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脑花都要摇匀了-《老祖宗她靠捉鬼挣钱》

  “咯噔!”

  一块碎石?

  一股蛮横的冲击力,毫无缓冲地从她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唔!”

  她全身的骨头都在跟着这疯狂的节奏“咯咯”作响。

  屁股被坚硬的木板反复撞击、摩擦,疼得她龇牙咧嘴。

  最要命的是,因为只有光秃秃的木板边缘,她必须死死抓住木板边缘那粗糙的棱角,才能避免被这剧烈的抖动直接甩飞出去!

  “小姐,坐稳!老巷子全是石板路,坑坑洼洼的……,下坡了!!”

  老黄话音刚落,三轮车便极速的下滑

  她脸上的肌肉在这种地狱般的抖动下完全失控,像一坨被放在震动机上的果冻,疯狂地颤动、扭曲。

  “噗噗!呸!”

  晨芜感觉一张嘴,嘴里就全是沙!

  踏马的,醒来一口饭没吃着,吃沙吃饱了都

  风裹着尘土呼啸扑来,把她的头发吹得根根竖起,像在脑袋上顶了个张牙舞爪的黑色草团子。

  保持了50多年的发型没有变,好家伙坐车3分钟就毁了!

  “小……小姐!您……您坐稳咯!看……看这风!多……多凉快!环保……还……还省钱!”

  说话都带着有律动的颤音

  晨芜:“……”

  她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嘎吱……咯噔……嘎吱……咯噔……”

  老黄铆足了劲,背脊弯得几乎和车把平行,两条腿像蹬着两座无形的山,每一次踩踏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

  板车链条的哀嚎、生锈轴承的摩擦尖叫、轮子碾过路面石子和小坑的“咯噔”闷响。

  而在后面那块光秃秃的厚木板上,晨芜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不,不是感觉。

  她确定自己正在死去。

  每一次轮子碾过哪怕一颗小小的石子,那震动都毫无缓冲地、像无数根钢针一样狠狠扎进她的尾椎骨!

  然后顺着脊椎骨,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气势,疯狂地向她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和……天灵盖!冲击!

  骨头在“嘎吱”作响。

  内脏在疯狂移位。

  最要命的是大脑!

  晨芜感觉自己的脑花、脑髓、脑干……一切装在颅腔里的玩意儿,都在这持续不断、毫无规律可言的剧烈筛动下,剧烈地晃荡!

  搅拌!

  摩擦!

  她甚至能“听”到里面黏糊糊的东西搅和在一起的咕噜声!

  再这样下去,估计不用到地方,里面就该变成一碗温热的、搅拌均匀的……

  脑浆豆腐脑?!

  这个念头让她一阵恶寒,额角有汗冰凉地滑下来。

  “呕~!”

  晨芜生生把翻涌的感觉咽了下去

  真是离了他妈的颠簸之谱!

  她死死抠住屁股下粗糙木板的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但这根本无法阻止她身体的震动。

  屁股被坚硬的木头反复撞击摩擦,已经从刺痛变成了麻木。

  “老……黄……”

  晨芜的声音在剧烈的抖动中破碎变形,每一个音节都在上下牙关的疯狂磕碰中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停……停…停……停……下……下……”

  声音带着一种濒死的虚弱感和发自灵魂深处的哀求。

  她感觉再不停,她就要当场脑花炸裂或者内脏移位喷出来了。

  “小……小姐!快……快了!”

  老黄听到声音,在前面扯着嗓子嘶吼,声音同样在剧烈的蹬踏动作和喘息中断断续续

  “前……前面……拐……拐个弯!就……就到了!再……再坚持……一下下!就一下下!”

  他的语气充满了鼓舞士气的意味,但听在晨芜耳朵里,如同催命符。

  拐弯?

  还拐弯?!

  晨芜努力睁开被风吹得生疼、又被尘土迷得流泪的眼睛,透过模糊的视野,依稀看到前方的确有个分岔路口。

  就在老黄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扳动车把,试图让这辆史前板车以一个勉强能看的角度滑入那条更狭窄的老街时

  “咯噔!!”

  车轮极其精准地碾过一块突起的半块砖头!

  巨大的震动!

  老黄身体猛晃,但凭借着多年骑板车的“经验”以及怕摔着后面那位祖宗的强烈求生欲,腰马合一,险险稳住了车把方向。

  但后面那块板板上的晨芜,就没这么幸运了。

  她整个人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冲击力冲击力,像弹射座椅一样,直接从木板上抛离了至少十几厘米!

  “唔——!”

  一声压抑的闷哼。

  然后,伴随着“咚!”

  一声沉重闷响,她又狠狠地、结结实实地砸落回那块硌人的硬木板上!

  这一下,不仅仅是尾椎骨和大脑了。

  她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又被强行装回去。

  眼前瞬间金星乱冒!

  耳朵里嗡嗡作响!

  那碗已经在颅腔内被摇匀一半的“脑浆豆腐脑”,终于在这一砸之下彻底成形!

  她甚至感觉有点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滑了下来。

  就在这灵魂出窍般的混沌和剧痛中,一个念头清晰地冒了出来

  我到底为什么要醒过来?那块石板,它不好吗?!

  或者让我回警察局吧!那里挺舒服的!

  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额头的剧痛、散架的骨头、凝固的脑浆……所有感官似乎在这一撞之下暂时短路。

  老黄喘得像破风箱,浑身湿透地滚下车,连忙跑上来

  “小……小姐……您看……多……多快!到了……到家了……纸……纸扎铺……”

  晨芜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颗饱经摧残的脑袋。

  额头上一个清晰的红印子,头发像被雷劈过一样炸开。

  她眼神空洞地看向老黄指的方向。

  路的尽头,一间低矮破败的门脸映入眼帘。

  门楣上挂着一块歪歪扭扭、油漆剥落得几乎认不出原色的木匾。

  往生纸扎铺。

  两扇厚重的、颜色暗沉到几乎发黑的旧木门紧闭着。

  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浆糊和淡淡霉味的独特气息,被晚风送了过来。

  晨芜看着那破败的门脸,又缓缓低头看了看身下这辆差点把她送走的史前板车。

  再想想那硬邦邦却稳如磐石的审讯椅……

  “淦!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