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富贵险中求-《大唐:为了声望值,只能当文抄公》

  纸上的内容,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这是……苏家做假账的铁证!

  有了这个,他就能在朝堂之上,一击致命!

  “东西哪来的?”周明德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一只信鸽送来的。信筒里,除了这张纸,还有一句话。”

  “什么话?”

  幕僚压低声音:“‘明日午时,城南破庙,只身前来,可见全貌’。”

  周明德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是一个局。

  一个专门为他设下的局。

  对方是谁?为什么要给他这个东西?

  是想借他的手,扳倒苏家?还是想把他拖下水,坐收渔翁之利?

  周明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

  风险很大。

  但收益,更大!

  只要能扳倒苏家,他就能顺势接管户部的大权,甚至……在内阁之中,更进一步!

  这个诱惑,他无法拒绝。

  “去查。”周明德沉声下令,“查清楚送东西的人是谁!还有,明天城南破庙,提前布置好人手!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在跟我玩这个把戏!”

  “大人,万一有诈……”

  “富贵险中求!”周明德的眼神里,闪烁着贪婪与野心,“这个险,值得冒!”

  他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在醉仙楼对面的一个阁楼上,郑闲透过窗户的缝隙,冷冷地看着周府的幕僚匆匆离去。

  他唇角牵起一丝冷酷的弧度。

  周明德,上钩了。

  但他真正的目标,不是周明德。

  而是……那个躲在暗处,自以为是棋手的银色面具人。

  他故意在信中留下如此明显的邀约,就是为了让那个同样在监视着全局的面具人看到。

  他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和周明德做交易。

  这样,明天在城南破庙,就会有三方人马。

  想灭口的苏家。

  想拿证据的周明德。

  还有……想坐收渔利的那个面具人。

  而他,郑闲,将会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上演一出……金蝉脱壳!

  他要利用这三方的互相牵制,为自己创造一个真正的,能逃出京城的机会。

  同时,他还要送给那个面具人一份大礼。

  一份让他永生难忘的大礼。

  郑闲收回目光,将那本决定了无数人命运的青皮账册,轻轻放在桌上。

  他轻轻抚摸着封面。

  “张承,看到了吗?”

  “你的棋局,我接手了。”

  “但是,得按我的规矩来玩。”夜色如墨,泼洒在京城的每一片瓦当。

  一间密室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银色的面具。面具之下,一双眼睛深邃如潭,正静静地听着手下的汇报。

  “……周明德已经回府,并且加派了人手,明日城南破庙,他会去。”黑衣人单膝跪地,声音嘶哑。

  “苏家呢?”面具人没有回头,手指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一枚素银戒指,动作缓慢而富有韵律。

  “苏家的探子也动了。苏振南的长子苏烈,亲自带了‘血蝠卫’出动。看样子,是想连人带账本,一起埋在破庙里。”

  “呵。”面具人发出一声轻笑,分不清是赞许还是嘲讽,“一群蠢货,追着鱼饵,却看不见下钩的渔夫。”

  他眼中的世界,是一盘精妙的棋局。周明德是贪婪的“车”,苏家是凶猛的“炮”,而那个抛出账本的神秘人,则是一枚……过河的“卒”。

  一枚想要将军,却不知道自己早已被盯上的卒子。

  他早已查清,那本账册最初的主人,是御史张承。张承一家被灭门,账册却离奇失踪。如今重现天日,背后之人,想必是张承的余党。

  一个妄图复仇的可怜虫。

  “他想要什么?”面具人问,像是在问手下,又像是在问自己,“把周明德和苏家都引到破庙,然后呢?当场交易,拿钱走人?天真。”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黑吃黑的闹剧。那个所谓的“张承余党”,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京城这潭水的深度。

  “大人,我们是否要……”黑衣人做了个下切的手势。

  “不。”面具人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道缝隙。冰冷的夜风灌入,吹动他黑色的衣袍。“为什么要阻止?让狗去咬狗,我们等着捡骨头,岂不更好?”

  他的计划很简单。等周明德、苏家和那个神秘人斗得两败俱伤,他的人再入场,将账册和所有知情人,一并“清理”干净。

  这本账册,对他而言,也是一枚极有用的棋子。

  “让‘影’组去吧。”他淡淡吩咐,“告诉他们,我只要一样东西——完整的账册。至于人……破庙里,不能有活口。”

  “是!”黑衣人领命,身形一闪,融入黑暗。

  面具人重新关上窗,密室里恢复了死寂。他回到桌前,看着跳动的烛火,眼神里满是掌控一切的自负。

  明天,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那枚过河的卒子,会连同他幼稚的复仇计划,一起被碾碎。

  ……

  同一片夜空下,苏府书房,灯火通明。

  苏家家主苏振南,一个年过半百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的男人,正用一块白布,仔细擦拭着一柄出鞘的短刀。刀身寒光闪烁,映出他毫无波澜的脸。

  “查清楚了?”他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股血腥气。

  “查清了。消息是从周明德府里传出的。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拿到了我们和南淮盐商的账目,约周明德明日午时,在城南破庙交易。”回话的是他的长子苏烈,一个身材魁梧,脸上有一道刀疤的青年。

  苏振南擦刀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南淮的账……”他语气不变,但书房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几分,“是张承的那本?”

  “八九不离十。”苏烈眼中凶光毕露,“爹,那老东西都死透了,居然还有尾巴!”

