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不争清白,我夺话语权-《击败女帝后她竟缠上了我》

  玄镜使离去后的第三日,天刚破晓,护道院外的青石广场上,一夜之间竟凭空多出了数十具黑衣尸体。

  地面微微龟裂,残留着淡不可察的符纹余烬,仿佛某种古老传送阵刚刚熄灭——那是影宫早年埋下的监察暗线之一,如今却被悄然启用。

  晨练的弟子最先发现,一声惊叫划破了黎明的宁静。

  冷风卷起枯叶,在尸身间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尸体个个身着影宫影卫的制式劲装,皮肤泛着死灰般的青白,心口处整齐划一地插着一块粗糙的木牌,上面用血红的朱砂写着八个森然大字——私藏魔药者,死!

  那墨迹未干,隐隐散发出铁锈般的腥气,渗入清晨微凉的空气里。

  消息如插上翅膀的瘟疫,瞬间传遍三界六道。

  “是顾长生!绝对是他!”

  “玄镜使前脚刚走,他就开始清算异己了!这是在向整个仙门示威!”

  “圣体失控,果然是真的!如此滥杀,与魔头何异?”

  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夹杂着远处城墙上铜钟的嗡鸣,震得人耳膜发颤。

  护道院被推上了风口浪尖,顾长生三个字,几乎成了暴虐与失控的代名词。

  议事堂内,气氛凝重如铁。

  檀香在青铜兽首炉中缓缓燃烧,袅袅青烟扭曲上升,像极了人心中翻腾的猜忌。

  夜琉璃秀眉紧蹙,美眸中满是急切与不解,她快步走到顾长生面前,压低声音质问:“你何时下令动的手?为何不与我们商议!”

  她的指尖冰凉,轻轻搭在案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顾长生端坐于主位,神色平静得可怕。

  他缓缓摇头,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从尸身中取出的铜钉——冰冷、沉重,边缘已被血渍浸染成暗褐色。

  他将铜钉递给夜琉璃,示意她细看。

  夜琉璃接过,指尖触到那微小的金属,一股寒意顺着手心蔓延上来。

  只见那比米粒还小的钉头之上,竟用微雕之术刻着两个极细的古篆——寅三。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呼吸为之一滞。

  “这是……影宫内部密档的编号!只有影宫最核心的‘天察卫’才知道的暗记!”

  顾长生眸光微冷,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没错。有人伪造了我的笔迹,用我处置叛徒的名义,清除了一批影宫内部的‘杂音’,再将尸体送到我的门前。他们想让天下人相信,我已失控,正在疯狂报复。”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人群攒动,喧哗声如沸水翻腾。

  风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也吹乱了案上尚未收起的卷宗。

  他望着外面,目光深远如渊。

  “这盆脏水泼得很高明。一旦我被坐实‘滥杀’之名,他们便有了足够的名义,对我展开新一波的‘合法清除’。”

  夜更深了。

  当他踏出藏书阁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风穿过残垣断壁,吹动他染血的衣角,带着焦木与尘土的气息。

  手里的《影渊录》沉如千钧,那不只是一页页泛黄的竹简,而是三百年的冤屈,是一代代圣体被抹黑的血泪史。

  火光映照着他手中的册子,焦黑的书页散发着一股历史的尘埃味,混合着竹简焚烧后特有的苦涩。

  他翻开一页,指尖拂过模糊字迹,触感粗糙如砂纸磨过皮肤。

  耳边仿佛响起三百年前那位圣体临终前的低语:“我不是淫乱……我只是……太热了……”

  ‘他们想要我失控,想要我愤怒杀人,好坐实‘暴虐’之名……’

  顾长生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可惜,我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回到护道院,他没有片刻迟疑。

  一声令下,百名亲传弟子齐聚演武堂。

  灯火通明,烛焰跳跃,在墙上投下无数晃动的人影,如同蛰伏的鬼魅。

  “抄!”他将书册重重放在案上,“一字不漏,百份誊写。”

  ——这一夜,墨香弥漫,笔锋沙沙如雨落屋檐。

  每一滴墨汁落下,都像是在为沉默的历史重新铸魂。

  同时,他命人拓印下历代圣体为三界立下的战功碑文,将两者合二为一。

  “送出去。”他的命令简洁而有力,“送到各州城池的布告栏,送到散修联盟的洞府门口,甚至送到魔族边境的哨所去!我要让三界所有生灵都看看,他们敬畏的影宫,究竟是一群什么货色!”

