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冰点的空气,破碎的骄傲-《灵堂之上,师娘哭着求我别停下!》

  空气死了。

  彻底死透的那种。

  秦寿说完那句“求秦公子原谅”后,整个雅间陷入了一种比坟地还要寂静的氛围。

  甚至连窗外天衍圣城的喧闹声,都仿佛被这层厚厚的结界给屏蔽了。

  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一个平稳得像是在午睡。

  另一个急促得像是在拉风箱。

  冷白峰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此刻精彩纷呈。

  先是错愕。

  紧接着是不可置信。

  最后,所有的情绪都汇聚成了一股实质般的红潮,从脖颈瞬间冲上了脑门!

  那是被气出来的血色!

  这辈子。

  这三百年。

  她冷白峰斩过妖魔,杀过邪修,骂过掌门,怼过天道。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让一个元婴大修,天剑山的执法长老,去给一个合欢宗的小白脸端茶倒水?

  还要低声下气地求原谅?

  这简直就是把她的脸撕下来,扔在地上踩了两脚,还要吐口痰再摩擦一番!

  “你……找……死!!!”

  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冰渣子。

  每一颗都带着能刺穿耳膜的尖锐。

  下一秒。

  轰——!!!

  一股恐怖到让人窒息的灵压,毫无保留地从那个纤细的身躯里爆发出来!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前摇。

  就是纯粹的愤怒。

  纯粹的杀意。

  以及纯粹到极致的剑气!

  “咔嚓!”

  秦寿屁股底下的紫檀木椅子,连哼都没哼一声,瞬间化作了一堆木屑。

  紧接着是桌子。

  屏风。

  花瓶。

  甚至是墙上挂着的那幅据说价值连城的名家字画。

  在这一瞬间,统统炸成了粉末!

  整个雅间内,仿佛刮起了一场肉眼可见的白色风暴。

  那是剑意凝结成的实质风暴!

  在这风暴中心,唯有一人还立着。

  那就是秦寿。

  倒不是他不想动,主要是腿有点软,加上屁股底下的椅子没了,他现在正保持着一个尴尬的半蹲姿势。

  也就是俗称的扎马步。

  但他的表情,却稳得一批。

  甚至还有闲心伸出手,在面前挥了挥,仿佛是在驱赶并不存在的灰尘。

  “咳咳。”

  “冷长老,拆迁办出来的吧?”

  “这装修挺贵的,不知道天剑山报不报销?”

  秦寿这会儿其实心里慌得要死。

  但他不能露怯。

  这时候谁怂谁就是孙子。

  况且,他感觉到一股暖流正在疯狂地护住他的心脉。

  那是他那该死的“鸿蒙阴阳圣体”在自动预警。

  当然,更主要的是。

  他感觉自己的裤裆快着火了。

  那条苏晴连夜赶制的“诅咒红裤衩”,此时正在疯狂发热,那对鸳鸯简直就像是活了一样,在他那关键部位构建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神魂屏障。

  热是热了点。

  但安全感爆棚啊!

  再加上潘瑾怜送的那件“富婆软甲”,正在闪烁着淡淡的幽光,将那些试图切开他皮肤的剑气统统挡在了外面。

  武装到牙齿的软饭男,就是这么自信!

  冷白峰看着在自己领域风暴中毫发无损的秦寿,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

  哪怕她没有动用本命飞剑,光是这元婴期的威压和剑意,也足以将一个筑基期修士碾成肉泥了!

  可这小子。

  不仅没死。

  连发型都没乱!

  甚至还在那儿对着她挑眉弄眼!

  “这就是你的倚仗?”

  冷白峰的声音更冷了,周围的空气开始迅速结冰,白色的霜花顺着地板疯狂蔓延,直逼秦寿脚下。

  “有些保命的法宝,就以为能在我面前放肆?”

  “秦寿,我要杀你,只需一念!”

  她的手,缓缓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那把名为“断情”的古剑,发出了一声渴望饮血的嗡鸣。

  这一刻。

  杀意已决。

  她是真的动了杀心。

  去他妈的宗门名誉。

  去他妈的独孤青歌。

  这种魔道败类,多活一秒都是对空气的污染!

  然而。

  就在那把剑即将出鞘的一瞬间。

  秦寿突然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在剑拔弩张的氛围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慢悠悠地直起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抬起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冷白峰。

  “杀我?”

  “行啊,来。”

  “往这儿捅。”

  秦寿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脸上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嘲讽。

  “捅死我很容易。”

  “但我还是那句话。”

  “你前脚捅死我,后脚我就能保证,整个修真界都会传遍一个故事。”

  秦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标题我都想好了。”

  “就叫《震惊!正道女长老因爱生恨,怒杀情敌小白脸,只为独占自家师侄》!”

