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拜猫爷,成兄弟-《末日:从逃荒开始无敌》

  眼看两人又要呛火,刘轩赶忙打岔:

  “结拜总得有个香烛神位吧?这破地方连个像样的供桌都没有,拜啥?”

  三人目光在狭小的店内扫了一圈,最后停在收银台那只不断摆爪的电子招财猫上。

  张二猛地一拍大腿,咧嘴笑道:

  “我看这玩意儿就挺合适!招财进宝,多应景!末日当头,心诚则灵!哥儿几个,怎么说?”

  “行!”

  大关被他这歪理逗得哭笑不得,却也应得干脆。

  “好!”刘轩也点头。

  “服务员!添汤!满上!”

  张二扯着嗓子朝后厨吼。

  热腾腾的羊汤重新注入海碗。

  刘轩从背包深处摸出那瓶只剩小半的白酒,小心翼翼地在每人碗里匀了一些,刚好见底。

  辛辣的酒气混着浓重羊膻味蒸腾而上,竟有种别样的炽烈。

  三人端碗起身,走到那只闪着诡异红光的电子招财猫前,单膝跪地,将碗高举过眉。

  张二显然是老江湖,率先开口,嗓音洪亮如钟:

  “苍天在上!今日我等三人在这破店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他娘的,这话不吉利,免了!我张德彪,今年三十五!”

  他说完歪头看向大关。

  “关长海,三十八。”

  大关回他一个“这大哥我当定了”的笑。

  “刘轩,今年……今年二十一。”

  “从今往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抛弃,不放弃,永不背叛!”

  “永不背叛!!

  三声低吼撞在一起,震得空气发颤。

  仰头灌下那碗混着白酒的羊汤,谁也没敢摔碗,怕被讹钱。

  起身时,三只粗糙带茧、沾满污垢血痕的手,死死握在了一处。

  礼成!

  这荒诞又莫名庄严的一幕,引得店里零星几个食客纷纷侧目。

  三个衣衫褴褛的难民,竟对着电子招财猫拜把子?有人嗤笑出声,眼神里的鄙夷和看傻子似的戏谑几乎不加掩饰。

  三人浑不在意,回到座位。

  关长海正了正神色,沉声道:

  “二弟,三弟。以后每季度头一个周末,还在这儿,聚一次,报平安。”

  他目光转向张德彪,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老二,城里不比野外,收着点,手脚……干净些。”

  “成!以后场面上有啥麻烦,还得大哥您多照应!”

  张德彪嘿嘿一笑,眼珠滴溜转,显然已在算计有个警察大哥罩着能在黑道里捞多少好处。

  他忽然想起什么,裤腰上解下那根小指粗的金链子,用力掰成三段,将其中两段推给关长海和刘轩。

  “这不行!”

  “太贵重了!二哥,这顿饭的情义已经够重了!”两人立刻推辞。

  “嗯?”

  张二脸瞬间垮下来,眼一瞪,“刚喊完‘有福同享’,转脸就不认账?打老子脸是吧?”

  “二哥,不是那意思!拿了这金子,我们心里难受!”刘轩急声道。

  “老二!”大关把金子直接拍回他面前,语气斩钉截铁。

  “兄弟是兄弟,钱是钱。自己没本事,光想着分兄弟的家当,那叫吸血,不叫兄弟!”

  张二盯着他俩看了几秒,知道这俩人脾气犟,悻悻地把金链子碎块揣回兜里:“行!你们清高!”

  他顿了顿,声音闷闷的,“那半箱罐头换的钱,我一分不要!再跟老子啰嗦,别怪我当场割袍断义!”

  “噗——”他说完自己先憋不住笑了。

  刚拜完就断义,这兄弟情份未免也太塑料。

  气氛稍稍缓和。

  刘轩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目光灼灼地看向两人:

  “大哥,二哥!你们……信我吗?”声音不高,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屁话!三弟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磨唧唧不像个爷们!”张二不耐烦地挥手。

  大关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那三枚源核……”刘轩一字一顿,给我。三个月后,我给你们一个交代。其他东西,我什么都不要。”

  关长海微微一怔,随即释然一笑:“我当什么事。三弟你要用,拿去便是!”

  他看向张二,“老二,你的意思?”

  张德彪霍然起身:“源核算个球?三弟喜欢,拿去玩!”

  他抓起椅背上那件油光锃亮的破外套往肩上一甩,“没事老子先撤了!新来的难民堆里藏着几条过江龙,我得赶紧去‘踩踩盘子’,晚了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他眼中闪烁着饿狼般的绿光。

  “保重!”他重重地、挨个拥抱了关长海和刘轩。

  那拥抱强硬而短暂,带着浓重的汗臭、尘土和一股子混不吝的江湖气。

  松开手,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板牙,转身头也不回地扎进门外混乱喧嚣的人潮,那道背影几乎瞬间就被涌动的灰色人群吞没。

  “这浑小子……”

  关长海摇头笑骂一句,随即转向店内,提高嗓门:“经理!经理在不在?保质期三年,刚过期八年的午餐肉罐头,收不收?”

  话音未落,收银台后像变戏法似的扭出一个女人。

  约莫四十上下,穿着紧到勒肉的吊带裙,身材丰腴,脸上妆容精致得与这脏乱环境格格不入。

  隔老远,一股甜腻呛人的香水味就蛮横地钻入刘轩鼻腔,冲得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收~当然收呀!帅哥,这种硬通货,也就我们政府专营店敢收,出价最公道~”

  女人摇曳生姿地走近,声音拖得又软又媚,眼波瞟过刘轩瞬间通红的耳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哟,这还藏着个害羞的小哥哥呢~”

  刘轩耳根烧得滚烫,慌忙低下头。

  验货,讨价还价,关长海粗糙的大手里最终多了五张皱巴巴的百元新币。

  那女人扭着腰肢走开,空气中残留的香水味不知宰了他们多狠一刀。

  “三弟,”关长海靠近刘轩,声音压得极低,“大哥也得走了。记住,真遇上要命的坎儿,去雁塔监狱找一个叫段鹏的,提我名字,他应该能联系到我。”

  他眼神锐利地扫过四周,将四张新币和一个沉甸甸的小布包迅速塞进刘轩手里,用力攥紧,“你年轻,路长,钱拿着。源核在包里,这玩意儿烫手,捂严实了,谁也别给看!哥信你,但再多嘱咐一句:这世道,人心比鬼毒!”

  “大哥,这钱我真不能……”

  刘轩喉咙发哽,眼眶发热。

  “拿着!”关长海不容置疑,大手像铁钳箍着刘轩,“好好活着!”他重重拍了拍刘轩的肩膀,转身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高大背影在店门口一顿,回头,冲刘轩咧嘴一笑,竖起一个大拇指,旋即毅然决然地扎进门外那片汹涌混乱的灰暗人潮之中,再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