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汉威破千军-《败军孤魂起,我成为游牧噩梦》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看着如同潮水般退去的鞑靼兵,汉军阵中立马爆发阵阵山呼海啸。

  “怎么会这样……”

  托达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满脸不可置信。

  这是自他征伐河套各地以来,遭遇的第一场惨败。

  刚才他焦点都在那场惊心动魄的火器对拼中,那支汉军的火器居然如此犀利,自己耗费重金打造的火器部队,在他们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而相对应的,乞木耳却是兴奋无比:“哈哈哈,打的好!打的好啊!托达,你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吧?哈哈哈哈!”

  “勇士们!我们的援军来了,拿出你们的勇气,随我一起冲出去!”

  “嗷嗷嗷——”

  乞木耳麾下左贤王部将士顿时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瞬间士气高涨,强撑疲惫的身体继续开始殊死搏杀。

  而贺丹跟赤烈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这是自己唯一脱身的契机,于是大声鼓舞士气,也对托达部展开反击。

  纵使贺丹父子三人在兵力数量上依旧占据绝对劣势,可当汉军在火器对冲中击溃托达部时,他们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

  一时间,天鹰峡前杀声震耳欲聋,贺丹、左贤王部兵马跟托达部展开疯狂反扑。

  然而,托达岂会就此坐以待毙,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迅速冷静下来。

  眼看形势就要逆转,他直接下令:“不准后退,胆敢后退半步者,杀无赦!”

  说着直接从右将手中接过一根梭枪,双足猛地一踩,立在马镫上起身,朝撤退的族人狠狠投出。

  噗呲~

  梭枪直接洞穿一名鞑靼火铳手。巨大的惯性当即将他的后背贯穿,溅起一滩鲜血。

  于此同时,他身边仅存的亲卫骑兵直接冲上去连杀了十数人后,终于将混乱的火铳部队安抚下来。

  “结阵,准备迎敌!”

  咚咚咚——

  军令下达,战鼓轰鸣。

  托达部的撸盾兵立马上前形成盾墙,将近万鞑靼火铳手全数保护在盾墙之后。

  这让这些惊魂未定的鞑靼火铳手重新获得一丝所谓的安全感。

  这是托达仿效关内九边汉军成立的步兵战阵,虽然人数不多,只有四千余人,却是整个漠南草原上唯一一支成建制的步兵。

  既然汉军可以凭借车阵做阻碍,抵御火铳攻势,托达也可以复制这次成功。

  “让霍阙和哲离赶紧解决贺丹部,然后把所有骑兵都聚集一鼓作气击溃汉军。”

  但他知道,即使这样也不是汉军火器部队对手,真正能击溃他们的只有靠骑兵。

  他所要做的就是以人命换时间,争取在自己火器部队彻底崩溃前,让霍阙、哲离消灭贺丹残部,这样才有时间对付这支汉军。

  然而,殊不知就是他这看似毫无疏漏的战术布置,却即将给他带来毁灭性打击。

  “呜——”

  就在这时,汉军阵中响起嘹亮角号声。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嘹亮口号响起,汉军踏着整齐有序步伐,开始缓缓向托达部本阵袭来。

  沈烈更是亲自坐镇中军,站在轩车上将战场局势一览无余,好随时开始调度战术。

  两军相距越来越近,就在两军相隔已不足二百步时,沈烈忽然抬起右臂。

  李通会意,当即大吼:“分阵!”

  传达战令的天鹅哨在军阵中此起彼伏,迅速传遍全军。

  下一刻,在托达跟察哈尔不解的眼神中,汉军原本紧密的阵型忽然分散开来。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纵使托达跟察哈尔自诩见多识广,此刻也搞不懂汉军这是什么阵仗,只是心中隐隐感到有股不安包裹了情绪。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汉军的意图。

  咯吱吱~

  咯哒哒~

  刺耳的木轴声伴随马蹄踏地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就在汉军分开刹那,两百具凶兽竟是从阵中疾驰而出,直冲托达部而去。

  “那是……”

  黄沙掩埋了凶兽真容,只听到震耳欲聋的轰鸣,敲击着沉重的大地。

  直到百步之后,黄沙中闪现凶兽真面目时,托达、察哈尔只觉一股来自地狱的寒意,从头传到脚底。

  “战……战车……是战车!”

