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敢说假话你就死定了!-《从冷宫爬出来那天,她马甲爆了》

  宁昭没有接,喊人去请陆沉的随从。

  随从到场,先验封,再开匣。

  匣里只是两封空白信纸和一只小铃,铃不响,内壁刻了一个小字“左”。

  随从看了一眼:“这是干什么,挑衅?”

  宁昭把铃丢回匣里,淡淡道:“照规矩封回缉司。谁送来的,按路查。”

  她站起身,掸了掸衣袖:“告诉陆沉,我没动,也没收物。让他放心查“钥”和“写手”。”

  夜更深。

  西市南巷传回消息:陈戈在一处旧书铺后院拿住“沈文”。

  此人手极稳,说自己只“代笔”,不知内情,但他承认“改北仓口”的四字出自他的手,是有人塞了淑妃宫用纸叫他照写,写完立刻收走。

  同时,旧库房那头也有了回话:三年前打样的人里,有一个外甥在宫里做过差,那人正是老六。

  两条线合在一处。陆沉提笔写下:“钥为老六,条为沈文(代笔),令为左闲。”

  他抬头,看向窗外黑影,心里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法子。

  不再追着“他在哪”,改成问“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他要的,不是左闲的影子,而是人。

  三日之限,总要有人把名字说全。

  清晨,缉司小堂。

  陆沉把图铺开,直接说出了计划:“今天我们做三件事。第一,把“代笔”沈文从缉司押去御前笔房,对字走东线。第二,在西钟楼设伏,把路过钟楼的步哨调开。第三,你在殿侧露面,不离开,让对方以为你不会出现在路上。”

  宁昭点头:“我不跟队,你的人够吗?”

  “够,明面两抬,暗桩四处。钟楼里我已安排人把“钟舌”塞了棉,钟敲不响。谁去拔棉,谁就是来人。”

  “沈文知道自己是诱饵吗?”

  “知道。他怕死,也想立功。”

  “行,你小心。”

  陆沉看她一眼:“你也别乱收东西。”

  她笑了笑:“陆大人,我现在真的分不清你到底是关心我,还是怕我坏了你的大事。”

  “我的想法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你的想法关乎于我对你的看法。”

  “是……关心。”

  “好,敢说假话你就死定了!”

  宁昭表面平静,心中已然开心的翻云覆雨。

  巳初,御前笔房对字。

  沈文被押到案前,书吏摊开纸,照样写“改北仓口”四字。

  笔势一出,人群里立刻有窃窃的声音。

  陆沉只看落笔,不看人,等字干了,示意收起:“走。”

  队伍转出笔房,沿着东线往回。

  到了东线与钟楼岔口,前队按令停了三息,后队照旧跟上,表面看不出异常。

  同一时刻,西钟楼内。

  一只黑影顺着木梯往上,动作极快。

  他熟门熟路,先到钟舌处摸了一把,摸到棉团,手一顿,随手就要拔。

  “动什么?”

  黑影忽听到楼板下有声,反手要退,窗外一道黑影已贴上来,一把铁钩“啪”的扣在他手腕上。

  “别动。”

  陈戈按住他肩膀。

  “拔了就要敲,敲了就要跑。你跑得掉?”

  黑影挣了两下,见无用,索性不装:“缉司的人,手脚还算利落。”

  陈戈冷声问道:“你是谁?”

  黑影不答,陈戈把他手一拧,袖口翻开,里面有一条细绳和一支短簧弩。

  短弩上沾着桂粉味,像是要打车夫或押解的人。

  “押下,换口。”

  陈戈把人往梯下带,刚到楼脚,就看见陆沉已经立在塔门外。

  陆沉看了看弩,问黑影:“你拔棉是要敲钟掩声?”

  黑影笑了一下:“不敲,怎么乱?”

  “所以呢,你准备射谁?”

  “谁走在最外面,就射谁。”

  黑影瞥了陈戈一眼。

  “这次算你们运气好,换了队形。”

  陆沉没继续废话:“带回缉司。”

  黑影被押走时,钟楼外的风吹过,棉团还塞在钟舌上,没有掉。

  午正,缉司。

  黑影被按在堂下,摘了面巾,露出半张熟脸,是老六的上线,“御前旧执事”的同伴,名册上叫“杜三”。

  陆沉开门见山:“你接谁的令?”

  杜三冷笑:“你们不是都在找“左闲”吗?”

  “所以,是他?”

  “我不确定的事我从不说,我只见过他一次面。在西偏门,不露全脸。”

  “你今天来钟楼做什么?”

  “收尾,换道不成,就打车夫,队伍乱了就好下手。但你们调了队形,我没机会。”

  “谁让你来的?”

  杜三不语。

  陆沉把竹筒与改道纸拍在他面前:“昨夜这纸是谁交给你的信使?”

  杜三盯着那一枚极小的“左”字,嘴角动了动,还是没说。

  陆沉换了个问法:“老六抓住了,沈文也抓住了。再往上,只有你和他。你不说,今晚就把你们两人对在一堂,当面问。”

  杜三的眼神抖了一下,随即又硬了回去。

  “各认各的。”

  陆沉没急,起身道:“好一个嘴硬,先关起来,换人问!”

  午后,敬安苑。

  宁昭一直坐在门内,殿侧进出的消息一条条送进来,她只让青禾记下不评论。

  太阳偏西时,陆沉的人来了,还带来了一句话:“钟楼收住一个,不是头。晚上再问。”

  宁昭“嗯”了一声,没多问,只把早就备好的两行话写在纸上。

  “物在敬安起出,钥不在我手。”

  “改路条在淑妃宫的纸上,不是淑妃字。”

  她把纸收进袖里,起身去洗了把脸,对镜把发钗别稳。

  回到案前,正要坐下,门外传来轻轻两声。

  她开门,陆沉站在阶下:“钟楼的人叫杜三。他只认左闲,不供上头。”

  宁昭问:“今晚你还去吗?”

  “去,我得换个审法。这人没那么好对付。”

  “他们的下一步?”

  “要么毁证,要么灭口。”

  “虽然你知道,但我还要叮嘱你,你这边不要见陌生人,不要接东西。杏儿和林若由缉司看着,不出御衣局。”

  “好。”

  陆沉顿了顿,又把声音压低:“还有一件事。有人想用“敬安起物”做文章,你若被问,就随便应付两句,不要被影响心情。”

  宁昭把袖里的纸抽出来给他看:“这两句?”

  陆沉接过,看了一眼,递回去。

  “对,就这两句。”

  宁昭收起纸,忽然道:“那我再加一句我愿意当面对质。你看行吗?”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