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戏台子后面吞纸条-《请回答,苏倩元》

  市局洗手间

  钱景明在女警的陪同下来到洗手间。门才一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她立刻用背抵住隔板,用颤抖的手掏出那张被汗水浸湿的纸条。

  「自首」二字下面是另一行的小字:

  「接受自己的一切。」

  她盯着这行字,眼神从迷茫逐渐变成了一种绝望的坚定。下一秒,她猛地将纸条团起塞进嘴里,拼命咀嚼了几下,梗着脖子强行地咽了下去。

  干涩的纸团摩擦着喉咙,带来一阵生理性的呕吐感,却被她死死的捂住嘴强行压了下去。她走出隔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用力拍打脸颊,囫囵喝着卫生间的水,让纸条落入胃中,她抬头看着那镜中熟悉的那个女人。

  会见室里

  “你现在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指认那个你口中说的保镖吗?”律师身体向前倾斜,压低的声音再追问,“对方可是你自首案情的关键证人!”

  钱景明抬起眼,目光十分空洞地摇了摇头。

  “没有。”

  因为那唯一能证明某些事情的证据,此刻正安稳地待在她的胃里。

  屋外

  叶铭此刻紧紧攥着那份验伤报告,纸张随着她的举动正沙沙作响。

  而孙浩却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位同校的大师姐。一个遇到疑点就只知道查尿检、第一时间怀疑当事人精神的警官,真的和传说中那个屡破奇案的叶铭是同一个人吗?自己当初写下申请,特意调来跟着这位女性领导,这个选择……真的没错吗?

  “怎么样,其他人的尿检结果出来了吗?”叶铭的声音打断了孙浩此时的思绪。

  孙浩递上法医部门出具的正式报告。

  是Gc-mS检测结果——所有嫌疑人均未滥用药物。

  也就是说,一年前她提出的那个看似荒诞的猜测,如今正以最不希望的方式被印证……

  当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即便再残忍,也是真相。

  叶铭拿起报告,走向那扇她一直不愿叩响的门。因为门后的人当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她失去了最好的搭档,那个人就此消失在她的生命里,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领导。”她终于敲响了门。

  “进来。”

  “领导,”叶铭将报告放在桌上,声音变得更紧绷些,“这情况,是不是和一年前的案子有关?她……现在还能不能回来做我们的顾问?”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刚才翻阅的审讯记录在她脑中飞速闪回——所有苏醒者都在描述同一个故事,而故事里那个本应无处不在的核心人物,却离奇地“失踪”了。根据邮轮的登船记录,真正的保镖及其家属在登船前就因食物中毒未能登船。 那么,船上那个被所有人目睹、被钱景明指认的“保镖”究竟是谁?为什么在她们的描述里,对此竟无一人觉得反常?

  “时机还没到。”领导的回答显得格外不近人情,“先处理好钱景明的案子。她既然亲口承认杀了人,那就找出证据,让她承担相应的法律后果。”

  “……是。”

  叶铭最讨厌这句话,但无奈只能咽下了所有未尽之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门在身后合上,她靠在洁白的墙壁上,最终还是拿出手机,向那个沉寂许久的号码发出信息:

  「案子真的又发生了,你会回来了吗?」

  几乎在发送成功的瞬间,回复就弹了出来:

  「有钱就会。」

  城市的另一端,苏倩元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果然,她猜得没错,自己果然就是个天才!

  而作为她新盟友的林蓉看完新闻后已陷入沉睡,只是睡容看起来不是那么安稳,眉头紧锁着,仿佛正被困在某个醒不来的梦境里——

  林蓉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看着曾经的自己推开那家烘焙店的门。电视里回播着前日的午间新闻:

  ……一辆泥头车失控撞向路基,奇怪的是,肇事司机与当时路过的行人均不见踪影。警方表示,如此大型事故竟找不到一个目击证人……

  【正在投放玩家至生存游戏。沙盒加载完毕,玩家投入中3\/5……】

  【欢迎来到《人间烟火》,本局副本甜蜜工坊,难度一星】

  【游戏规则:请融入事件发展,根据通关要求行动。未通过者将被彻底抹杀。】

  睡梦中的林蓉不安地翻了个身,没醒继续睡着。可那些被她遗忘的细节,正悄然苏醒。

  【通关要求:待解锁】

  “甜蜜工坊”的美食操作台浮现出“今日配方”。其他玩家一看,纷纷上前抢夺、记录。林蓉没动,反正她不会,会了也记不住。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陪他们玩玩。

  她身边站着一位女性玩家,一直双手合十低声祈祷着什么。林蓉听见她最后的喃喃自语:“完成这个副本就三十个了,太好了还是个一星难度,之后就能和老公一起去‘新世界’了……”

  林蓉瞥了她一眼。神的信徒?有信仰,真好。

  她打量着这家网红店——网络上风很大,都说食物非常好吃,她本是来考察,想做个小本生意来着。算了。

  第一个任务:完成七彩马卡龙。

  林蓉自小身体不算太好,有些虚,跑两步会喘,但打架倒没问题。家里怕她闲着影响身心健康,便放手让她经营集团,谁知集团在她手中做大做强,甚至超越了家族本身。

  完成任务,对她而言本该是轻而易举的。

  可当她学着别人搓揉手套,准备调配甜品色素时,一股熟悉的气味钻入鼻腔。

  这味道……难道是血液?

  让林蓉头皮一麻。

  他们的食品安全证是怎么拿到的?环境这么差?

  还是不合作了。

  有一个玩家似乎格外胆小,一直没动手。林蓉看着他年纪不大,心想或许是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她环顾四周,并没有人上前帮助他。林蓉也只是低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所目睹的一切,恐怕要用这一生来治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