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作孽,不可活-《九渊债主》

  屋外,张狂的咆哮声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和狂怒,他左手握着一把出鞘的长剑,剑尖因手腕的剧痛和情绪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那骨折的右手腕被简陋地固定着,吊在胸前,模样狼狈又狰狞。

  “沈渊!你个缩头乌龟!给老子滚出来!”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沈渊站在门内,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惶恐,眼神却飞快地扫过张狂和他身后那两个同样面带不善的跟班。

  他注意到张狂的气息比之前虚弱了不少,断腕之痛显然影响不小。

  “张…张师兄,你的手还好吗?”

  沈渊怯生生地问道,语气充满了真诚的关切,“我刚回来,正准备去找些草药给师兄敷上…”

  “放你娘的狗屁!”

  张狂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死死盯着沈渊,眼中布满血丝,“少给老子装蒜!断手之仇,今天必报!说!你用了什么妖法?”

  “妖法?”

  沈渊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和委屈,“张师兄,我哪有那个本事啊?当时好多师兄都看见了,是你自己…你自己不小心。是不是那天下雨,地太滑了?”

  他这话看似解释,实则像一根根针,扎在张狂最痛的地方。

  周围一些被动静吸引过来的杂役和外门弟子,闻言也窃窃私语起来。

  “是啊,我当时远远看到了,张师兄自己挥巴掌,然后手腕就断了…”

  “邪门得很,难道真是运气?”

  “说不定是报应呢,他平时可没少欺负沈渊…”

  这些议论声传入张狂耳中,让他更是怒火攻心,理智几乎被烧断。

  他认定就是沈渊搞的鬼,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但这废物必须付出代价!

  “老子不管!今天废了你再说!”张狂怒吼一声,也顾不上什么章法,左手长剑一挺,灌注炼气三层的全部灵力,带着一股狠厉的劲风,直刺沈渊的小腹!

  这一剑若是刺实,足以废掉丹田,断绝道途!

  “师兄不可!”

  “杀人啦!”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沈渊眼底寒芒一闪而逝。

  生死血债,还敢当面行凶?

  真是自寻死路!

  他脚下看似慌乱地向后一退,恰好绊在门槛上,身体一个趔趄,恰好避开了剑锋的要害。

  同时,识海中 【因果债榜】光华大放!

  【欠债人:张狂,再次触发生死攻击!】

  【可执行:即时惩戒(重度)!或 因果掠夺(指定)!】

  “因果掠夺!”沈渊心中冷喝,“目标:他这一剑的全部灵力,以及…他对《基础剑诀》的感悟!”

  电光火石之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气势汹汹挺剑直刺的张狂,只觉得左手长剑上凝聚的灵力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仅如此,他脑海中关于苦练数年的《基础剑诀》的所有运劲、变化、感悟,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抹去,变得一片空白!

  长剑失去了灵力支撑,变得轻飘飘软绵绵。

  而张狂因为全力一击落空,加上心神遭受巨大冲击(感悟被剥夺的茫然感),脚下根本收不住势子。

  “噗嗤——”

  一声闷响,并非长剑入肉的声音。

  而是张狂自己,因为前冲太猛,又失去了对身体和剑的掌控,左脚绊右脚,整个人以一个极其狼狈滑稽的姿势向前扑倒。

  而他手中那柄失去力量的长剑,好巧不巧地,剑柄重重杵在地上,剑身则因为他扑倒的惯性,向上猛地一弹!

  “啊!!!”

  凄厉至极的惨叫划破杂役院的上空。

  只见那弹起的剑尖,不偏不倚,正好刺入了张狂自己的右大腿根部,深入数寸,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裤裆!

  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张狂,气势汹汹来报仇,结果出手的瞬间,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凡人,自己把自己绊倒,然后用剑把自己给捅了?!

  这已经不是倒霉能形容的了,这简直是中了邪!

  沈渊此时才惊魂未定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在地上捂着自己大腿根部,惨嚎打滚的张狂,他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震惊与同情。

  “张师兄!你…你这是何苦啊!就算心中有气,也不能自残啊!”

  沈渊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情真意切,“快!快来人帮帮张师兄!他流了好多血!”

  他一边喊着,一边快步上前,看似要去搀扶,脚下却不小心踩中了张狂那骨折的右手腕。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被张狂自己的惨叫声掩盖。

  “啊——!”张狂痛得眼球暴突,几乎要昏死过去。

  沈渊慌忙移开脚,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张师兄,我没看到!我不是故意的!”

  而此刻,沈渊的体内,一股精纯的灵力凭空涌入,比他苦修数日还要雄厚,赫然是张狂苦修而来的部分修为!

  同时,大量关于《基础剑诀》的运剑技巧、发力法门涌入脑海,瞬间被他掌握、融会贯通。

  这一刻,他对于《基础剑诀》的理解,甚至超过了苦修此术数年的张狂!

  掠夺修为!掠夺功法感悟!

  这就是 【因果债榜】的霸道之处!

  你施加于我的恶意与伤害,都将成为我成长的资粮!

  周围的弟子们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后背发凉。

  看向沈渊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鄙夷或同情,而是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惧。

  一次是巧合,两次呢?三次呢?

  这张狂每次对沈渊动手,下场都凄惨无比,而且一次比一次诡异,一次比一次倒霉!

  难道这沈渊,真是什么不能招惹的灾星?谁惹他谁倒霉?

  张狂带来的两个跟班早已吓傻了,看着在地上血流不止、惨嚎不断的张狂,又看看一脸无辜站在旁边的沈渊,两人喉咙滚动,愣是不敢上前一步。

  最终,还是几个看不下去的老杂役,七手八脚地将几乎昏厥的张狂抬走,送往药堂救治。

  至于能不能救回来,会不会留下永久性的伤残,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人群渐渐散去,看向沈渊小屋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敬畏和疏离。

  沈渊站在门口,看着地上那一摊刺目的血迹,面无表情。

  他轻轻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增长的力量和对剑诀的新感悟。

  “看来,福星和灾星的名头,以后要换一换了。”

  他转身回屋,轻轻关上门。

  债,一笔一笔讨。

  路,一步一步走。

  这青云宗,很快就会变得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