  与此同时,一封密信送到了隐居山林的云中鹤手中。

  顾长生暗中授意这位天下第一名笔,执笔《护道十问》。

  不过三日,首篇檄文便如惊雷般炸响在各大仙城——

  “第一问:谁给了影宫审判圣体、定人生死的权力?”

  一石激起千层浪!

  舆论如山洪海啸般翻涌,民间修士,贩夫走卒,竟开始自发地讨论起“圣体是否应该被无端监控”这个从未有人敢触碰的禁忌话题。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皆有说书人拍案而起,诵读《护道十问》,声震屋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影宫之内,气氛压抑。

  影妃接到了死命令,必须潜入护道院,查出泄露《影渊录》的源头。

  她精通易容之术,化作一名不起眼的厨娘,成功混入了护道院的膳堂。

  灶火噼啪作响,油锅滋啦沸腾,她侧耳倾听着不远处几名核心弟子的交谈,试图捕捉蛛丝马迹。

  一个平淡的声音却毫无征兆地在大堂响起:

  “灶台边那位,请放下你手里的盐罐。”

  影妃心头一跳,众人惊愕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

  盐粒洒落在陶碗边缘,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她强作镇定,正要辩解,却听顾长生缓步走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你的盐,放得太多了。”

  话音未落,影妃只觉手腕一麻,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一支细小的、刻有“寅三”字样的铜钉,从她的袖中滑落,叮当一声掉在地上,分外刺耳——那声音清脆如骨节断裂,在寂静的大堂中回荡不息。

  身份败露!她心中一片冰凉,以为必将沦为阶下囚。

  然而,顾长生却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杀意,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你若真想查我,不如先看看这个。”

  他递过一张纸。纸面微糙,墨迹未干,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影妃疑惑地接过,只看了一眼,便如遭雷击,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竟是一份影宫高层近三年来收受各大仙王供奉的秘密账簿!

  而在那长长的名单中,她兄长的名字赫然在列!

  后面清清楚楚地标注着:出卖十七名潜伏魔族的探子行踪,换取上品灵石三千。

  “你哥哥用同僚的命换来了他的荣华富贵。”顾长生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你是要继续为这样的人当鹰犬,还是想……堂堂正正地做个人?”

  影妃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终,她猛地抬手,撕下了脸上那张虚假的面皮,露出本来的绝美容颜。

  皮肤撕裂的轻微痛感让她清醒,泪水滚烫地滑过脸颊。

  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声音嘶哑而决绝:“我能拿到‘天察令’的原件!”

  五日后,中原最大的论道大会上,万仙云集。

  就在凌虚仙王麾下使者大肆宣扬顾长生罪行之时,影妃一身素衣,飘然登上讲坛。

  风拂动她的长发,带来远方山野的松香气息。

  她没有多言,只是当众展示出两枚“天察令”印章的对比图,真伪之别,一目了然!

  紧接着,她催动秘法,播放了一段被刻录下来的对话——画面中,正是凌虚子本人,他对玄镜使阴冷地说道:“不必与他硬拼,只要想办法让他失德,坏他名声,圣体自会不攻自溃。”

  全场哗然!真相竟是如此!

  就在此时,天空之上,一道柔和的金光幻影凭空浮现,那是一个孩童的模糊身影,正是早已消散的轮回童残魂。

  他望着某个遥远的方向,用尽最后一丝力量,轻轻唤了一声:“爹……”

  远在万里之外的山野之中,正在打坐的玄镜使猛然抬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两行老泪轰然滑落。

  风穿过山谷,带着呜咽般的回响。

  而顾长生,正独自立于护道院的最高峰,望着一只只承载着真相的传讯飞鸟,如繁星般飞向三界四方。

  夜风凛冽,吹动他的衣袂,猎猎作响,如同战旗招展。

  他负手而立,轻声呢喃:

  “清白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来定义清白。”

  话音刚落,一名亲传弟子匆匆从山下奔来,神色凝重,手中捧着一个用布包裹的物事。

  脚步踏碎落叶,发出枯脆的声响。

  “师尊!”他喘着气,急切地禀报,“城中传来消息,那位老账房……撑不过今夜了。他临终前拼死托人送来一样东西,说……这是他最后的赎罪,也是您翻盘的……最后一张底牌。”

  说着,他小心翼翼揭开布包一角——一抹幽蓝的光芒缓缓渗出,如同深海之心在呼吸,照亮了顾长生沉静的面容。

  他凝视良久,终于伸手接过,低声道:“原来……他还藏着这一手。”

  风更烈了。新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