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疫病失控:残卷显救命药方-《星渊残卷:我每夜预见千年秘闻》

  太阳偏西时,药房的门被推开。燕南泠正低头整理药材,听见脚步声也没抬头。来人走到桌边停下,是谢玄青。

  他手里拿着一张军报,放在桌上。纸角沾了灰,像是刚从马背上取下来。

  “北营三十七人咳血,”他说,“两个时辰前开始的。”

  她放下手中药包,拿起军报看了眼。字迹潦草,但数字清楚。不止北营,东侧哨岗也有六人出现同样症状。

  她问:“旧防疫散用了?”

  “用了。昨夜就加了量,没用。”

  她站起身,抓起药囊背在肩上,往外走。谢玄青跟在后面。

  病帐里已经乱了。士兵躺在床铺上,有人捂着嘴咳嗽,指缝间渗出血丝。空气里有铁锈味。几个军医站在角落,低声说话,没人动手。

  她走到第一个病人面前,掀开他的衣领。脖颈两侧发红,脉搏跳得急。她又看第二个,第三个,情况一样。

  “不是旧毒。”她回头对谢玄青说,“变异了。”

  “能治吗?”

  “我不知道。”她声音很平,“但现在用的方子不行。得换。”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你有办法?”

  她没回答,转身走出病帐。影豹一直伏在药房门口,这时也站起来,跟着她走。

  回到药房,她关上门,从药囊夹层抽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三行字:命定之路,始于星纹;血祭;逆。这是昨夜残卷浮现的内容。她盯着那三个字,手指划过纸面。

  天快黑时,她躺到床上闭眼。意识沉下去,熟悉的虚空出现。三行字缓缓浮现。

  第一行:“肺热如焚者,天竺黄三钱。”

  她立刻记下。

  第二行:“配龙涎香半分,引药须百年灵芝之髓。”

  第三行一闪而过,只留下一个“守”字的尾音。

  她睁开眼,坐起来,马上提笔写。手抖得厉害,墨水洇开几处。她不管,把药方抄了三遍,塞进药囊。

  第二天一早,她去找谢玄青。

  他在主帐查看地图,听见通报后抬头。她把药方递过去。

  “这个方子能救他们,”她说,“但需要百年灵芝。”

  他看完,皱眉,“这种东西……只是传说。”

  “但它存在。我需要人去找。”

  他盯着她,“如果找不到呢?”

  “那就死一半。”

  他沉默片刻,叫来亲兵,“传令,搜山。所有悬崖、岩缝、密林,一处不落。找百年灵芝。”

  亲兵领命而去。

  她回到药房,开始准备其他药材。天竺黄、龙涎香都还有存量,但不够五十人用。她一边称量,一边算时间。

  中午时分,传令兵跑进来,“将军找到了!在西岭断崖,石缝里长着一株!”

  她立刻起身。

  西岭地势险,路难走。她赶到时,谢玄青已经带人在外围布防。悬崖边上,五名士兵趴在地上,脸色发白。

  “靠近不了,”一名小队长喘着气说,“有东西守着。”

  她往前走,看见岩台突出处,一株通体金黄的灵芝长在石缝中,根部泛着微光。旁边蹲着一只巨兽,形似猿猴,全身幽蓝,背脊高耸,头没回,但一只手按在岩石上。

  “它动一下,整块石头都在震。”小队长说,“刚才有个兄弟冲上去,被甩下来时骨头都断了。”

  她看着那只手,忽然想起什么。从药囊里取出银针,又找来一个铜罐。

  昨晚残卷里除了药方,还有一段音律图谱。她当时觉得奇怪,现在明白了。

  她把银针插进铜罐边缘,调整位置,然后用另一根针轻轻敲击。

  “叮——”

  声音不高,却传得很远。

  岩台上的巨兽耳朵动了一下。

  她继续敲,按照记忆中的节奏:两短一长,停顿,再两短。

  巨兽缓缓转头,看向这边。眼睛是深紫色的,没有瞳孔。它站起身,比人高出两倍。周围的士兵全都后退。

  但她没动。

  它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低下头,慢慢走到岩台另一侧,盘腿坐下,闭上了眼。

  所有人都愣住。

  她让两名士兵上去采药。他们爬得极慢,手抖着伸向灵芝。挖出来时,根部带着一块岩石。他们立刻撤回。

  她接过灵芝,放进木盒,盖好。

  回营路上没人说话。直到进了药房,她才松口气。

  谢玄青站在门口,“你是怎么做到的?”

