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女官掌刑审细作·灵教印记-《星渊残卷:我每夜预见千年秘闻》

  阿泠从地窖出来时,天还没亮。她站在冷宫墙根下,手扶着湿冷的砖面,呼吸慢慢稳住。萧无痕在她身后半步,没说话,但剑一直没归鞘。

  他们没走远,就被一队宫卫拦下。领头的太监捧着令牌,说是陛下口谕:齐国细作昨夜潜入楚都,已被截获,命御前女官燕南泠即刻主持司刑殿审讯。

  阿泠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尖还有血迹,是刚才银针刺眉心留下的。她用袖子擦了下,点头说好。

  路上她把醒神散又抹了一次。脑子还是沉,像灌了水。但她不能停。

  司刑殿里灯火通明。长桌两侧坐着几位监审宦官,个个面色肃然。细作跪在中央,是个男人,穿商旅粗衣,双手反绑。他低着头,一动不动。

  阿泠走到主位坐下。她的药囊放在案边,匕首压在下面。

  “姓名。”她开口。

  那人不答。

  她也不急,只伸手撩开他后颈的头发。皮肤上有道浅色纹路,像是烫伤,又不像。她盯着看了两息,确认那是灵教印记的伪装痕迹——和她在边境粮仓废墟上看到的符文同源。

  她抬头对旁边记录的小吏说:“此人非普通奸细,受控于外力,常规刑罚无效。”

  小吏笔尖一顿,抬头看她。

  “你有别的法子?”坐在左侧的老宦官皱眉。

  “有。”她说,“但要按流程来。”

  她取出一根银针,在烛火上过了一下。针身泛起微光。她起身绕到细作背后,手指按住他颈后三寸处,轻轻一扎。

  细作猛地抽搐,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鬼哭穴。”她低声说,“痛感直达识海,不说实话,只会越来越疼。”

  那人咬牙,额头冒汗,但还是不开口。

  她俯身靠近他耳边,声音很轻:“你们的目标是谁?”

  细作嘴唇抖了一下。

  “圣……”他咳出一口血,“圣女说……她的血能打开星渊。”

  阿泠眼神一紧。

  “谁的血?”

  “带星纹玉佩的人……她的血……能启阵……”

  话音未落,他额头突然裂开一道红痕,血涌出来,顺着鼻梁往下流。双眼翻白,整个人向前扑倒。

  殿内一片死寂。

  老宦官惊得站起来:“人死了?怎么死的?”

  阿泠没动。她盯着那道红痕,看清了形状——和灵教圣女额间的印记一模一样。

  她退后一步,抬手示意:“别碰尸体,等验尸官。”

  萧无痕已经上前。他蹲下检查,手指拨开细作耳后的发际线,在皮肤褶皱处摸到一个极小的金属筒。他取出来,打开,里面卷着一张微缩绢布。

  他展开看了一眼,收进袖中。

  没人看见。

  阿泠回到案前,提笔写下供词:“齐国细作一名,身份未明,审讯中途暴毙。临终供述提及‘星纹玉佩’与‘开启星渊’,疑与灵教有关。”

  她顿了下,又补了一句:“其额现血印,特征与灵教圣女一致,判定为精神操控类死士。”

  写完,她合上记录本,看向几位监审宦官:“今日审讯结束。我会将详情呈报陛下。”

  老宦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头。

  众人退下时脚步杂乱。阿泠站在原地没动。她知道他们在看她,目光落在她眉心的血痕上。

  她没解释。

  萧无痕走到她身边,低声道:“走吧。”

  她点头,拿起药囊。出门时风大,吹得帷帘晃动。她顺手扶了一下门框,指节微微发白。

  两人一路沉默,穿过三道宫门,往御药房去。

  “你看到了什么?”她终于开口。

  “齐太子的手谕。”他说,“藏在传讯筒里。内容是‘务必夺回星纹玉佩,勿使落入魏人之手’。”

  她脚步没停。

  “他知道我在哪?”

  “不知道具体位置,但他知道你在楚宫当差,也知道你是关键。”

  她冷笑一声:“我不是祭品,我是钥匙。”

  他侧头看她一眼,没接话。

  到了御药房门口,她停下。

  “你还记得地窖里的阵法吗?”她说,“坑底写着‘双生之血’。”

  “你说的是星瑶。”

  “她不是唯一一个有胎记的人。”她摸了下左眉骨上的疤,“我也有一模一样的。”

  他看着她,眼神变了。

  “你是说……你们是……”

  “我不知道。”她说,“但现在所有人都在找我。灵教、齐太子、楚后背后的势力。他们要的不是情报,是我的血。”

  他沉默片刻,忽然说:“那你不能再单独行动。”

  “我知道。”她推开门,“但我得先把证据理清楚。”

  药房内灯还亮着。她点燃油灯,把记录本摊开在桌上。又从药囊里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是那根刚用过的银针。

  她盯着针尖发呆。

  梦里的残卷又出现了。三行字浮现在意识中:

  【拷问术:以银针刺“鬼哭穴”,配合言语诱导】

  【灵教控魂,七日内必灭口】

  【星渊将启,命定之人不可离庙堂】

  她闭了闭眼,把这些记下来。

  萧无痕靠在门边,手始终没离开剑柄。

  “你信不信,这世上真有命中注定的事?”她忽然问。

  “我不信命。”他说,“我只信人做的事。”

  她笑了笑,没再说话。

  她开始整理供词副本,准备明日上呈。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

  外面传来更鼓声。四更了。

  她写完最后一句,放下笔。手指有些抖。她甩了下手,继续收拾桌面。

  药囊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瓷瓶、纱布、银针盒。她一样样放回去,动作很慢。

  忽然,她停住。

  银针盒里少了一根。

  她明明记得刚才收好了。

  她抬头看萧无痕:“你动过我的东西?”

  “没有。”他走近几步,“我一直在这。”

  她低头仔细数。

  九根。应该有十根。

  她翻动药囊内层,手指碰到一块硬物。拿出来一看,是一小片烧焦的纸屑,夹在夹层缝线里。

  她愣住。

  这纸不是她的。

  她用镊子夹起纸屑,对着灯看。边缘焦黑,中间残留半个字迹,像是“玉”字的一半。

  她脑中一闪。

  这不是新纸。这是之前贴在玉佩上的封符纸。那天在边境,她用星纹玉佩引火点燃火药筒,事后把烧剩的符纸塞进药囊夹层,忘了清理。

  可它怎么会突然碎开?

  她正想着,胸口忽然一热。

  玉佩又开始发烫。

  她解开衣领摸到那块玉,发现它正在微微震动,表面浮现出细密纹路,像是被什么激活了。

  她猛地想起残卷今天出现的第一句话:

  【命定之人行处,星轨随之偏移】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传来脚步声。

  两个人。

  不是巡逻的宫卫。

  步伐很轻,但节奏一致,像是训练过的暗探。

  萧无痕立刻挡在她前面。

  门被推开一条缝。

  一只手掌伸进来,掌心朝上,托着一枚黑色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