  没错,呈现在托达面前的,是早已淘汰两千多年的战车。

  这些战车制作十分简陋,车轮都是经过简单加固,但车身上却是插着八条足长近五米的车矛。

  矛杆有海碗粗细,矛刃泛着森冷的寒光。

  每辆战车上只有两名军士,但牵引战车的马匹却足足拥有四匹,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托达步兵战阵杀来。

  而在战车之后,是曹信、李玄还有安红缨的骑兵部队紧随。

  “快,散阵,赶紧散阵!快啊~”

  托达几乎是嘶吼着指挥愣在原地的士兵。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二百辆战车以雷霆之势冲到托达部撸盾前……

  “不~”

  托达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眼睁睁看着悲剧就在眼前发生。

  轰——

  钢铁与血肉碰撞的恐怖轰鸣声,顷刻间响彻九霄。

  汉军第一排战车以排山倒海之势,狠狠楔入托达苦心经营的步兵盾墙!

  最前方的撸盾虽然厚重,却根本无法抵挡四匹战马合力冲锋带来的恐怖冲击力。

  咯吱腻~

  咔嚓~

  包铁的盾面在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中四分五裂,持盾的鞑靼壮士双臂瞬间扭曲成诡异的角度,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他们还未来得及惨叫,车身前方那五米长的森冷长矛已然透体而出。

  噗嗤!噗嗤!噗嗤——

  车矛如同串糖葫芦般,在战车前进途中,轻而易举地洞穿了一个又一个鞑靼士兵的身体。

  矛尖穿透前胸,带着破碎的内脏和血沫从后背突出,往往一串就是两三人。

  鲜血顺着矛身上的血槽飙射而出,在空中形成凄惨的血雾。

  那些被串在一起的士兵一时未死,发出非人的惨嚎,手脚徒劳地抽搐挣扎,将这场死亡盛宴渲染得愈发骇人。

  战车并未停留,四匹骏马喷着浓重的白沫,在御手疯狂的驱策下继续狂奔。

  车轮无情碾过倒地的残盾,碾过散落的兵器,更碾过那些倒在地上挣扎的鞑靼人躯体。

  咔嚓~

  噗叽~

  一种混合着骨骼彻底碎裂和血肉被压榨成泥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响起,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车轮过处,留下的是深深嵌入泥土的血肉模糊的印痕,以及形状各异的残肢断臂。

  一名鞑靼火铳手不慎被同伴绊倒,车轮无情从他腰部碾过。

  下一刻,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几乎分离,只有些许皮肉相连,肠肚流泻一地,他竟还抬起手向前爬了半尺,才彻底咽气。

  战车群如同二百把烧红的利刃,狂暴地切入凝固的血泥,所过之处,不是死亡,就是彻底的毁灭。

  原本严整的步兵方阵被撕扯得千疮百孔,留下无数道血肉铺就的血路。

  阵型中央的鞑靼火铳手们刚刚建立起来的安全感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和混乱。

  他们看着那喷溅着鲜血、挂着碎肉、如同地狱来客般的战车直冲过来,要么被长矛挑飞,要么被马蹄踏碎,要么被车轮碾成肉泥!

  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在空中抛洒,又如同暴雨般落下。

  战场瞬间化作了一边倒的屠宰场,腥热的血气冲天而起,令人作呕。

  托达眼睁睁看着他引以为傲的步兵战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肢解,被粉碎,被践踏入泥泞之中彻底沉沦!

  “放箭!拦住它们!拦住它们!”

  察哈尔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零星的箭矢射向战车,大多叮叮当当地被护板弹开,少数射中了马匹或御手。

  导致几辆战车失控翻滚,将车上操控的汉军士兵甩出车外,瞬间被乱刃分尸,或是被后续冲来的战车碾碎。

  但这丝毫无法阻挡这场钢铁风暴的席卷。

  战车的冲锋势头稍减,但其造成的混乱和恐慌已如瘟疫般蔓延至整个托达军阵。

  就在此时,汉军阵中战鼓再变!