  “它听懂了声音。”

  “那是什么?”

  “一种信号。告诉它我们不是来抢的。”

  他看着她,眼神变了。不是怀疑,也不是敬佩,是一种更沉的东西。

  她开始制药。先把灵芝放在石台上,用刀小心切开。髓液是乳白色的,滴出来时像融化的蜡。她取三滴,混入天竺黄粉末,再加龙涎香调和,最后搓成九粒药丸。

  “要试吗?”他问。

  “必须试。”

  她选了三名最重的病人,亲自喂下药。每盏茶时间查一次脉,记录呼吸次数。

  第一炷香过去,三人仍在咳,但血少了。

  第二炷香,体温开始降。

  第三炷香,有人睁开了眼。

  她坐在床边,盯着那人胸口起伏。平稳,有力。

  天黑前,消息传开了。其他病患听说有人好转,纷纷要求用药。军医署外排起队。

  谢玄青进来时,她正登记药量。

  “明日全营发放,”他说,“我已经下令,每人一丸,不得多取。”

  她点头,“有效期只有三天,放太久会失效。”

  “我知道。”

  他站在桌边没走,“你还记得昨天我说的话吗?关于你母亲的事。”

  她抬头。

  “我派人去了旧边境,查当年的记录。还没回信。”

  她看着他,“等信到了,你会告诉我?”

  “当然。”

  他走了。她继续写记录,手越来越沉。眼皮发酸,脑子也开始模糊。

  最后一行字写完,她合上本子,靠在椅背上闭眼。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吵闹声。

  她睁开眼,站起身走出去。一群士兵围在药房门口,中间站着一个年轻兵士,脸上全是汗。

  “我要见女医!”他喊,“我弟弟快不行了!”

  她让他进来,带到床边。少年躺在那里,嘴唇发紫,呼吸断断续续。

  她摸脉,跳得极弱。

  “他已经服过药。”旁边的军医说。

  “但没用。”士兵抓住她的袖子,“求你再给一粒!”

  她摇头,“不能多吃。药性太强,会伤心脉。”

  “可他会死!”

  她看着少年的脸,忽然注意到他耳后有一道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擦过。

  她掀开他衣领,在锁骨上方发现一个小点,周围皮肤发黑。

  这不是疫病。

  是中毒。

  她立刻让人把少年抬到内室,自己翻出药囊。刚才那批清瘟丹还在,她取出一粒碾碎,加水调成糊状,涂在他颈部黑点上。

  药膏刚敷上,黑点就开始冒泡。

  果然是毒。

  她让军医去熬解毒汤,自己守在床边。半个时辰后,少年呼吸稳了些,脸色也不再发紫。

  她走出内室,那个士兵跪在地上。

  “对不起,”他磕了个头,“我不该闹。”

  她扶他起来,“你弟弟中的不是疫毒。是有人下的毒。”

  士兵瞪大眼,“谁会这么做?”

  她没答,转身走向药柜。打开底层抽屉,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昨夜剩下的三粒清瘟丹。

  她一粒粒数着,忽然停住。

  少了一粒。

  她记得清楚,一共九粒,给了三人各一粒,应该剩六粒。现在只有五粒。

  她抬头看向门外。走廊空荡,没人经过。

  她把布包收好,关上抽屉,走回桌边坐下。

  影豹从角落站起来,走到她脚边趴下。

  她伸手摸它的头,低声说:“有人不想让这药成功。”

  话音落下,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抬头,看见谢玄青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封信。

  “边境来的,”他说,“关于你母亲的记录。”

  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接过信。

  信封是旧的,边角磨损,火漆印已经裂开。

  她拆开,抽出一张薄纸。

  第一行字映入眼帘:

  “永昌三年,守卷人燕氏,因私藏禁药,押入楚宫地牢,七日后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