  冷白峰握剑的手猛地一抖。

  什么玩意儿?!

  这剧本怎么又变了?!

  刚才不是还是独孤青歌的绯闻吗?怎么把自己也编排进去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冷白峰感觉自己的脑血管都要炸了。

  这人的脑回路是用什么构造的?这种脏水他也敢泼?

  “你看,你急了。”

  秦寿摇了摇头,一副“你果然还是太年轻”的表情。

  “这世道,真相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家爱听什么。”

  “独孤兄为了我对抗师门,这是事实吧?”

  “你大老远跑来找我私会,这也是事实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然后我死了。”

  “你说大家会怎么想?”

  秦寿往前走了一步。

  顶着那漫天的剑意,走到了距离冷白峰不到一米的地方。

  他甚至能闻到这个女人身上那股好闻的冷香。

  “大家会说,这是灭口。”

  “是为了掩盖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到时候,别说独孤兄的道心了。”

  “就连你们天剑山的牌匾,估计都要被人吐沫星子淹了。”

  “冷长老。”

  “您可是以‘执法严明’着称的冰魄仙子啊。”

  “您确定要为了杀我这么个小人物,把自己一辈子的清誉,还有天剑山的脸面,全都搭进去?”

  “这笔买卖。”

  “亏大了啊。”

  秦寿的声音很轻。

  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毒刺,精准地扎在了冷白峰的软肋上。

  这也是他唯一的筹码。

  他在赌。

  赌这女人把宗门看得比命还重。

  赌这女人哪怕气炸了肺,也不敢拿天剑山的声誉开玩笑。

  这是一场心理博弈。

  谁先怂,谁就输了。

  冷白峰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那张脸上挂着让人想要狠狠踩碎的贱笑。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那是理智与冲动在疯狂厮杀的表现。

  杀了他。

  一了百了。

  可是……

  那些流言蜚语。

  那些这几天已经传疯了的、关于独孤青歌和这个男人的荒诞故事。

  如果这人真的死在自己手里……

  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变成一场无法收场的灾难。

  独孤青歌那孩子她是知道的。

  那就是个死心眼。

  要是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被师叔杀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来。

  甚至可能……叛出师门。

  想到这里,冷白峰感觉一阵眩晕。

  太难了。

  她堂堂元婴后期大修士,居然被一个炼体境的小流氓拿捏得死死的。

  这种无力感。

  这种憋屈感。

  比让她去单挑魔道祖师还要难受一百倍!

  雅间里的剑意风暴,开始慢慢减弱。

  那些漂浮在空中的木屑和粉尘,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就像是一场未遂的雪。

  冷白峰握剑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指节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泛白。

  最后。

  她深吸了一口气。

  那口气很长,很沉重。

  仿佛要把肺里的浊气全都排空,才能压制住那股想要砍人的冲动。

  “咔。”

  那把名为“断情”的剑,被重新按回了剑鞘。

  清脆的撞击声,宣告了这一局的胜负。

  秦寿在心里狠狠地给自己比了个耶。

  赌赢了!

  富贵险中求,古人诚不欺我!

  但他脸上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地扬起了下巴。

  “怎么?”

  “想通了?”

  “既然不想杀人灭口了,那就抓紧时间吧。”

  秦寿指了指地上那一堆茶具的碎片。

  “茶杯碎了不要紧,我储物戒里还备着一套。”

  “上好的紫砂壶。”

  “至于水嘛……”

  秦寿打了个响指。

  指尖冒出一缕极其微弱的小火苗。

  那是最低级的引火术,连烤红薯都费劲。

  但在此时此刻,却显得格外嘲讽。

  “我可以免费提供热源。”

  “冷长老。”

  “请吧。”

  秦寿这副嘴脸,真的太欠了。

  如果是那种反派boss,大概会直接把他头拧下来当球踢。

  但冷白峰不是反派。

  她是正道的光。

  是被条条框框束缚住的可怜人。

  她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像是一尊冰雕。

  眼神空洞地看着秦寿递过来的那套从地摊上淘来的紫砂壶。

  理智告诉她:忍一时风平浪静,先把这瘟神送走再说。

  骄傲告诉她:这就是把尊严扔进粪坑里!

  “你……”

  冷白峰的声音有些沙哑。

  带着一种极度压抑后的颤抖。

  “当真要如此羞辱我?”

  秦寿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瞧您这话说的。”

  “这叫‘以茶会友’,怎么能叫羞辱呢?”

  “而且。”

  “您只要道个歉,我就立马发誓澄清,这可是双赢啊。”

  “还是说……”

  秦寿突然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语气变得有些暧昧。

  “冷长老其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