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九昌来人-《末日:从逃荒开始无敌》

  几天后,九昌城的回信到了。

  信是城主府发出的,语气官方而克制,对吕勐的私自行动表示“震惊”和“遗憾”。

  感谢景德镇的“人道主义救援”,并提出希望派遣正式使团前来洽谈“误会”的解决以及“合作”的可能。

  并愿意用物资赎回被俘人员和战舰。

  信里只字未提珍珠盐,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才是九昌城真正关心的。

  “合作?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甘霖抱着胳膊,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刘轩站在窗边,望着外面被连日阴雨笼罩的、泛着铁灰色冷光的湖面,目光深邃。

  他知道,湖面上的暂时平静,并不意味着危机的解除。

  水面之下,暗流依旧汹涌。

  九昌城的最高层,绝不会轻易放弃对珍珠盐来源的探究,那意味着可能存在的源力矿脉或是神秘遗迹,是足以让任何势力动心的宝藏。

  而那个更为神秘的“星寰集团”,损失了一个鲛人七品首领和一艘明显科技含量极高的“玄水”战舰,也绝不可能忍气吞声,善罢甘休。

  他的实力需要尽快稳固并寻求突破,景德镇的防御力量需要进一步加强。

  而手中那团滚烫的金色源质精华,那艘正在被小虫缓慢“转化”、沉默如幽灵的“大黑鱼”,以及进展神速的新黑船建造计划,或许就是破开眼前困局的关键。

  打铁还需自身硬,自身实力的提升才是抗衡敌人的关键。

  这日晌午,细雨依旧靡靡。

  三艘悬挂着九昌城蓝底金锚旗帜的巡逻艇,破开湖面的薄雾,缓缓靠向了景德镇码头。

  居中那艘艇的船头,站着一个穿着熨烫平整的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形微胖,面色白净,手里不紧不慢地盘着两个锃光瓦亮的铁核桃,发出规律的“咔哒”声。

  他身后跟着一个腋下夹着公文包、戴着金丝眼镜的文书,以及八名身着统一制服、气息沉稳的清一色的五品护卫。

  这排场,比之前周邰带来的水军精锐还要强上几分。

  “九昌城政务署署长,程濮,特来拜会吴镇长。”

  中年人踏上略显湿滑的码头木板,对迎上来的吴姨微微拱手,脸上带着程式化的笑容,目光却迅速越过吴姨的肩头,扫向镇内平坝上那些即使在阴雨天也依旧在进行晾晒的、雪白的珍珠盐垛。

  刘轩坐在不远处屋檐下的竹椅上,看似随意地把玩着那根鱼骨剑,目光低垂,实则已将对方一行人尽收眼底。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看似文弱书生模样的程署长,气息内敛绵长,太阳穴微微鼓起,分明是个将罡气修炼到极高境界、深藏不露的高手。

  其实力,恐怕比受伤前的周邰只强不弱。

  “程署长远道而来,辛苦了,里面请,喝口热茶驱驱寒气。”

  吴姨经历过大风大浪,面上不动声色,将一行人引向了充当会议厅的最大石屋。

  众人刚落座,粗瓷茶杯里的热水还没凉到能入口,程濮就开门见山,不再绕弯子:

  “吴镇长,周邰行事鲁莽,未经请示擅自行动,给贵镇带来了困扰,城主府已正式革去其一切职务,严加查办。

  今日程某前来,一是代表城主,向贵镇表达最诚挚的歉意,二是希望能与贵镇开诚布公地谈谈关于珍珠盐的长期买卖合作。”

  他使了个眼色,身旁的金丝眼镜文书立刻恭敬地捧上一份用毛笔工楷写就的礼单:

  精粮三百斤、柴油二十桶、各类抗生素五十盒、高能压缩饼干若干……

  林林总总,都是在这末世里能救命的硬通货,诚意看似十足。

  甘霖站在吴姨身后,抱着胳膊,毫不客气地冷哼道:

  “打完人给颗甜枣就想了事?你们九昌城倒是会做生意。”

  程濮脸上那公式化的笑容丝毫不变,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抿了一小口,仿佛没听出甘霖话里的讽刺:

  “甘队长快人快语。既然如此,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城主希望与贵镇建立珍珠盐的独家贸易协议。

  所有产出的珍珠盐,由九昌城统一收购,价格嘛,可以在当前市场均价的基础上,上浮三成。”

  “独家?”

  陆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程署长应该很清楚,我们景德镇的珍珠盐,产量极其有限,恐怕满足不了九昌城的独家需求。”

  “所以,我们才更需要精诚合作,携手扩大生产规模嘛。”

  程濮微笑着,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了坐在角落,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刘轩。

  “听说,贵镇有一位了不得的能人,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能将那寻常人避之不及的苦盐泽毒盐,转化为这等蕴含微薄源力的灵盐?

  若这位先生愿意分享造盐技法,九昌城愿意以入股的形式,投入资源,全力助贵镇扩大生产,实现双赢。”

  屋里霎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所有人都明白了,九昌城真正的目的,从来就不是那些已经晒出来的盐,而是造盐的技术,或者说,是掌握着这技术的——人!

  刘轩终于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把玩的骨剑,抬眼看向程濮,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技法?很简单,‘苦盐泽’那片到处都是,派人去挖回来,晒干,筛一筛,就行了。”

  程濮脸上那从容的笑容,闻言终于僵硬了一瞬,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这近乎无赖的回答,把他后面所有准备好的说辞和利诱都堵了回去。

  ‘看样子,这年轻人对九昌城敌意很深呐。’

  就在这时,镇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喧哗。

  一个浑身湿透、脸上带着惊惶的渔民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会议室,也顾不得礼节,气喘吁吁地喊道:

  “镇长!不好了!我们在南边又发现了鲛人的踪迹!数量不明,但绝对不少!弟兄们没敢靠近,赶紧回来报信了!”

  程濮手中一直盘动着的铁核桃“咔”地一声,骤然停住。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吴老太和刘轩,脸上重新挂起了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贵镇的麻烦,还是不小啊。”

  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施压,“若是与我们九昌城达成深度合作,我们的内河舰队,完全可以协防这片水域,确保贵镇的生产安全。”

  “不必了。”

  刘轩站起身,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景德镇的事,我们自己能处理。”

  他迈步向门口走去,在即将踏出屋门的瞬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程濮,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程署长回去后,不妨转告贵城主——盐,可以按照市场价卖给你们一些。但其他的心思,最好都收起来。”

  “要想合作,可以!但要看我心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程濮和他身后那些瞬间绷紧身体的护卫,最后落在那份丰厚的礼单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狂妄的自信:

  “至于那些鲛人……”

  “来多少,我收多少,刚好……”

  刘轩恰到好处地停住了话头,没有说下去。

  但那未尽之言中蕴含的杀意与底气,却让在场所有人心中一凛。

  程濮的瞳孔微微收缩,紧紧盯着刘轩。

  雨幕之中,刘轩不再停留,转身走入细密的雨水里,背影挺拔而孤峭。

  那屋檐滴落的串串水珠,在靠近他周身大约三尺的范围时,便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屏障,悄然滑落向一旁,竟无一滴能沾染到他身上。

  程濮看着那雨中不湿的身影,握着铁核桃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