在地上。

  她没松手,反而把匕首往更深的地方压了压,让更多的血流出来。接着,她将血滴在玉佩中央的凹槽里。

  玉佩震了一下。

  紧接着,她腰间的药囊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她打开一看,里面那块青铜盒正在发光。盒子自动弹开,一道微光射向玉佩。同时,匕首也颤了起来,刀身上的纹路亮成一条线,连接着玉佩和青铜盒。

  三样东西,同时亮了。

  空气变了。

  不是风,也不是气味,而是整个空间的重量变了。头顶的石头不再落灰,地下的震动停了一瞬。然后,所有星纹同时爆发出强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燕南泠感觉意识被抽走。

  她又回到了那个地方——星渊残卷的空间。

  虚空之中,三行新字浮现:

  “集齐信物,可启星渊。”

  “然三界灵脉将崩,众生皆陷乱流。”

  “持钥者,须自决。”

  她看着这三句话,很久没有动。

  这不是选择,是审判。

  如果她什么都不做,预言就会继续被人利用,灵教会完成血祭,补天阵变成杀阵。如果她开启星渊,三界失衡,山河倒转,百姓一样遭殃。

  她听见耳边有人笑。

  是那个女人。

  “你不敢吧?”她躺在地上,被影豹压着,声音却很尖,“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母亲都不敢碰这一步,你凭什么敢?”

  燕南泠收回意识。

  她站在原地,手还在流血,但眼神变了。

  她低头看着玉佩,轻声说:“我不是她。”

  “那你是什么?”

  “我是破局的人。”

  话音落下,残卷空间猛地扩张。原本漂浮的文字散开,化作无数碎片,又重组。六道血字从天而降,垂直悬在她面前:

  **破 局 者 , 燕 南 冷 。**

  每一个字都像刻进空气里,发出低沉的嗡鸣。那声音传到现实,整座地宫都在震。石门最后一丝缝隙合上了,外面的声音彻底隔绝。里面的空气变得更闷,呼吸都变得沉重。

  谢玄青往后退了半步,仍握着空鞘的剑柄,目光扫视四周。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不能插手。这是她的路。

  地上的女人突然不笑了。

  她瞪着眼,看着那六道血字,嘴唇抖了一下。“不可能……这名字不在典籍里……这不是命定……这不是……”

  “所以你怕了?”燕南泠看着她,“你们准备了这么多年,等一个听话的容器。可我现在告诉你们,我不按你们的命走。”

  “你会毁了一切!”

  “那就毁。”

  她抬起手,把玉佩按向石棺上的星纹凹槽。

  咔的一声。

  整个石棺完全打开。

  里面没有人。

  只有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素色长袍,上面放着一枚银针。针尾刻着一朵小小的花,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样式。

  燕南泠伸手拿起那根针。

  触感真实。

  她忽然明白,母亲没有死在二十年前。她把自己封进了星渊的夹缝里,用命换了一段时间的空白,让宇言无法锁定继承人。

  她不是逃。

  她是牺牲。

  而现在,时间到了。

  她转头看向地上的女人。

  “你说你是替身。”

  女人闭上嘴,不说话。

  “那你替的,不是一个死人。”

  “她是罪人。”

  “她是守卷人。”

  “她背叛了职责!”

  “她保护了未来。”

  燕南泠往前走了一步,把银针别回发间。然后她弯腰,从药囊里取出一支镇魂哨,塞进嘴里。她吹了一声,短促,清亮。

  影豹耳朵一动,却没有松开压制。

  她又说:“你说我会成为容器。”

  “你逃不掉。”

  “我不逃。”

  她抬起脚,踩住女人的手腕,用力一碾。骨头发出脆响。女人痛叫起来。

  “你说我不敢承担命定之责。”

  “你疯了才会去碰它!”

  “我现在告诉你。”

  她俯下身,盯着她的眼睛。

  “我承担的,不是命运。”

  “是我自己选的路。”

  女人张嘴想骂,但她突然停住了。眼睛盯着燕南泠身后。

  燕南泠感觉到异样。

  她回头。

  石棺内部的墙壁上,浮现出一行字。不是刻的,也不是画的,像是从石头里慢慢渗出来的血字:

  “血脉未断,镜像尚存。”

  她盯着那行字,很久。

  然后她伸手,按在那行字上。

  掌心的伤口裂开,血渗进石头。

  一瞬间,整面墙亮了。

  一道影子从石壁中浮现,模糊,摇晃,像隔着一层水。那是个女人的轮廓,穿着守卷人的素袍,头发简单挽起,脸上有和她一样的眉骨疤痕。

  燕南泠没动。

  她看着那道影子,喉咙发紧。

  影子抬起手,似乎想碰她。

  但她知道,这不会是真正的相见。

  这只是残留的记忆,是母亲留在星渊里的一缕意念。

  她听见一个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阿泠……这次……靠你了。”

  声音消散。

  影子退回墙内。

  石棺重新闭合,只留下那一身衣服和空荡荡的寂静。

  地宫再次震动。

  比之前更剧烈。

  燕南泠站直身体,把染血的手在衣角擦了擦。她看向谢玄青。

  “守住出口。”

  谢玄青点头,移到石门前,背靠石壁,一手按剑。

  她又看向地上的女人。

  女人喘着气,眼里全是恨意,但也有一丝藏不住的恐惧。

  燕南泠蹲下来,伸手抓住她的衣领。

  “补天阵什么时候启动?”

  “你……不会阻止……”

  “我说了,我不怕毁掉什么。”

  她手上用力,把女人拽近。

  “我只怕,来不及。”

  女人咧嘴笑了,血从牙缝里流出来。

  “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