  “斩草,就要除根。”苏振南将短刀“锵”一声插回鞘中,声音冷硬,“周明德那个老狐狸,贪得无厌。他以为这是他的机会,却不知是他的死期。”

  苏家的势力盘根错节,在户部安插几个眼线,并非难事。周明德的一举一动,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烈儿,你亲自去。”苏振南站起身,走到儿子面前,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带着‘血蝠卫’。我不管那个送东西的是谁,也不管周明德带了多少人。”

  他伸出两根手指。

  “我要两个结果。第一,账册拿回来,片纸不能少。第二,破庙里,除了我们自己人,不能有任何一个喘气的。”

  “爹,您放心。”苏烈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我办事,您知道。我早就想把周明德那个老匹夫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了!这次正好!”

  “不要大意。”苏振南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敢玩火的人,或许有后手。记住,你的首要目标是账册。”

  “明白!”苏烈重重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儿子消失的背影,苏振南重新坐下,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信息差?后手?

  在他看来,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他苏家能在京城屹立不倒,靠的不是算计,是刀。

  谁敢挡路,就用刀把他劈开。

  简单,直接,有效。

  ……

  次日,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

  城南破庙,早已荒废多年。断壁残垣间,野草疯长,蛛网遍布。

  郑闲像一只壁虎,悄无声息地贴在庙宇主梁的阴影里,俯瞰着下方的一切。他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脸上也抹了灰,与周围的尘土几乎融为一体。

  他来得很早,天没亮就到了。

  这半天时间,他没闲着。他在破庙的几个关键位置,都设下了小小的“惊喜”。

  几根用作陷阱的绊索,藏在没过脚踝的杂草里。几处看似稳固的残墙,其实只需要一根杠杆就能让它轰然倒塌。还有神像背后那个被掏空了大半的底座,里面塞满了干燥的艾草和几包硫磺粉。

  这些东西,杀伤力不大,但足以在关键时刻,制造出最大的混乱。

  他的呼吸平稳悠长,心跳被压制在一个极低的频率。他不是不紧张,而是将所有的紧张,都转化成了极致的专注。

  他能感觉到,有人来了。

  不是一拨,是好几拨。

  东南方向的林子里,有刀剑出鞘的细微摩擦声,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杀气。是苏家的人,他们总是这么急不可耐。

  西北方向的山坡上,有几块岩石的影子不太对劲,隐约能看到弓弦的反光。那是周明德的后手,这个老狐狸,果然想黑吃黑。

  还有一个……

  郑闲的目光,投向了破庙对面,最高的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树冠的阴影里,有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黑点。

  那个人,就像一只潜伏的毒蝎,安静,耐心,且致命。

  银色面具人。

  他果然也来了。

  郑闲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微微上扬。

  演员,全部到齐了。

  就等他这个导演,喊“开始”了。

  他在怀里摸了摸,摸到了两个用油布包裹的硬物。

  一本,是真正的青皮账册,记录着苏家累累罪证。

  另一本,是他花了一晚上伪造的。封面、纸张、墨迹,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但里面的内容,却被他偷天换日,变成了一份伪造的,关于兵部走私军械,并嫁祸给某个“银色面具”主使的惊天密信。

  这,就是他要送出的大礼。

  他要让这些人,狗咬狗,一嘴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午时将至。

  周明德一身便服,在几名精干护卫的簇拥下,从山道上走了下来。他一边走,一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当他踏入破庙的瞬间,林子里的苏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对身边的血蝠卫打了个手势。

  “准备动手。”

  山坡上,周明德的幕僚也看到了苏家的人,他立刻对弓箭手下令:“瞄准那片林子,只要我们的人有危险,立刻放箭!”

  老槐树上,被称为“影”的黑衣人,则像一块石头,纹丝不动。他的任务是在最混乱的时候,拿到账册,杀死所有人。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观众。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黄雀。

  却不知道,螳螂根本没带蝉来。

  “咚——”

  一声闷响,从破庙正中央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一个灰色的包裹,从房梁上直直坠落,砸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来了!

  周明德的眼睛亮了!苏烈的眼神也变得贪婪!树上的“影”同样绷紧了身体!

  周明德身边的护卫立刻就要上前。

  “等等!”周明德一把拉住他,这个老狐狸,依旧保持着最后的谨慎,“让他自己现身!”

  他话音刚落,一道人影,真的从主梁上一跃而下。

  正是郑闲。

  他落地无声,依旧是那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仿佛一个逃难的灾民。

  “东西,就在这里。”郑闲指了指地上的包裹,声音沙哑,听不出年纪,“周大人,你的诚意呢?”

  周明德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郑闲。太年轻了,也太普通了,根本不像能掀起如此风浪的人。

  “只要东西是真的,本官绝不亏待你。”周明德沉声道,同时暗中给护卫打了个眼色,让他们散开,隐隐将郑闲包围。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规矩。”郑闲寸步不让。

  就在这时,一声狞笑,打破了对峙。

  “规矩?在这里,我苏烈,就是规矩!”

  十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林中爆射而出,直扑庙宇中心!为首的苏烈,手中长刀卷起一道匹练般的寒光,目标直指地上的包裹!

  “保护大人!”周明德的护卫也动了,纷纷拔刀迎了上去。

  “放箭!”山坡上,幕僚果断下令。

  咻咻咻!

  箭矢如雨,瞬间覆盖了苏家众人的冲锋路线。

  叮叮当当!

  苏家的血蝠卫训练有素,挥舞兵器,格挡开大部分箭矢,但冲锋的势头,也被遏制了。

  场面,瞬间乱成一团!

  周明德的人和苏家的人,在破庙里捉对厮杀起来。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周明德被护卫死死护在身后,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苏家的人如此猖狂,竟然敢在这里直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