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出乎意料,声东击西,-《穿越成正德,朕要改写大明剧本》

  京营西大营。

  校场。

  数以千计的士卒顶盔贯甲,手持长枪利刃,按着营伍方阵,肃然而立。

  他们个个挺胸抬头,目光炯炯有神,竟颇有几分精锐之气。

  阳光照在擦得锃亮的盔甲和兵器上,反射出片片寒光,阵列森严,旌旗招展,猎猎作响。

  定国公徐光祚在武定侯郭良、怀宁侯孙应爵等人的簇拥下,按剑而立。

  目光扫过这“兵强马壮”的场面。

  三日来紧绷的嘴角,终于难以抑制地微微上扬,掠过一丝志得意满。

  成了!

  他心中暗忖。

  为了今日这场大戏,他们几乎掏空了其他几营所有能看得过眼的兵卒。

  连夜操练站队,更换号衣,才勉强凑出这足以唬人的场面。

  他相信,就凭眼前这番景象。

  除非皇帝火眼金睛,一个个去核验籍贯、考较武艺。

  否则绝难看穿这精心布置的皮囊。

  只要撑过今日,陛下找不到由头,整顿京营之事便只能从长计议。

  那张彩小儿,看本国公日后如何炮制你!

  想到张彩那日在朝堂上冰冷的眼神,徐光祚心中便涌起一股恶气。

  盘算着日后定要寻个机会,让那狂悖之徒知道,勋贵的虎须,不是那么好捋的。

  他抬头看了看日头,估算着时辰,皇帝御驾应该快到了。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沉声对身旁的将领们喝道:

  “都给本国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陛下顷刻便至,谁要是敢在御前露了怯,丢了精气神,坏了大事,休怪本国公军法无情,绝不姑息!”

  “公爷放心!”

  众将齐声应和,声音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

  就在这时,怀宁侯孙应爵眼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徐光祚,低声道:

  “公爷,来了!”

  众人精神一振,连忙整理衣冠,肃容以待。

  徐光祚更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准备以最饱满的姿态迎接圣驾。

  然而,随着远处那一行人马渐行渐近。

  徐光祚脸上的从容和期待,渐渐凝固。

  来的并非天子旌旗仪仗,也没有大队侍卫扈从。

  刘瑾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在一队十几名东厂番子簇拥下,不紧不慢地行至营门。

  刘瑾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地看着迎上来的一众勋贵,他那张白净无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徐光祚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快步上前,拱手道:

  “刘公公,劳动大驾。

  不知陛下圣驾现在何处?”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刘瑾身后望去,那里空空如也,除了东厂的番子,再无他人。

  刘瑾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眯,慢悠悠地说道:

  “我奉皇爷口谕,特来告知定国公及诸位爵爷……”

  “皇爷圣驾,已转道,直接前往京营东大营查验去了。

  皇爷吩咐,请定国公,及一应将佐,即刻随我前往东大营觐见,不得有误。”

  “东……东大营?!”

  这三个字如同三记重锤,狠狠砸在徐光祚的心口!

  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眼前猛地一黑。

  身形控制不住地晃了两晃,若非身后的郭良下意识地扶了一把,他几乎要当场瘫软在地!

  东大营!

  怎么会是东大营?

  为了应付今日西大营的查验,他们几乎将东大营所有能动的兵卒都抽调一空。

  此刻的东大营,除了寥寥无几、根本不堪入目的老弱病残看守营房,几乎就是一座空空如也的兵营!

  皇帝此刻前去,岂不是将他们的把戏一眼望穿,将他们的底裤都扒个干净?

  “刘……刘公公!”

  徐光祚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惊恐而变得干涩嘶哑。

  他再也维持不住国公的威仪,几乎是带着一丝哀求的语气问道,

  “陛下此前明旨,是要查验西大营啊!

  这突然驾临东大营,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误会?”

  刘瑾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

  那语气陡然转厉,带着刺骨的嘲讽。

  “定国公!你这是在质疑皇爷的旨意?

  皇爷临时起意,要去东大营看看。

  莫非还要提前与你定国公商议,征得你的首肯不成?”

  这话可谓诛心至极!

  徐光祚心中暗骂,好你个阉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给自己下套。

  他心中虽然不满,倒也不敢真承认这件事。

  “不敢!不敢!

  本国公绝无此意!

  刘公公明鉴,我只是担心陛下白跑一趟,东大营那边恐未及准备,怠慢了圣驾……”

  刘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辩解,语气不容置疑。

  “既无此意,那便最好!

  诸位爵爷,废话少说,速速随我前往东大营!

  若是去得迟了,让皇爷久等,哼,那后果,诸位自个儿掂量着办!”

  说罢,他调转马头,看也不看面如死灰的众勋贵一眼。

  在一众东厂番子的簇拥下,径直朝着东大营的方向而去。

  徐光祚呆立原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看着刘瑾远去的背影,又回头望了一眼校场上那数千“精锐”。

  这些他花费了无数心机、冒着天大风险弄来的“戏子”,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如此讽刺。

  完了,全完了。

  他知道,这一去东大营,等待他们的,绝不会是简单的“怠慢圣驾”之罪。

  皇帝这一手“声东击西”,轻而易举地就将他们所有的布置和侥幸,彻底碾碎。

  武定侯郭良和怀宁侯孙应爵等人围拢过来,个个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公爷……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郭良的声音带着哭腔。

  皇帝的手段他非常清楚,他们这番操作,往大里说,可是欺君之罪啊。

  徐光祚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败。

  “还能如何?”

  他声音沙哑,仿佛每个字都带着血丝。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走吧,去东大营向陛下领罪。”

  他迈开脚步,感觉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身后的勋贵和将领们,如同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跟上。