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从你不再装疯开始-《从冷宫爬出来那天,她马甲爆了》

  太后眉头微蹙,久久盯着宁昭。

  “所以呢,你怀疑谁?”

  宁昭直视她,轻声道:“不敢妄言,但……有权动印,有权签账,有权传口令的人,宫中不过三位。”

  太后语气微冷:“说来听听。”

  宁昭缓缓道:“陛下、您、和内侍监。”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

  太后缓缓放下茶盏:“昭儿,你胆子大了,我就当你在说疯话,此般大不敬的话不准再说了。”

  宁昭轻轻一笑:“好,若真是我疯,说的也不过梦话。太后何必生气?”

  太后目光一冷,随即转开话题:“那你去查内库账,但记住不要越线。缉司办案,你出不得面。”

  “是,遵命。”

  宁昭恭敬退下。

  但她一出门,笑意全消。

  她心中已有了猜测,内库的主事,向来听命于太后。

  韩廷死不是为了掩盖罪,而是为了断这条继续往下查的线。

  夜,缉司再传急报。

  陈戈冲进屋里:“大人!找到了韩廷!”

  陆沉猛地起身:“人在哪?”

  “在北库水井底,死的。”

  空气瞬间冻结。

  陆沉的声音冷得像刀:“封库,今日之内,谁也不准靠近。”

  陈戈皱着眉头道:“井里有一块石板,上面刻着字。”

  “什么字?”

  “鬼印,白。”

  夜深,宁昭听到消息时,指尖的茶盏碎在地上。

  她站起身,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鬼印……白。”

  青禾吓得一愣:“娘娘,那不是……”

  宁昭抬头,眼中一片冷光:“是,那是我母亲的印记。”

  夜更深了,缉司的灯火却彻夜未熄。

  韩廷的尸体被从北库水井中吊出时,全身浸水浮肿,面部早已难以辨认。

  石板上的“鬼印白”三个字,被火漆小心封存,送入缉司密室。

  陆沉站在尸身旁,面色铁青。

  陈戈在一旁低声说道:“尸体的手指被折断过,牙齿也有碎裂痕迹,很明显,是被人逼问过什么。”

  陆沉垂眸沉思:“他没有说。”

  “他宁可死,也没吐出半句。”

  两人沉默半晌,片刻后,陆沉低声开口:“我记得昭儿说过,她母亲,是白氏旧族的人。这个白,不是无缘无故刻在石板上的。”

  陈戈心中一凛,压低声音问:“那她会不会……”

  “不会。”

  陆沉声音坚定。

  “她若真是凶手,不会现在才动手,也不会留这个印记。况且……反正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陈戈迟疑:“什么事?”

  “这件事就先这样,不要过多透露出去。”

  “好。”

  与此同时,敬安苑灯火未熄,宁昭坐在书案前,摊开的白纸上画着一枚老旧的印印模样。

  青禾站在一旁,低声问:“娘娘,这鬼印到底是什么?”

  “是白家祖传的印章,只给家族内最信得过的人,平时用来传私密账册。”

  宁昭叹了一口气,眼神沉下。

  “也是母亲死前,给我留下的唯一一个线索。”

  青禾倒吸一口凉气:“所以那块石板,是娘娘您母亲刻的?”

  “不,是她的同门。”

  “同门?”

  “白家并非只是宫中世家,早年还有另一重身份。”

  “白氏在外也掌管过账路、商线,还有密印,内库一部分银线是她掌过的。”

  青禾瞪大了眼:“那是不是说,宫里真正掌握内库秘密的,不是太后,而是……”

  “是我娘留下的那套旧账。”

  “太后以为全毁了,实际上,韩廷找到了一部分,他死了是因为知道太多。”

  宁昭回过神来,看向青禾。

  “今日之事只准你我二人知道。”

  “放心娘娘,青禾嘴严得很。”

  卯时,缉司密室。

  陆沉将石板交给宁昭时,她静静看了许久,指尖轻轻描过那“白”字的边角,最终低声说了一句:“果然没错。”

  “他是替你挡了刀。”

  陆沉站在她身侧,声音低沉。

  “韩廷不是冤死,他知道你身份,也知道太后的手段,所以提前留下了这个印。”

  “可惜太晚了。”

  宁昭眸色平静如水。

  “他是为了让我知道,母亲的事还没完,也是提醒我。”

  陆沉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现在怎么办?”

  宁昭望向陆沉,眼神坚定:“查内库,查旧账,查当年白家交接出去的银票路径。我要让她知道,白家的账不是她一句话就能抹去的。”

  陆沉轻轻点头:“好,我会陪你查到底。”

  宁昭转头望他:“这次可能查到的是整个宫中最大的烂账,连陛下都未必敢碰。”

  陆沉目光不动:“只要你想查,我就查。宫再广,权再宽,也会有突破口。”

  宁昭忽而轻笑,随后转而笑盈盈:“陆大人,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从你不再装疯之后。”

  他顿了顿,轻声补了一句。

  “或者更早?”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都藏着复杂情绪。

  午后,皇宫东角的内库迎来了一场不动声色的大搜查。

  宁昭以贵人身份,联名缉司调取三年前的旧库账单。

  而陆沉,则带人从东角小仓一路盘查至主账室,每一个账房、每一枚银票、每一个签字人,都逐一清点。

  就在查到第七间账房时,陈戈忽然叫停:“大人,这里的账册数目对不上。”

  陆沉走过去,翻看那本泛黄的账册。

  “一页被撕掉了。”

  宁昭接过细看,眉头紧皱:“这是三年前的春账……上阳宫失火的前一日。”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宁昭喃喃道:“也就是说,这本账册原本能证明,火前有一笔银子调出去了。”

  陆沉问:“银子去哪了?”

  陈戈看向后头。

  “查银票签收,是顺福后巷的一家锦里药铺。”

  宁昭一怔,猛地抬头:“那是母亲送我出宫时,藏身的地方。”

  陆沉沉声道:“走,去锦里。”

  当夜,宁昭与陆沉再赴顺福坊,街道沉寂,月色惨白如霜。

  锦里药铺早已人去楼空,但后院地砖下,却藏着一封信。

  宁昭手指微颤地拆开,只见上面字迹娟秀,写着一句话:“昭儿,若你看到此信,说明你还活着。白家欠你的,不止一命。”

  信后署名:白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