  “骑兵!冲锋!”

  曹信长枪前指,声如雷霆。

  “杀!!!”

  蓄势待发的汉军铁骑如同决堤的洪流,紧随着战车开辟出的血腥通道,轰然撞入已然崩溃的托达步兵之中。

  如果说战车是摧垮堤坝的巨锤,那么骑兵就是席卷一切的洪水。

  铁蹄踏碎大地,马刀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汉军骑兵们无情地砍杀着那些惊魂未定、四处逃窜的鞑靼士兵。

  许多托达部的士兵早已丧胆,转身就跑,将后背完全暴露给了追命的骑兵。

  刀光闪过,人头飞起。

  长枪突刺,透体而亡。

  溃逃演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战场彻底一边倒,哀嚎声、求饶声、战马的嘶鸣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成一曲残酷的战争交响乐。

  “完了,全完了!”

  托达面如死灰,在亲卫的死命拉扯下才避开一支流矢。

  他环顾四周,原本雄壮的军队已土崩瓦解,士兵像无头苍蝇般乱窜,然后成片倒下。

  “族长!快走!退往天鹰峡!”

  察哈尔大吼着,护着托达向后溃退。

  同样的崩溃也发生在前方正在围攻贺丹部的霍阙和哲离部队。

  他们侧翼完全暴露,被汉军骑兵一冲,顿时阵脚大乱。

  再加上看到本阵已溃,主帅败逃,哪还有心恋战,纷纷加入溃逃的行列。

  乞木耳、贺丹、赤烈等人见状,绝处逢生的狂喜涌上心头。

  但他们高兴的太早了,很快汉军也对他们亮出了屠刀。

  从一开始,沈川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要想掌控整个河套,这些老牌鞑靼贵族部落必须斩尽杀绝。

  对于已经成为瓮中之鳖的敌人,沈川从来不会手软。

  穿越到这个世界二十多年的经历告诉他,对待敌人就得不择手段。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乞木耳也好,疏勒也罢,你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消耗托达部的体力、火药,直至让自己打出最致命一击,然后全部送入轮回。

  “撤,快撤!”

  此刻,也顾不得疲惫,纷纷鼓起余勇,裹挟着败退的托达军,一齐向着唯一可能生还的方向天鹰峡亡命奔逃。

  兵败如山倒!

  数万大军此刻只剩下逃命的念头,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汉军铁骑则在李玄、安红缨、曹信三人的指挥下,并不急于完全冲散敌军。

  而是像经验丰富的牧羊人,驱赶羊群一般,三面合围,不断压缩、驱赶。

  将溃兵连同其中的托达、贺丹、赤烈、乞木耳以及他们残存的部落首领们,一步步逼向那道宿命的山谷。

  “兵败如山倒,兵败如山倒!”

  托达脑中只剩下这句话,他引以为傲的雄心壮志,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内,被汉军的火器、复古的战车和精锐的铁骑彻底碾碎。

  他在亲卫的簇拥下,失魂落魄地随着人流涌向那阴暗的峡口。

  回头望去,只见夕阳如血,映照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草原,汉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胜利的宣告。

  峡口之外,汉军骑兵缓缓停下脚步,开始重新列阵,封锁了所有出路。

  战车上淋漓的鲜血滴落在草地上,骑兵的马刀依旧闪烁着寒光。

  沈烈在轩车上远眺,看着如同鲸吞般咽下了所有残敌的天鹰峡,面无表情继续下达了命令:

  “堵死峡口,架设拒马,布置哨戒,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一只鸟也不准飞出来!”

  天鹰峡,从这一刻起,从可能的逃生通道,变成了巨大的露天坟墓。

  现在,战争的主动权终于掌握到了沈川手中。

  夕阳将最后一丝余晖投射在峡口嶙峋的岩石上,那颜色,像极了干涸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